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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他不想打球

你不想打球了吧。

他叫了他的名字

苏舟。

他对他这么说:

你不想打球了吧,苏舟。

苏舟不知道他是怎么回到房间里的,他和安吉洛并没有出去,是在走路不过十几秒路程远的阁楼里比了一场,舅舅当初就是看中了这间面积足以放入乒乓球台、还在四周余下了足够的远台对峙的空间的阁楼,才会选购了这栋公寓。对于一个乒乓球爱好者一名乒乓球运动员而言,这真的是很方便的设计………很方便,方便到当苏舟回神的时候,他已经好端端地坐在了房间里。

……房间里?

苏舟茫然地环顾四周,竟有些不知今夕是何年的迷惘恍惚,他开始回想他是如何回到房间里的,却茫然地发现,他的大脑就像是一面被敲碎的镜子,无数的碎片就是那无法聚拢的思维,就连他的灵魂都分化成了柔软的柳絮,摸不到,碰不着,轻飘飘的,房内的一切都在变得模糊失焦。

……好难过。

苏舟捂住胸口,深深地埋下了头,突如其来的窒息感让他不得不狠狠地抓紧胸口,让他想要大声呼救。

他试图站起来,试图离开这栋牢笼一般的房间,却是在膝盖弯曲、即将起身的那一瞬间,就被浓烈的晕眩感席卷了他的整个世界。世界抛弃了他,如此的猝不及防,让他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能仓促地扶住了床头,那是他唯一触手可及的东西。他的膝盖撞向了地面,撞击声或许很大,或许很小,总之苏舟觉得他的耳朵坏掉了,他并没有听到什么声音,他只是半跪倒在床边,然后努力地睁大眼睛,试图摆脱这种突如其来的晕眩。

他想,家里不止他一个人,他也并不能……

试图睁眼是无用的,只能看到这个世界正在模糊成无数个裂开的像素碎片。

于是他便选择了狠狠闭眼,他狠狠地咬紧了牙关,下意识地想要把舌头咬破,却在逐渐用力的过程中,又听到了一个声音,在他的心底小声说:我怕疼。

苏舟咬不下去了,他改为不停地左右摇头,又使劲地用左手掐着自己身上的皮肤。

良久,苏舟也不知道这一段时间究竟有多久,久到光怪陆离的世界重新归位,久到完全失焦的视野从模糊重归清明………手下的床单皱得就像在墙角堆了一周的衣服,这是映入苏舟眼眶中的第一幕场景。

最初,苏舟不敢动。

又过了好一会,他先是试探着握了握拳头,然后才小心翼翼地动了动脚腕。苏舟闭着眼,深入感受了一下,觉得自己现在的状态不算太糟,于是也就没有了离开房间的打算。他蹲在地上使了把力,扶着床头,又不太利索地重新坐在了床边,他怔怔地看着一成不变的地板半响,忽然用右手支住了额头,疲惫地闭上了眼。

身心俱疲下,像是过于老旧的机器,垂危的“嘎吱”声,代表了苏舟正在重新试图思考,他有些迟缓地回忆着,房间………当然是房间,他已经回到了他自己的卧室里,但是他却完全没有这期间的记忆,更甚至……苏舟将头埋入了手心,粗糙的茧子割划着脆弱的眼皮,让他产生了一种眼球会随时爆裂的错觉。

这一瞬间,他又分裂成了两个个体,半边在一片混乱,半边在维持清醒,他的理智让他反复摇头,身体的本能冲动又让他不想睁眼………他不想看到这房间里的一切,因为这一切都开始让他感到陌生。

