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斐打开红纸看了看, 蓦地失笑,“确实没见过包地这么小的压岁钱。”
那红纸里只静静躺了十几个崭新的铜板, 不知道是朝曦特意洗的,还是特意收购而来。
朝曦叉腰,“给太多怕压的你不长高。”
沈斐挑眉, “我还需要长个?”
“你还需要保持沉默,然后好好躺下来,叫我享用一番……”
沈斐‘噗’地一声笑出来,倒也没拒绝,人往床上一躺, 招手让朝曦过来。
朝曦二话不说扑了过去,将他整个压在底下,没有枕头,沈斐平直躺着, 『露』出脆弱的脖子,朝曦的目标也是那里,直接上去啃, 许是用的力气太大,沈斐出声提醒,“不要急, 慢点……嘶……”
朝曦不是一个合格的爱人, 『药』蛊发作,哪还管那些有的没的,偏偏沈斐不挣扎, 也不拒绝,还十分配合,只偶尔在她粗鲁的时候会指引她一把。
“换个地方亲……不要老是在一个地方,嘶……”他受不了,“你咬死我算了。”
朝曦无辜的眨眨眼,怕他半路不玩,勉强配合轻一点,今天的沈斐格外秀『色』可餐,就像一个红透了的果子,可以摘了,朝曦也没有客气,摘下来吃抹干净。
事后沈斐爬起来洗澡,他浑身□□,原来还会遮着挡着,跟朝曦一起久了,不要脸了,如今大大方方『露』着,从背后看齐腰的长发正好将该挡的,不该挡的尽数挡住。
朝曦只能瞧见他宽肩窄腰,高挑修长,消瘦均匀的美丽线条,不愧是人人想嫁的摄政王,确实有些资本,即便沈斐没有显赫的身份,光是这副皮囊,这副身子,便有无数女人为他神魂颠倒,甘愿嫁给他。
朝曦更希望他不是摄政王,如果不是摄政王,就不会被困在这里,可以到处去玩,走遍天涯海角。
热水早就准备好,沈斐先是用手试了试水温,感觉差不多后长腿一迈,整个人跨了进去,随后慢慢坐在水里,让水漫过胸口。
他将头发拨出来,垂在浴桶外头,冷不防秀发突然被人『摸』了一把,随后朝曦摁着他的肩膀,也下了水。
如果是原来,沈斐肯定不看她,他是个正人君子,架不住同床共枕的许多次,也不知一起洗了多少次澡,已经熟门熟路,直接选择无视,毕竟朝曦穿上衣裳没料,脱了衣裳——更没料。
难为他每天面对‘兄弟’一样的胸膛还能淡然处之,不容易啊。
朝曦有自知之明,格外体谅他,没为难他一定要看,只是瞧着水里的身份,没忍住好好的『摸』了几把。
沈斐是正人君子,她不是,而且不同于寻常的女子,在这事上大大方方,遵从本心。
其实男子好『色』,女子也好『色』,只不过大多数人选择隐藏,朝曦面对沈斐这样的绝世佳人隐藏不了而已,偏偏沈斐又是个很被动的『性』子,她如果不主动,怕是到现在还处在牵手的状态。
接吻,上床那是不可能的,除非他俩成亲,沈斐就是这么保守。
他不爱主动,旁人主动他也不会拒绝,一来二去还是叫他俩进展飞快,不小心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
要是再往前翻个几年,朝曦怕是要被人拉去浸猪笼,好在沈斐掌管大顺之后开始实行一系列新的命令,铁律对女子也稍稍宽容了一些。
因为沈斐本人是君子,不会打女人,所以看不得旁人也欺负女子。
他没上任之前假如女子被男子强了,男子会不会死不一定,若是再倒打一耙,铁律肯定向着男子,『逼』死女子。
这明显不合理,沈斐上任后第一时间整顿,对老弱病残和女子下手者,杀无赦。
从铁律上就可以看出一个人的品行,沈斐是个尊老爱幼的人,大过年门口有孩子过来拜年,他若是瞧见了,都会叫人给些铜板和糖,每年也会赈灾布粥,表面功夫做的比太后好多了。
说他是个『奸』人也不是,身在这个位置,没有一点手段是不可能的,他善良,等于好欺负,叫旁人骑上头,他越是狠,位置才会稳,国家才会安,百姓才有饭吃,所以他必须狠。
这么多人跟着他一起吃饭呢,不是儿戏,稍有不慎就是带着整个大顺走向深渊。
朝曦其实挺佩服他,心机婊一个,算得死死的,什么都被他拿捏着,而且他的思想总觉得跟别人不太一样,另类,创新者要么死,要么带着所有人大盛,沈斐不知道是哪种?
以后会死的很惨?还是大获全胜?
他这个位置再往前一点点,就是皇上,但沈斐在这个位置上安分守己了很多年,并且不放心旁人教小皇帝,亲自带他,还把他教的很好,总觉得有些匪夷所思,偏偏沈斐在做。
如果跟别人讲这里面的因果关系,别人肯定会笑你傻,摄政王怎么可能真心对待皇帝?不是等着养大了皇帝弄死自己吗?
