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姑娘,小女的印章可是在你的手中?”
即便已经捉住了现行犯,甚至还找了掌柜认定的确是这人冒充朱七七取走了大笔的钱财,但,奇怪的事就在这个转折里,这位姑娘身上并没有钱财,马车里也没有,那,那么大的一笔钱财能够去哪呢?须知,那些不全是银票的钱财可不是那么容易藏匿的。
朱富贵一脸的富贵相(圆脸,胖),一点儿不愧他的名字,手指头上那明显价值不菲的玉戒指更是颇为凸显身价,而在他身边护卫的,也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可惜丹凤一个都不认识,说实在的,在她的心目中,这些跑江湖的除了主角还真没有什么必要认识,总是一身武艺卖与人家,说到底也脱不出一个武夫的结果。
纵使是在江湖上有些名声的又怎么样,除非自身就有钱财,或者有土地保证能够做一个富足的地主,不然,他们吃的穿的哪里来?想那香帅楚留香虽是一代盗帅,算是盗贼里头顶有名的,而其出名显然不是为了偷金银换吃喝,而是偷名品换名声。
那些被神化了的主角,敢不敢把他们柴米油盐想一想,也不用想得太琐碎,只要想想吃喝拉撒的事情,尤其是后面两项,绝对会让人觉得“这不是神,是人”,哪怕大侠武功高,但如厕的时候,恐怕也是没有什么特别姿势的吧!
思维跑远了的丹凤呈现在众人面前的便是沉默不语,还不是那种心虚的沉默不语,而是一副好似有难言之隐的沉默不语。
这具壳子的好处这时候就看出来了,长得美貌的少女总是容易让人心生怜惜,而长得美貌却又有一股高贵气质的少女与冒充他人盗取财物这等事情联系上的时候,即便是被盗者,也觉得是不是冤枉了她,居移气养移体,能够养出高贵气质的少女怎么会偷盗钱财呢?这样的人,天生就是不会为钱财发愁的啊!
——世人这般误解着。
于是,等丹凤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就因为“证据不足”被软禁了,不是关柴房等待发落的那种软禁,而是住在舒适客房的软禁,甚至还有丫鬟伺候梳洗吃喝,标准还不低。
讶异了一下的丹凤很快明白了,原来这就是朱富贵的“圣父”表现啊!继而渴望,若是以后都遇到这种圣父圣母,她真的一点儿也不介意!
“此事你怎么看?”朱富贵能够赚钱就必须有脑子,然而有脑子的他也有想不明白的事情,理所当然他就询问起了沈浪,虽然在很多人,包括朱七七的眼中,沈浪就是一个江湖穷小子,然而这位穷小子却是世家巨族出身,曾经还有着万贯家财,而那些家财则被其慷慨解囊都给了仁义庄,所以,他也可以算作仁义庄的一份子,或者说股东,即便他从来不收分红。
被问及的沈浪沉『吟』了一下,说:“之前那些钱财是王掌柜看着装上车的,必然不会有错,而车辙最开始很深,之后突然变轻,也是事实,这其中,并没有同样的马车经过,并且路上行人也少,应该不会导致车辙磨灭,那么,只可能是那些压分量的钱财突然不见了,那么… …”
即便是能够想象得出一个武功高强的大侠能够在马车飞驶的时候转移上面的钱财,但是能够一下子把满满一车子的东西都转移走,这显然不是一个人能够办到的,若说团体合作的话,用了好几个小伙计往返几次才全部搬上车的箱子显然不可能同一时间被抬出去,那么… …
剩下最不可能的那个答案就是答案,但无论怎么看那个答案都显得荒谬,所以沈浪的语气也多了不确定,“… …那些东西一下子都被收走了?”