苏舟很努力了。

苏舟真的觉得他已经很努力了。

可是他的思维还是在不受控制的发散着,他像是很冷静,又像是很恍惚。

他想,啊,闻不到汗味呢,所以,他不仅安然无恙地回到了房间里,甚至还很爱干净地去洗了个澡,又换了件背心呢。

他还想,啊,苏舟,你不想打球了吧这个新出现的声音正在他的脑子里说话,是一个和以往不太一样的声音,这个声音很熟悉,苏舟觉得他认识这个声音的主人,可是又有点想不起来………对他说这句话的人又变多了,不停地在他的耳边吵得嗡嗡作响。

他又想,这个不停嗡嗡的人似乎也不止说了这一句话,只是这一句话让他格外的印象深刻,这个嗡嗡嗡嗡的人还说………他还说了……

……啊,他叫了他的名字。

他叫他“苏舟”。

苏舟突然恍然,哦,什么熟悉而又想不起来的人的声音,这个声音不就是安吉洛吗。

“安吉洛”的出现让苏舟缓慢地眨了眨眼,于心底涌现出一片喜悦,因为他终于从这无限零碎的混沌思维中,把“正事”给想了起来

对,这当然是正事,他本来就是在回忆,他是如何回到房间里的,在那场比赛之后,安吉洛都和他说了些什么。

拨开云雾的醒悟让苏舟有点开心,他重振旗鼓,再接再厉,试图继续复盘回忆,然而无限发散的思维就像是漫天春日的柳絮,他总是无法很好地去控制自己,反而总是在想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苏舟想着,唉呀,可惜在那时没有什么录音设备去记录下来,在印象中,安吉洛几乎没有叫过他几次“苏舟”,而是一直在叫他“小鬼”、“中国小鬼”、“那个中国苏”、“你”、“他”……

是的,他是“苏舟”,一个从最开始,就本该不想打球的苏舟。

……

………

你不想打球了吧,苏舟。安吉洛扔下了汗巾,余光一瞥,只见那个中国小鬼即使这位中国队的副队长真的已经不那么小了正发愣地看着他,那张大嘴巴、手足无措的模样,简直像是受到了什么巨大的惊吓。

你……苏舟的嘴巴张张闭闭,见安吉洛面露不耐,这才终于飘忽忽又干巴巴地挤出了一句,你在说什么啊……

阁楼里,安吉洛扔了毛巾,他走到墙角桌前,拧开了水瓶,浅浅地喝了几口,压下不断在胸膛间鼓动的躁意:很明显不是吗?用手背擦过嘴角,安吉洛反问说,那群还在打球的家伙都是局中人,他们不认为你在球场上的出色发挥才是关键点……也是,谁能想到中国苏竟然不想打球了呢?哦,这么说也不对,安吉洛回过头,用一种前所未有的目光,端详起这个让他也觉得有几分陌生的人不,陌生这个词并不准确,这个人当然是苏舟,只是,中国苏怎么可能不想再打球了呢?他怎么可能

你看起来,甚至有些厌恶乒乓球啊。

……

………

苏舟睡着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他只觉得头昏脑胀得要命,身子一动,就能闻到一股熏鼻冲天的汗臭味。

苏舟:“………”

等会,这股臭味,似乎是从粥的身上散发出来的啊…?

苏舟抬手,嗅了嗅胳膊,立马就被熏的把脸皱成一团,从来没觉得自己这么臭过的臭烘烘粥陷入了茫然,他难受地晃着脑袋,觉得自己的脑袋就像是被棒槌给凿了一下,又沉又晕又难受。

好吧,慢着,先冷静一下,让他想一想,昨晚的粥究竟……

……啊。

粥想起来了。

苏舟不迷茫了,他捂住头,发出一声宿醉一般的痛吟自信一点,去掉“一般”,这哪里是宿醉“一般”啊!?他压根就是明明没喝酒,却比喝了酒还要醉的厉害吧?!瞧瞧他昨天在安吉洛面前的糟糕表现,还有回房后自言自语的“啊,我竟然已经洗了个澡还换了身衣服呢”换个鬼的衣服啊,他压根就是带着满身大汗回到了房间,连澡也没洗,干脆就跟一根木头似的伫在了房间中央,而站在房间中央的后果是什么?瞧瞧他现在的位置,他现在也没睡在床上,而是躺在了地上所以呢?

