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高兴啊, 三位少爷都成了堂主, 天霜堂, 飞云堂, 神风堂,听起来都好厉害啊!”
孔慈一脸笑容,兴奋得像是自己得了这样的殊荣一样,她这种感他人之所受的样子,惹得秦霜和聂风都笑了, 对方的纯真善良, 总是能够让人不自觉地报以微笑。
为了庆祝三位堂主当选, 他们再次聚会, 丹凤在石头上铺了一方帕子, 坐在上面,听着孔慈雀跃而高兴的声音, 看着那三位的表现,心里头想的却是断浪昨日里说的话。
她真的是被孔慈排挤出去了吗?
倒也不尽然, 顶多就是边缘化吧。
对方身处其中, 像是一个黏合剂一样, 起到了秦霜最开始相邀想要得到的结果, 而她的所作所为,又炒起了一些欢乐气氛, 这些已经开始学着内敛的年轻男人们,不愿意再轻易笑得像个傻白甜一样,这时候有人代替他们展『露』这样的笑容, 心中也会觉得轻松愉悦吧。
“是啊,恭喜你们!”丹凤淡淡说了一句,提不起同样的欢喜来,这在她看来是早就注定的事情,就像那早就注定的反目成仇,不说聂风那里怎样,步惊云是肯定不会跟雄霸和解的。
也唯有同在霍家庄中的小时候,丹凤才明白霍步天这个继父对步惊云的意义相当于给了他一段新的有人在乎的人生。
如同一般人总以为后母对继子不会好一样,很多人也觉得继父就是恶毒的代名词,霍家庄被灭门,步惊云都能一声不哭,在很多人看来,他跟霍家庄那是一点儿感情都没有。
然而,这个人生下来就不哭啊!
像是泪腺被去掉了一样,连笑容都罕见,丹凤想着,目光不自觉落在了步惊云的身上,步惊云回头看她,轻声问:“你不高兴?”
“你高兴吗?”丹凤反问。
也唯有步惊云能够体会这种感受,被仇人提拔,该高兴还是不高兴?
步惊云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不会太久了,我会越来越强大。”
雄霸教授武功的时候还留了一手,十二招的排云掌只教了十一招,留下的那一招就是足够的破绽,让雄霸掌握着能够反复的力量。
仅从这一点上,步惊云就知道对方并不是什么称职的师父。
霍家剑法远远不如雄霸传授的排云掌,但霍步天的倾囊相授,却更让人感动于心。
“我相信你。”丹凤轻声回着,对步惊云『露』出了一个小小的笑容,转瞬即逝。
“霍晴,你不高兴吗?怎么好像闷闷不乐的样子?”孔慈不知道什么时候把目光投注到了丹凤的身上,直接开口问道。
随着她的话语,秦霜和聂风也回头看过来,聂风三两步上前,问:“晴,你怎么了,不高兴吗?”
他说最后一句的时候有些缓慢,像是一边说一边想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一样,面上也『露』出两分关心来。
“没什么,我当然为你们高兴,但,名誉越大,责任越大,只怕以后你们的悠闲生活都会没有了。”丹凤说着还故作愁眉不展的样子说,“我是先你们而愁啊!”
“有什么可愁的,我早想做点儿事情了。”秦霜平日里都是一副宽厚稳重大师兄的模样,这会儿说话却带出几分热血激情来,“天下风云变化,你我适逢其会,若是不能在这一片『乱』局之中闯『荡』一下,岂不是辜负了师父的教导?”
最末一句回到师恩上,若非说话的人是最不会说话的秦霜,丹凤都要以为对方是在变相拍马屁了。
越是知道对方所言真诚,越是感慨雄霸这位枭雄的人格魅力,能够有这样一个处处为了他为了天下会着想的弟子,真是时运所钟。
“风云变化啊,风的确是长高了不少呐,也壮实多了。”丹凤岔开了话题,不想把聚会变成洗脑会,本来秦霜和聂风就中毒很深了,再为雄霸鼓吹两句,多让他们感慨一下,恐怕以后愈发拔不出来了。
转头又看向步惊云,对方的身高也是长了不少,稳稳压了聂风一头,“啊,云都这么高了啊,平日里还真没留意,这样一比,大师兄可要加油了,怎样也要第一高才好。”
“是啊,是啊,风少爷可要努力啊!”
孔慈站到聂风的身边儿,用手比划了一下彼此的身高,她比聂风要低一些,笑眯了眼睛微微歪头,像是靠在聂风的肩上一样,不等别人察觉,自己先微微红了脸,一脸的羞涩欣喜。
聚会还是之前的模式,又说了一会儿话便开始准备烤肉吃,烤鱼是必有的,自从第一次步惊云就跟烤鱼扛上了,每次必捉,吃倒不见得吃的多。
只是最近的几次,他已经能够熟练地用排云掌捉鱼了,一招重云深锁,牢牢地把鱼困在其中,不等他打一个过瘾,鱼已经仰着飘上来了,可见他的内力用得愈发好了。
秦霜见了也是赞:“云师弟愈发厉害了!”