“开什么玩笑?”护卫中首先有人不同意了,冷嗤一声,似乎在笑沈浪异想天开,在他身边的人也有赞同之意,却没有作声。
站在中间的朱富贵却没有笑,也没有赞同那人的意思,而是皱紧了眉头,一向富贵的脸庞也显出少有的愁绪来。
“伯父不必担心,我看那女子并无武功,也无异处,否则必不会被我等轻易擒获,如今这般看来,怕是有人利用了她来骗取钱财,而她似乎知道什么,却不好说,不如之后再行询问,如今我只怕此事与快活王有关。”
谁都知道快活王手下有酒『色』财气四使,而这四位说不上神出鬼没,却也无人知道其真正身份,这次的事情与钱财有关,说不得就是财使所为,而若是那般… …若是那般也没差,谁都知道快活王和朱富贵是有仇的,所以… …
朱富贵微微点头,应允了沈浪的意见,说:“如此,且先观察两天。”
他们有耐『性』等待观察的结果,丹凤却不愿意做小白鼠,尤其是在听闻朱七七快回来了,她倒是不怕那位的大小姐脾气,却觉得这到底是对方的主场,于自己不利,想也知道那些人并不会护着自己,唯一可能怜惜弱小的沈浪又是白飞飞的,自己何必用跟白飞飞同样的手段去勾引?
这么一想,再看了看已经积攒下来的积分,很好,朱富贵果然不愧其富贵之名,即便骗取的不过是他的九牛一『毛』,却也足够自己换个世界兑换一个中等的功法先行修炼了。
对于剩下的那些财富,丹凤不是不惦记,然而她总还是明白什么叫做见好就收的,二级世界于没有武功护身的她来说,到底还是有些为难,尤其在她被好人一方列为嫌疑对象的时候。
主动选择穿越的丹凤在离去前狡黠一笑,其实主动穿越价格会便宜一些,你们懂得。
“咦,人呢?”
来送饭的小丫鬟是第一个发现人不见的,而不等她叫起来,只是发出了这么一声轻浅的疑问,便有一道身影旋风般冲了进来,正是在外头监视的人,发现屋中没人之后,他又找了找,确定什么都没有之后,才去复命。
“这不怪你,”沈浪善解人意地宽慰了对方,“若是真的有一个能够举重若轻取走那些钱财的人,必然是绝顶高手,若是他想要救一个人,必然不会让你发现,便是我守在外面也是一样,这不是你的错。”
“我早说了,就应该把那个小丫头片子关起来,我就不信锁上铁链她还能跑!”有护卫在放马后炮,这也是他跟随朱富贵已久,彼此之间多少有些类朋友的关系,才能够如此直言不讳。
沈浪笑笑没有说话,朱富贵打起了圆场:“没事,不过是跑了一个小丫头,反正那些钱财也不在她的身上,跑了就跑了吧,现在最主要的事情是把七七找回来,外面那么『乱』,她一个女孩子家真是… …”说到这里,朱富贵又忍不住叹气,看向沈浪说,“还要麻烦你了,那丫头就听你的。”
从一开始,朱七七对沈浪的心思就昭然若揭,朱富贵看在眼里,心里头自然也是希望这一对小儿女能够成为一家的,起码那样的话,沈家的钱财也有一部分可以名正言顺给了沈浪,让他也能够心安一些。再者,朱七七的『性』子… …抛开作为父亲的偏见,凭良心说,他真的很为朱七七的以后发愁,而沈浪,便是看在情面上,也不会薄待了七七,这也就够了。
另一个方面,朱富贵不是没有看到沈浪对朱七七的不喜,但他也有偏心,只要朱七七能够高兴就好了,沈浪,到底还是远了一层,喜不喜的,不在他的考虑之中。
沈浪苦笑,他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哪里招了那位大小姐的喜欢,若是能够直白一些,想来他也会产生“你喜欢哪里,我改”的意向来,可惜,便是冲着朱富贵这位伯父的面子,他都不能够对其太直白,让其伤心什么的,虽然他不认为对方会,但到底是个女孩子,太冷酷了总是不太好。
出于这样“优柔寡断”的想法,沈浪最终失去了白飞飞,也不知道,他以后会不会为此而后悔,哪怕那个时候他已经有了朱七七,有了世人眼中良缘美眷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