昨晚!他!竟然!满身大汗的!在地上!睡了一宿!

苏舟:“………”

全部回想起来后,苏舟觉得他的头更疼了,也不怪他现在既感到浑身僵硬又感到头晕眼花,昨天汗透的短袖早已凉的透彻,如今正臭烘烘又黏答答地紧贴着皮肤,而这样本就完成了“容易受凉”任务的身体,又和地面相亲相爱了一宿。

妈的,这感觉,绝对是感冒了。

虽然难受,这身臭哄哄的味道与黏糊糊的感觉却更难受,反正也已经感冒了,苏舟干脆进了房内自带的小卫生间,仔细地用热毛巾给自己擦了两遍身体冲澡暂时是先不冲了,怕感冒加剧然后走出了卧室。

他揉着额头出了房门,神色又颓靡又沮丧,他的一只脚刚刚踏入了客厅,便见奥古斯特和安吉洛坐在餐厅的餐桌前,一人在左,一人在右,齐刷刷地转头看向了他。

苏舟:“………”

哇,这个早安注目礼可还行。

粥试探道:“早安…?”

“早安。”奥古斯特推椅站了起来,他走到苏舟的身前,皱眉间,便将手探上了苏舟的额间。

……有些烫。

“son,”奥古斯特已经很久不叫这个称呼了,“你看起来有些不太好体温计在哪里?”

体温计…?慢了两拍,苏舟才反应过来,原来不只是感冒,还发烧了吗,怪不得脑袋这么晕,还以为粥的头上顶了个蒸笼……

“体温计啊体温计……嗯,家里有,我等会吃了饭就去试试。”苏舟无精打采,退了一步摆摆手,与奥古斯特拉开距离,“总之,先离我远点,别被我传染了,你和国乒队签了合同,即使我请假在家,你还是要过去陪练的……”

苏舟觉得他真贴心,一碗粥都快被烧糊了,还懂得关心别人。

苏舟晕晕乎乎的,不等奥古斯特回答,便路线曲折地走到了餐桌前,他不挑座子,看看正好拉开的那一把就着奥古斯特拉开的椅子,苏舟一屁股坐了下去。坐下了,苏舟坐姿乖巧,安静了两秒,迟钝地抬起眼,发现他的手前,就有一个杯子。

杯子水能救这又干又痛的喉咙的命。

迷迷糊糊的大脑,给出了最简单的等号公式。

苏舟眼睛一亮,迫不及待地拿起杯子就往嘴边凑,却突然被人握住了手。

这只手,是阻碍他喝水的手。

苏舟抬眼,看到了一对浅灰色的眸。

苏舟:“………”

苏舟一个机灵,身体发僵,心里发毛。

“……早啊,安吉洛,昨晚睡的好吗,”苏舟干巴巴地问好,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我昨晚睡的不太好,你……”

安吉洛不管他:“这不是水,你拿的是我的咖啡,”安吉洛敲着桌子,“你自己的”

一杯温水落在了苏舟的面前,苏舟顺着手腕抬头,奥古斯特就站在他的右边。

“你的水。”那双蔚蓝色的眼睛看了过来,苏舟在其中看到了人间大爱。

……呜,苏舟感动道谢,接过杯子,小口抿水,呜咽落泪,和正对面的鸡翅膀一对比,这是什么神仙daddy。

奥古斯特是一名非常成功的已退役运动员,他不仅照顾过生病时的自己,也照顾过生病时的队友小辈,换句话说,凡是和乒乓球相关、哪怕只是擦边的事情,奥古斯特都有着极为丰富的经验。