聂风带着孔慈去一旁树林里找野物,他自言小时候就在林中生活,对这些东西再熟悉不过,每次都是把事情揽在身上。
秦霜大约看出了一些孔慈的意思,从不与他争,由着孔慈小白兔一样蹦跳着随聂风出入林中。
男女大防什么的是全然没有讲究,天下会中对这个似乎都是江湖儿女做派,不是那么在意。
便是一直管理少女们的姑姑,也只是一个劲儿在强调上下尊卑,上者的任何要求都是合理要求,必须要得到满足。把服务理念灌输到了极致。
这种情况下教出来的少女们真是个个都如小白兔一般,天真不解世事。
聂风捉了兔子回来,孔慈对此不置可否,她养的兔子养一只死一只,死得她已经心灰意冷,再也不准备养兔子了。
丹凤看着孔慈熟练地切割已经被剥了皮的兔子,心里在想,什么时候这只小兔子都会同类相残了?
野餐结束,又歇了一会儿,大家就散了,孔慈跟丹凤一起回去,她挎着那个被野花填满的小篮子,嘴里哼着悠扬的小调,脸上不时『露』出甜蜜的笑容,“今天风少爷跟我说了好多话呐,他… …”
丹凤全没用心听,少女的心事啊,翻来覆去都没什么新意,这让她连第一次听的兴奋都没有的,表现出来的多少有些冷漠,像是漠不关心孔慈的事情一样。
“霍晴,你怎么了,最近,你好像对我很冷淡。”孔慈细心而敏感,她早就察觉了,只是这会儿才说,顿住脚步停在那里,回望的目光之中还有两分忐忑。
天下会对她来说就像是家一样,而丹凤的存在,不说唯一的朋友,也是很重要的那个。
两人在一个房间住了几年,若说如家人一般,也是不差什么的,但… …孔慈咬着下唇,一点鲜红,天然的咬唇妆,显出几分可怜可爱来。
丹凤莞尔一笑:“哪有,你怎么不说你最近的话题都是风少爷,让我『插』不上话呢?”
反过来指责孔慈,丹凤做得极为顺手,自然而然的样子就像是她早有预备。
“我又不像你那么喜欢聂风,对他也没什么了解,你说的我都『插』不上嘴,还说什么,只能听你说了,但是我也不关心这个,早想说了,这些东西我都是过耳不闻,你愿意说,我就当个木头陪你好了,旁的,我可说不出什么来了。”丹凤说得若有其事。
“啊,对不起,我不知道,是我给你添麻烦了吗?”孔慈一脸内疚,问得也是小心翼翼,生怕丹凤生气的样子。
丹凤随手按在她的头上,把她的头发『揉』『乱』,说:“哪有,你当我是好姐妹,我也是高兴的,只是实在奉陪不了这样的话题罢了,你可别想多了。”
说着这样的话,丹凤只觉得虚伪,她是那种眼中容不得沙子的人,断浪的话,或多或少啊都影响了她的心境,有些事情总是禁不住反复思量,而有些怀疑,一旦存在就如裂痕,只会扩大,不会弥合。
她到底并不喜欢孔慈这种小白兔一样的人,闲暇时逗一逗就罢了,若是被兔子咬了手,只怕剥皮吃肉都是轻的——这可真是,太不善良了!
如此,她跟孔慈最大的不同就出来了,并非容貌上的相差,牡丹芍『药』各有所爱,唯独善良一点上,孔慈可能做到全心为善,全无害人之意,而她的善,总是带着条件,在不损害自己利益的情况下,方才可能为善与人。
也正是这样的『性』格特点,才让她的功德值总是徘徊在及格线上下,让人担忧,每次想来,头都要大一圈儿。
“好吧,我知道了。”孔慈认真点头,记下了丹凤的要求,表示不会再为这样的事烦她,大约是觉得自己小心眼儿了一次,其后的几天,孔慈对丹凤格外殷勤,反而让她不惯,好在没两天,堂主要带队出战的消息就来了,孔慈再次把心思投到三位少爷身上,小蜜蜂一样围着他们忙碌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孔慈就是那种传统的逆来顺受,唯一不同的就是好歹她死前敢于表达真心了,只不过这种真心只会让旁人更加难堪。
聂风对孔慈温和大约可以算是同类相聚,他未必是喜欢对方,但对方的善却是他能感受到的,也乐意与之交谈的,步惊云同样对这种善有所感,待她就会宽和一些,至于秦霜,他只能算是日久生情的那种,重点还是责任,若是孔慈还被许给他,他对孔慈就会更看重,这种有责任感的男人,是能够把婚姻当做终生事业来好好经营的。
丹凤的拖延症,让她选择『性』遗忘了功德值... ...暂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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