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功宴过后。
回到军营已经是第二天上午,血怒独立军团的汉子们个个儿头痛欲裂。
昨晚上,他们是真的高兴!也因此喝高了酒,这东三省的包谷酒的确烈性,不是云南、缅甸那边的糯米酒、菠萝酒可比的,喝到喉咙里性烈如火,倒真的是汉子喝的酒。
不过这酒后劲儿也是极大,喝时候高兴还不觉得,现在只觉得天旋地转,不由得想吐一吐。
唐毅进到军营里时,便看到的是二十几条汉子围坐着一个个东倒西歪,却兴高采烈志气蓬勃的样子。看着他们高兴,唐毅自己心里不由得也高兴,捡了个地方也坐了下来。
张大彪递过来一个土陶盆子:“团长,吃口这个,山上采的酸果子!”
“怎么突然吃这个?”唐毅一阵好笑。
“嘿,您还别说,这个贼醒酒!”
唐毅这时候才看出来,兄弟们一个个都捧着酸果子,八尺大汉个个儿酸得龇牙咧嘴的。心头一暖,他接过果子,咬了一口,猛地吐了出来:
“太酸了吧这也?”
唐毅昨晚克制着,没喝太多酒,自然觉得这果子没法忍,倒让二十几条汉子粗豪地笑了半日。
“不是我说,团长,我们呐以前可能太小心了!虽然从前是很冷落,可我林大壮一想,昨晚那刘师长说的也有理!还真没看出来,他竟是个实心人!”林大壮昨天尤其激动,喝了吐,吐了喝,倒弄得衣服前襟鬼画符一般。
“嗯,可不是,想来我以前是看走了眼!”一条汉子笑着道。
瞅着林大壮那衣服襟:“不是兄弟说你,大壮,你看看这一天你邋里邋遢的样子,熏得我直背气,简直不像回事!昨晚那刘师长也说了,咱就把这里当家,咋,以后在这扎下根了,你老林还不考虑找个女人罗?”
二十几人一片哄笑:
“嘛,可不是说......”
“就是就是,这刘师长是个实心人,往后可就要在这扎根了……和云南缅甸那边天天没得着落的时候可不一样罗......”
“说那废话,反正老子我是跟定刘师长了!想着女人,没志气的货……”
唐毅听着兄弟们起哄,情知那刘师长不愧是老手,抓住别人的心理倒是蛮有一手,昨晚的几句话已经把这些心思简单的汉子们哄得心服口服,竟认不清那刘师长的真面目了,连林大壮和张大彪两位同志也跟了那师长的思路走。
他心底憋了一团火气,却知道不能在这个时候发作,这件事上只能缓缓图之,迟早有一天兄弟们会看清那刘团长的真面目的,现在贸然多说,只会打击兄弟们的士气,不如往后再谈。
不由得越想越气,这刘师长竟然这般狡猾!一顿酒饭,几句好话,就把兄弟们的信任骗去了!
唐毅清了清嗓子。
“哎哎哎兄弟们都静一静,别闹了,团长有话说!”
张大彪眼尖,急忙道。
“兄弟们昨天的战斗,是我们来到东北之后的第一场战斗,这是场硬仗,我唐某人都看在眼里,大家真的是拼了命的,为了胜利,为了我们血怒独立军团,幸好没有哪位兄弟受到什么损伤。之前一直没有机会说,我唐某在这里,谢谢各位了。”
唐毅只觉得自己的嗓子十分干涩,他站起身来。
“嘿,团长你说的只是什么见外的话!”
“就是!我们团里都是兄弟,何分彼此!”
“昨天是团长居功至伟才对!要不是团长不顾性命去炸了炮楼,我们怎么可能赢得那么轻松!”
唐毅一压手,大家静了下来。
“虽然如此,但我想说,这只是我们的第一场战斗。往后还会有许多硬仗,只会比这一场更难啃,绝不会比这场轻松。我们大家也切莫骄傲才对,随时保持状态才是第一要务。我们以后还要继续努力,让他们看看我们血怒独立军团的实力,而在这期间,我希望各位兄弟都保重自身、不要逞强,你们都好好的,我唐某千里迢迢把你们从云南带到这儿,也希望你们都能好好地回去,不希望谁出现任何意外。我希望你们个个儿都能衣锦还乡。”
一番话说得汉子们个个儿红了眼睛:
“团长,你放心!”
“还一个中队的日本鬼子?依我看,简直就是废物!”
刘师长横着身子,站在师部军营自己的办公室里发火,遍地都是因刘师长盛怒摔下去而变形破碎的家具用品,还有一些散碎的文件:“他们怎么能赢下来,我刘某人不相信!就算那个炮楼的确已经被攻下来了,那也肯定是摸鱼划水!不是那个中队出了什么事减员了,就是这一个中队的兵脑子里都有屎!”
“师长息怒师长息怒,这也许只是个意外。您想啊,别的不说,他们一共就二十几个人,每个人就几发弹药了,怎么可能硬碰硬拿下来一个炮楼?也许是那个炮楼的驻军临时得到了什么命令,撤退了也说不定,反而让姓唐的小子占了便宜。”一个军官忙不迭劝着。
尽管知道自己说的话荒谬无比,一个炮楼的军队怎么可能突然都撤退?又怎么可能不带走武器装备?
可为了面子,无论再荒谬他也得继续往下编:“也许这次真的只是他们运气好,运气这种东西可不是每次都能有的。他们也就能骗您这一次,难道以后还能再不打仗了?下次您再安排任务给他们,他们保准就出洋相。您大可放心,姓唐的小子蹦跶不了几天,您的地头上,他还敢肆意妄为?”
“哼,还不敢肆意妄为?怎么才算得上是肆意妄为!这庆功宴刚过,竟然营里就有些不知好歹的兵想进他们的狗屁团,申请都呈到了我案头!简直是不长脑子,想和唐狗贼一起去送死?”
刘师长踩着地上那些乱七八糟的文件,气不打一处来。
“师长,您消消火,大可不必如此。这次没整到他反而让他出了些风头,但好戏还在后头。”
军官一面劝着,一面想,昨儿刘师长夸下海口,如果唐毅死在外面就请上一顿酒,这顿酒果然请了,可却是庆贺唐毅凯旋的,一来一去可真是讽刺得可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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