关于苏舟之前提到的“别被我传染了,你和国乒队还有合约,得去当陪练呢。”这点其实是不成立的。虽然合同在身,奥古斯特却有着可以不去训练基地的完美理由,而这个理由便是基于“职业运动员在生病时鲜少吃药”的默认规定,毕竟,某些药物里的某些成分,可是被idtm国际兴奋剂检查管理公司归为了违禁药物。在早些年的时候,因为吃了感冒药,却被检测出服用兴奋剂的事例绝对不少。

当然,“普通感冒药里可能含有违禁成分所以不能吃有只能凭借自身免疫力自然好”这种事,对于苏舟这种刚刚连续参加完三站巡回赛,确定会在下一轮巡回赛休战的球员来说是无所谓的,反正未来的一个月里都没有国际赛事嘛,就算吃点药,也早都被人体代谢完了,但是问题却出在奥古斯特的身上。如今的奥古斯特,与苏舟正处于同居状态,谁知道上午还能指导人打球的沃尔夫先生的身上有没有携带病毒呢?万一他自己没感冒,却把病毒传染给了训练基地里的其他人呢?

所以,只要给国乒队打个电话,然后言简意赅地表示“苏舟发烧重感冒了”一个电话之后,根本不用奥古斯特再说什么,作为同居人,在苏舟痊愈之前,国乒队估计也会对他闭门谢客了。

如果是清醒的时候即使是在发烧的时候,苏舟也是很清楚这一点的,可是他现在的脑子就是一团黏稠的浆糊,知道是知道,却无法再做什么多余的延伸思考,好比他知道这是一棵树,这也是一棵树,却不知道一棵树加一棵树,是否还是一棵树。

餐桌前,苏舟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早餐,自己没有半点精神气,却还不忘催着奥古斯特,唠叨什么daddy你是签了合同的别违约啊,虽然违约金对你来说不算多,但是你的名誉可不经耗啊,你吧,也老大不小了,可千万别来一出晚节不保的年度大戏啊……

奥古斯特老大不小沃尔夫:“………”

该机灵的地方不机灵,不该机灵的地方还这么鬼机灵。

见苏舟啃着包子还不忘催促自己,像是真的没考虑到“国乒队不可能把任何一个生病了的苏舟的同居人放进去”,老大不小沃尔夫叹口气,正想解释

“这不是病得很正好吗,”将杯中的最后一口咖啡饮尽,在早餐时间几乎从未开口的大天使先生突然开口,“反正你”

“安吉洛比安奇!!”苏舟忽然拍桌而起,身体的行动要远快于思维,变了调子的尖叫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骤然响起的“啪”的拍桌声与破音的尖叫声几乎重叠,接着又是“咚”的一声,那是苏舟的手恰好碰到了杯子,还剩小半杯的水洒了半桌半地。

一旁,正拉开椅子的奥古斯特停住了动作,他扶住椅背,注视着忽然对峙起的两人,冰蓝色的眼睛像是从平面落到了深海。

苏舟的正对面,安吉洛哼笑了一声:“哟,这不是很精神吗。”安吉洛嫌弃地侧开了身体,桌面上,洒了的水正好流向他,他可不想让这些沾了苏舟口水的液体碰到自己。

“你”苏舟撑桌两秒,脸上的表情似惊似怒,嘴巴是张了又闭,闭了又张,他其实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反应这么大,可就是………不等苏舟撑起精神分析一下,自己到底想说些什么,就因为他刚才起得太急,突然感到了一阵恶心头晕。

一旁,奥古斯特立马一步上前,直接扶住了他。

暂且不去管安吉洛,也不去问苏舟为什么反应这么大,已经退役的世界第一先生只是安静地等待了一会,见苏舟紧皱的眉头变得稍稍舒缓,才放轻了声音问他:“你到底是怎么突然生病的?烧得这么厉害?需要去医院吗?”