然而这就是事实,朝曦能看的出来,沈斐在一步步引导小皇帝,想让小皇帝成为千古一帝,万年霸主。
至于他自己,有没有退路,怎么想的,朝曦完全不知道,也不想管他,到时候看吧。
百寒子出宫,对他俩来说算是一个不太好的消息,本来打算沈斐拜年,朝曦在家做饭,等沈斐拜完年回来,朝曦的饭菜也该做好,因为百寒子的原因,大年初一的早上俩人没有分开,无论干什么都是一起。
拜年先拜邻居,往年都是管家上门送些礼物,十分没有诚意,今年朝曦亲自揪着沈斐的衣领把他拽出去,非要他挨个拜访。
沈斐在这里住了许多年,连邻居是谁都不知道,着实有些匪夷所思,他每日的空闲时间全部拿去看书批阅奏折,如今好不容易得了空,又是晴天,还想在家里缩着是不可能。
在这个地方住,非富即贵,但也极不上沈斐,沈斐虽然不认识邻居,但是邻居几乎都认识他。
听到有人敲门,打开门一看,我滴天啊,摄政王亲自过来给他们拜年,不是惊喜,是惊吓,生怕自个儿招待不周,上茶时那手抖的跟筛子似的,说话都结巴。
朝曦突然有些明白沈斐为什么不爱跟普通人玩,实在是玩不到一起去。
沈斐问一句,“吃了吗?”
邻居连忙回答,“吃了。”
又想着说了假话,这个点不可能吃了,在摄政王面前说谎,无异于犯罪,于是又赶忙改口道,“没吃。”
等等,没吃的话岂不恰好赶上饭点,粗茶淡饭怎么招待摄政王,邻居再度改口,“吃了。”
不不,即便是粗茶淡饭,能招待摄政王,搞不好可以拉拉关系,“没吃……”
沈斐只淡淡问了一句,得出这么多回答,那他要是多说一点,岂不是要絮叨到天黑。
也不知是邻居想的太多,还是沈斐在外人面前,其实在她面前也不苟言笑,上位者气势又强,只稍稍瞥了邻居一眼,邻居便吓的扑通一声跪下。
口中念着,“小人招待不周,还望宁王殿下恕罪。”
天可怜见,沈斐真没那个意思,他只是习惯微抬眼皮,懒洋洋瞧人,眼珠子从下至上,像打量人一样,眼角上挑,说不出的凉薄,还带着淡淡的冷意,很容易叫人误会。
这回不等沈斐说话,朝曦都怕他再联想什么,以为沈斐要他小命,避免他担心受怕,她在中间当和事佬,安抚邻居,顺便找个机会把沈斐拉出来。
本以为一个是意外,结果接连拜了几家人都是这样的,瞧他们手里拿着礼物,死活不肯接,仿佛是鸿门宴,里头搁了毒,被赐了『药』似的。
不怪沈斐从来没拜过,要是朝曦,朝曦也不拜。
身份地位不一样,能掌握他人生死,他人在面对他的时候,怎么可能相处自在,不是所有人脸皮都跟朝曦一样厚。
其实朝曦开始也不知道他的身份,如果知道,怕也不能这般轻松应对。
是因为相处过一段时间,先将他的习『性』和脾气『摸』了个遍,有点了解他的时候才发现他的身份,那时候朝曦已经习以为常,原来怎么对他,后来还是怎么样,换个人也能做的,因为知道沈斐没大家说的那般不好相处。
跟邻居的拜年失败,朝曦开始琢磨着跟长辈的拜年,沈斐的叔叔景仲王,还有他的同辈,他同辈之中有几个嫁了人的公主和郡主,亲王也有几个。
都是已经放弃权利,只选财富的那种,只有这样才能活下来,毕竟那时候小皇帝的父亲比较凶残,一旦被他发现谁比较有才,立马杀无赦,连沈斐这样的十二岁小朋友都不想放过,由此可见沈斐的亲戚不多了,就那么几个。
今天不急着拜年,明天拜,免得有人上门,找不到他的人。
他辈分算大,又掌了权,长辈只有景仲王一个,晚上再走不迟,上午就守在家里等别人上门。
怕百寒子趁机捣『乱』,朝曦一直把沈斐带着身边,不叫他离开十步之远,必须在她的眼皮子底下。
知道有客人要来,自然要做好准备,朝曦在后厨打下手,叫沈斐坐在院里,她只要一抬头就能看到的地方。
马上快到午饭时间,后厨很忙,来来回回有许多丫鬟走来走去,唯一人安安静静坐着看书,与周围格格不入。
他努力过了,朝曦带他到后厨包饺子,带他去拜年,带他与大家互动,亲近,就是想让他融入大家,沈斐从来不拒绝,因为他也想。
可现实是,拉开距离的不是他,是大家。
是大家把他供的太高,菩萨似的,离地面太远,『摸』不着,碰不着,只可远观,不可亵渎。
他们犯了和镜花一样的『毛』病,把他当成神,没把他当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