厉煜煊大步迈入集团办公室,将大衣扔在一旁,靠坐在办公椅上,沉沉揉了揉眉心。
昨晚回去很晚,他站在余婉容床前,看着她泛着病弱的苍白面颊,心情万分糟糕。
最后狠狠压制住情绪,去了书房。
一大早,他也为了避免见到余婉容,早早离开别墅。
他不知用什么态度面对余婉容。
这个在他面前扮演菟丝花,背后心计狠辣的女人,利用他的感情对她姐姐“痛下杀手”,实在可怕。
一想到枕边人是这样可怖的魔鬼,厉煜煊就十分排斥回到别墅。
助理敲门进来,送上咖啡。
咖啡热气蒸腾,助理犹豫一瞬,又忍不住询问,“厉总今天怎么这么早?”他看了眼手表,十分不解,“今早没有例行股东会议的。”
助理以为厉煜煊记错了时间。
厉煜煊沉沉揉了揉眉头,“召集今年度所有项目负责人,不分职位和项目大小,统统去集团会议室开会!最近集团劲头松懈,看来需要我给他们鼓鼓劲了。”
助理:“……”
集团人时刻情绪紧绷,因厉煜煊坐镇,不敢懈怠。
什么时候被厉总看出松懈了的?
助理默默在心里为项目负责人点上一炷香,哀叹今天众人又要被厉总摧残了。
果然,厉总这个精英总裁又开始狂暴模式了。
助理退下,立刻奔走呼告,让众人今天打起精神,别撞到厉总火药桶。
厉氏集团项目大整合一事浩浩荡荡进行了一上午,成果显着。
需要至少三个月才能定下来的项目,因厉煜煊的画龙点睛,整整缩短到一个月解决,最开始苦着脸进入会议室的负责人们出来时都满脸难掩兴奋。
嘤嘤嘤,他们能多拿至少两个项目的奖金啊。
部门今年业绩又飞跃了。
厉氏今年在行业继续霸占鳌头,领衔群雄,将第二名瞿氏集团遥遥甩在后面啊。
这都是厉总的功劳啊。
厉煜煊结束紧锣密鼓的头脑风暴会议,回到办公室。
几乎榨干了的脑袋让他无比疲惫。
他靠在沙发上,盖着西装,疲惫躺着。
助理进门都小心翼翼,唯恐吵到厉总休息。
“啪”。
可墨菲定律的神奇作用又显现了,越怕什么越来什么,助理手上一个不稳,咖啡杯啪嗒一声碰撞。
厉煜煊微皱眉头,满脸渗人的冷意散发,睁开眸子看了过去。
没等助理道歉,厉煜煊已起身,扫了眼腕表,吩咐,“叫司机候着,你,陪我去一趟g市重点医院。”
助理不解,问,“厉总去医院干什么?身体哪里不舒服?”
厉煜煊冷扫一眼过去,助理忙紧闭上嘴。
到达医院,厉煜煊走在五年前那熟悉的走廊上,最后停留在手术室外。
他带着些粗粝的手指摩挲大门上的淡淡花纹,嗅着医院里消毒水气味,眉宇间拢上一层煞气。
就是在这,他逼着怀孕的余梓涵捐献骨髓,那时余梓涵跪在他跟前求他不要这么做!
他怎么回答的?
好像是警告她,这是她的报应,因为她差点害了余婉容的命。
而本危在旦夕的余婉容实则正在对面这间手术室里,安眠药作用刚消失,她幽幽转醒,和李桂兰谋划怎么借着他厉煜煊的手抢走余梓涵的骨髓。
他厉煜煊居然沦为一颗棋子,被余婉容牵动思绪不像个正常人。
难怪父亲得知他要和余梓涵离婚时,骂他执迷不悟!
最可怜的是余梓涵,她怀着孕,躺在手术床上,给陷害她、逼她去死的好妹妹余婉容捐献骨髓。
给最恨的人捐献骨髓,给曾最爱的男人的心爱的女人捐献骨髓,自己却落得身体虚弱的份。
厉煜煊拳头猛地攥紧,狠狠砸在一旁墙壁上。
一旁助理好似明白了些什么,只觑了一眼就垂着头,不敢再看厉煜煊冰冷难看的脸色。
这脸色太复杂,懊悔、愤怒、怜惜等种种情绪。
助理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厉煜煊。
厉总可是最冷隽自持,最高傲尊贵的总裁,怎么会变得这样……脆弱?
院长得知消息紧急赶来,见状,吃了一惊,忙吩咐身边护士,“快给厉总包扎手。”
立刻有人提来药箱,护士上前,给端坐在一旁凳子上的矜贵男人包扎。
男人气息冷沉,她不敢抬头。
院长面对这每年捐献上亿的金主大佬,满脸带笑,“厉总是来这回忆五年前贵夫人骨髓移植手术的情景吗?我敢说,当年我们医院用的是最好的医生。”
当然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厉煜煊才会每年捐赠上亿资金,助医院更新国际最新设备,医疗条件在g市遥遥领先,在全国都有不菲地位。
每次领导莅临时,院长总会就这事侃侃而谈。
本以为这话能博得厉煜煊的笑容,却不料厉煜煊脸色更沉,带着渗人气息的冷瞥他一眼,“院长,当年那手术也有你的份?”
院长愣,“厉总,您这话什么意思?”
冷瞍了眼院长迷惘样子,厉煜煊又头疼的想起余婉容曾救过自己一命的事,五年来的宠爱在他心里留下不可磨灭的痕迹,他是人,自然并非完全绝情。
正当院长以为厉煜煊会曝出什么大事时,厉煜煊忽然抿紧薄唇,闭上了嘴。
不管如何,他得为余婉容留面子。
就算余婉容铸下大错,有十年前恩情在,他都不能抛弃她!
帮他包扎的护士最后用纱布打了个结,起身。
厉煜煊心思烦乱,无心收拾人,挥挥手让院长等人离开。
他则靠在白色墙壁上,狼狈苦笑。
助理在不远处望风。
刚才那位女护士紧张攥着十指出现,助理倒吸一口凉气,忙斥责,“厉总需要安静,无关人士立刻离开!”
女护士咬咬唇,“我,我有件事想和厉总说。”
“走走走。厉总有家室,看不上你。”助理以为女护士是狂热粉丝。
女护士顿时白了脸色,否认,“不,我不是厉总粉丝,只是五年前有件事,我亲眼看到,藏了五年,我心里不安,想告诉厉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