苏舟没力气,躺在奥古斯特的怀里晕晕乎乎:“我就……昨天和安吉洛打了一场……”

“我知道,”奥古斯特轻声回应,下意识地想让安吉洛去拿体温计,却又知道自己根本指挥不动对方,这么想着,干脆左臂一起,直接将苏舟圈在了怀里,半抱着他走,一边问他“家里的体温计在哪里”,一边还跟苏舟说着话,“打了一场,之后呢?我今早问了安吉洛,他说他赢了。他赢了,你就发烧了?”

半抱着苏舟离开餐厅,奥古斯特回头,对安吉洛比了个口型:过会我再回来。

这就是需要谈谈的意思了。对此,安吉洛不置可否,没答应,却也没拒绝。

在离开餐厅、前往卧室的路上,粥觉得自己有点糊,快焦了。

“体温计在舅舅的卧室……”指挥着奥古斯特前往舅舅的房间,苏舟虽然可以自己走,这会却突然疲惫得很,一点也不想动,几乎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奥古斯特的身上,“发烧和我赢了安吉洛没关系,就……我昨晚整个人傻了,回房间,汗津津的,没换衣服,穿着臭烘烘的那一身,在地上睡了一宿………是的,daddy,别这种表情,地就是我的床,我穿着汗透了的衣服,在地上睡了一夜,然后就……嗯……”

这话听起来纯属活该,奥古斯特沉默片刻,竟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面对病了的孩子,还是鼓励为主,先别责备了吧。

“……是和安吉洛打完太兴奋了吗?”奥古斯特问。

“兴奋?”苏舟认认真真地想了想,“……是啊,好几年不和他打了,是挺不错的……”

“我都有些羡慕了,”奥古斯特说,“我也有好久不和他打球了。”

到了陈清凡的卧室,苏舟坐在转椅上,下颚抵住椅背,指挥着奥古斯特,从书柜最下方的抽屉的盒子里拿出体温计。

不是那种扫一下手腕就好的,是那种传统的、需要在腋下夹十分钟的。

苏舟把体温计放好夹稳,设定好十分钟的计时后,就陷入了无声的沉默,他所坐的椅子,恰好冲着正对面的玻璃书柜,里面摆满了书籍,还在最上方摆着几枚铜牌与奖杯。

苏舟忽然开始有一下没一下地说:“小时候……就在我很小、很小的时候,体温计本来是放在我的房间里的……”

奥古斯特很适时地问:“那现在为什么放在陈教练的房间里了呢?”

这……他这会的脑子不太好使,苏舟绞尽脑汁地想了好一会,才勉强从沉埋太久的回忆抽屉里。找出了那一格的记忆。

“……啊,是因为奖杯。”

“奖杯?”

“对,奖杯,奖杯和体温计放在了一起……”苏舟的双眼有些发怔,没有夹住体温计的右臂在虚空中比划着什么,“因为有奖杯……好多好多的奖杯,奖杯太多了,这个房间放不下,就放到了我的房间里。我想去摸摸奖杯,却够不到,我太小了,个子非常非常矮……但是我不服气,使劲跳起来去碰……”

这些话中有许多地方很奇怪,但是没有人会和病人计较,苏舟从刚才开始就有些反应迟钝,词不搭句,奥古斯特全当是在哄病人。

“好吧,然后呢?”奥古斯特问。

然后啊………苏舟笑了起来,黑色的眼睛里下满了朦胧的雾。

“然后,奖杯本就放得很高,而为了防止我贪玩摔坏体温计、弄出其中有毒的水银,那根体温计,其实就和奖杯放在一起。”

“啪!”苏舟忽然一拍手掌,笑得极为开心,“它们都在那么高的地方啊,但是那又怎么样呢?在我的不懈努力下,奖杯和体温计就一起掉下来了,发出的声音很大,我的脚被奖杯砸到,我立马开始疼得哇哇大哭。那天,舅舅和妈妈都在家,他们冲了进来,妈妈急忙开窗通风,舅舅则把我抱在了怀里,他想打我的屁股,却又舍不得,最后,干脆对着那个可怜的奖杯发脾气………最后,体温计的残骸被清理扔掉了,新的体温计被舅舅放到了自己的房间里,而那个奖杯,被舅舅永远的放在了地下室里。”大风小说

