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曦愣住。
原来沈斐没有拒绝跟她一起拜年, 包饺子,写门帘, 不是想融入大家,单纯是因为她,想融入她。
因为她爱做这些事, 所以跟着做,是朝曦自个儿误会了,还以为他也在努力融入大家呢。
“你就一点没有融入大家的想法?”一个人在神坛上该有多寂寞,朝曦希望他能多教些朋友。
沈斐摇头,“没有。”
是书不好看?还是花不好种, 朝曦怎么会有‘融入大家’的冲动?
正如朝曦有时候理解不了沈斐一样,沈斐有时候也无法理解她,不明白她为什么时时刻刻都那么热心,谁叫她帮忙, 她都去,仿佛有用不完的精力一般,一天到晚比他还忙。
朝曦噎住, “不会觉得被排斥,很孤单吗?”
沈斐眨眨眼,“那是弱者才有的情绪, 我没有。”
朝曦无语, “……好吧。”
放弃了,看来是她瞎『操』心。
“别多想,洗洗睡吧。”沈斐拉着她的手, 将她带进屋。
朝曦盯着俩人握在一起的手感叹万分,这是沈斐甚少几次主动,一般都是朝曦等不及,匆匆忙忙将他拽走,还不是好好拽的那种,是拉是拖,将他弄的衣裳凌『乱』,『露』脖子『露』锁骨,有一次『露』出大半个肩头。
有想看的成分,也有另一种心思。
自从在山谷时发现她每次去抱沈斐,提醒的情况下沈斐波澜不惊,不提醒的情况下沈斐本能搂住她的脖子,朝曦便来了兴趣,喜欢看他在吃惊状态下的表现。
比如突然跳到他背上,沈斐反应不及,整个人朝前踉跄几步,后来干脆吃不消她的重量被她压倒,手却本能护住她。
还有时候趁他洗澡,突然闯入,沈斐条件反『射』护住身子,用一副‘流氓占他便宜’的表情看她,端是有意思。
许是做的多了,沈斐本来就不是什么主动的人,后来越发被动,什么都等着她来,牵手是朝曦先牵的,亲吻,上床都是朝曦主动。
朝曦也习惯了,只偶尔会不满,这厮是死的吗?主动一下能掉块肉还是怎么地?
大概是长大了,原来确实介意,现在已经释然,毕竟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他不动又怎么样?朝曦『摸』完亲完,管他是装死还是真死,她自己满足就好。
沈斐为这事跟她气了好几次,再气也就是装死罢了,对朝曦来说一点威胁力也没有,等他装完已经被朝曦吃抹干净,该做的,不该做的尽数做了。
今儿沈斐像抽了风似的,不仅主动牵她的手,还主动与她共用一个洗脚盆,被朝曦踩了好几脚,俩人的小腿一『露』出来,朝曦惊讶的发现她还没有沈斐白。
沈斐口渴,歪过身子去端桌上的茶水,手刚『摸』到,突然抖了抖。
“掐我做甚?”那碗茶水险些从他手里掉落在地,沈斐回头,不明所以的看着朝曦。
朝曦双手『插』进袖子里,“没事,就是突然想试试你会不会疼。”
她理直气壮反问,“不行吗?”
沈斐哑然,“行。”
他将杯子重新握在手里,吹了吹茶叶,淡然喝了一口,道:“你做什么都行。”
语气里满满都是纵容。
朝曦其实只是不服气,凭什么沈斐一个男的比她白,这十分不符合常理,都一样捂着,没道理沈斐受到特殊照顾,他白朝曦黑,偏偏这就是现实,沈斐不仅腿比她白,脸也比她白。
是那种苍白,脆弱,无力的白,雪花似的,白的不正常。
已经比原来好太多,原来是吊着最后一口气,仿佛病入膏肓,随时会嗝屁一样。
还是朝曦养的好,生生将他养胖了些,脸『色』也好了许多。
冬天水凉的很快,朝曦没泡多久,简单擦了擦脚上床,率先睡在床里。
鉴于刚得罪了沈斐的皇弟,怕被报复,还是睡在里面安全一些,要捅先捅死沈斐。
沈斐也很快洗好脚,跟着上床,躺被窝的时候膝盖不小心碰着朝曦的膝盖,冻的朝曦一个哆嗦,“膝盖怎么这么凉?”
“大概是寒腿发作了。”沈斐就像事先准备好一样,不假思索回答。
俩人虽然在一个床上,不过早就分了被窝,因为他体寒,朝曦体热,睡不到一块去。
朝曦盖一床被子就好,两床有点热,沈斐盖两床正好,一床有点冷,这样的俩人不可能睡一个被窝,于是分成了两个。
平时沈斐的对折掖好,朝曦胡『乱』盖,俩人基本没可能碰到,除非隔着被子,但是今天沈斐好像过了界,没掖被窝,这才碰到她的腿。
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
“一点不疼,没事的。”沈斐那双好看的眼睛流光四溢。
朝曦:“……”
这是以进为退吗?
她认命的掀开被子,“腿伸过来。”
沈斐当真不客气的伸了腿,朝曦用自己的腿夹住,给他暖着,老寒腿真是大麻烦,一旦得了,很难根治,它跟鼻炎,痔疮并列最难治的小病。
要不了命,但是能『逼』的人崩溃,还好沈斐没有鼻炎跟痔疮,否则更加难过。
器官与腿脚息息相关,朝曦连同沈斐上身也暖了,抱着他睡。
一夜无眠,第二天一大早沈斐喊她,“该起床了。”
朝曦一脸蒙圈,瞧了瞧屋外,还是黑的,“连五更都没到,叫我做甚?”
沈斐苦笑,“你忘了,今天进宫去见皇上。”
朝曦瞬间精神起来,不仅是要去见皇上,她还想见见太后,看一看太后是不是真如传闻中那般恶毒凶残,还是她师傅嘴里白洁无暇的美人?
到底谁说得是真的?谁是假的?太后又是好是坏?还是要见了她的真面目之后才能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