作者有话要说:粥粥:粥、粥糊了……晕晕乎乎.jpg

作者:啊呜谢谢大家祝福生日超开心!然后说正事,预计还有两章就结束自闭番外啦!至今为止,评论区没有小天使猜对到底是怎么回事qaq。这章有点可疑,所以特别声明一下不是单纯的突然想之前的世界啦……总之就是你们怎么就是猜不对,指指点点.jpg

鉴于本章里出现了厌恶这个词,就稍微多说点吧w,以下的部分语句,可能会出现在未来的两章里xd

be什么的,受伤车祸断腿算什么啊,肯定是要让曾经的最爱成为现在最折磨自己的东西、乃至是憎恶的东西才是be啊,如果爱和恨这两种截然相反的情绪一直在不停碰撞就更细思恐极了,每一分每一秒对当事人来说都是煎熬:他憎恶这个东西,却因为各种各样的外人外力而让他自己无法抛下这个东西如果是安吉洛就不会出现这种问题,对于他来说,曾经的每一次握拍都是期待,现在的每一次握拍都是痛苦;曾经的每一次胜利都是欢愉,现在的每一次胜利都是折磨。当他与队友大笑相拥时,整个世界都在因为他厌恶的东西而为他奉上鲜花与赞美,他明明已经经历了从“我可以忍耐”到“我他妈的想摔拍”,却仍是在记者队友朋友看过来的那一刻笑容灿烂………过去越美好,现在越痛苦,正是因为太过熟悉,他的责任感又不允许他过早退役这个世界的国乒…,所以过去的回忆与现在的真实才会对比的更加惨烈,有多真实就有多虚幻,有多荒诞就有多真实,无孔不入,如影随形。他很痛苦,长时间的痛苦,却因为“演技”太好而没人发现,就算是想倾诉也根本无法倾诉,最后直接被活活逼得精神衰弱,这才起码是沾了be的边吧……

但!是!至今为止!还是没有小天使猜对为什么的根源啊qaq…!

总之,我觉得,在if线的背景下,退役不是be,不退役才是be,乃至退役之后、由所有人默认的下任国乒队总教头更是be苏舟个人的be,整个世界的te。

之前评论区有不少人猜测受伤,的确,受伤隐退的确也算是be吧,但是不觉得这样的be太浮于表面了吗?我心中的be绝对不能是浮于表面的be,那只是杀人,但没有诛心,先诛心再活着才是be的基本标配,如果只是受伤隐退,那根本就不是be。

啊,反正,鉴于我写文也写了7、800w字了,长篇也写过不少,用一位追我文10年的读者的话来说:我真的很崩溃,十年了,我看你写文十年了,快十年了,你有过一篇he吗,有吗??!!!曾经的我一直以为te就是公主王子结婚后的柴米油盐,但是现在的我除了小甜饼就什么也看不下去了,你以为都是因为谁?!te这个词直接因为你被重新定义了艹

总之,就,其实,即使从没写过he也不代表我是be写手啊!我是te爱好者!所以你们就……就细品一下?如果要简单描述一下,假设全文100是伏笔,作者杀我还诛心,艹。

所以,当我下定决心,粥这篇文,一定会是我人生中第一篇传统意义上的he时,你们想象一下,我究竟是鼓足了多么大的勇气来挑战自己。

来,快来夸奖你们的大!对你们的大亲亲抱抱举高高来鼓励她!要相信,你们的大一定能控制住自己!传统意义的happyending而已!她一定能行!

你们信我!我真的能控制住我自己!!如果控制不住,这文的结局大概要比自闭番外还要惨烈,所以!我一定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