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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以脱!”五皇子转身扑过去, 从侧方抱住七皇子,试图挡住大哥的视线。

六皇子紧跟着五哥的脚步,从另一侧抱住七皇子, 以三人夹击之势, 护住中间的食盒,以免被佟妃发现!

背着二十个鸡腿、裹着厚重披风,此刻又被两位兄长的体温包裹起来, 七皇子殿下忽然失去了梦想。

恍惚间已经不知自己身在何方,一缕一缕细汗划过殿下婴儿肥的包子脸颊,在小巧的下巴尖上汇聚成川, 啪嗒啪嗒, 往小肚腩上滴。

“你们想闷死他吗!”大皇子救弟心切, 一个箭步上去,拎小鸡一样, 把搂住小胖崽的两个弟弟扯开了,刚要训斥, 余光就察觉了小胖崽身后奇异的立方体突起……

“这是……”大皇子懵了,刚打算伸手拨开披风看一看,五皇子和六皇子同时对他拨浪鼓似的疯狂摇头!

大皇子一双凤眼都睁圆了,虽然还没猜到披风下藏着什么奇怪的东西,但直觉这三个小家伙肯定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玩意,所以才不肯脱掉老七的披风。

被大哥从五哥六哥的怀抱中拯救出来后,七皇子如获新生般深吸一口气。

“殿下怎么还不解开老七的披风?”佟妃说着,便也走过去帮忙。

大皇子担心几个弟弟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需要掩饰, 想也不想,单膝跪地,俯身一把抱住了七皇子,用自己更加宽阔的肩膀,掩饰老七身后奇怪的立方体!

刚松了口气的七皇子,又被大哥的体温更加全面的裹了起来!

小包子脸上的绝望表情彻底失去了梦想!

“这件披风果然太适合七弟了!”大皇子搂紧七弟,严肃地发出感叹!

佟妃:“……”

智障的风气,仿佛突然在殿内漫延开了!

好在佟妃也不是真心关心汐妃的儿子,脱不脱披风,她可不想管,刚刚只不过做做慈爱的样子。

她这趟来探望大皇子,明面上是为了卖皇后人情,毕竟生母不方便探视被皇上惩罚的儿子,实质上,佟妃是想试探出大皇子跟钦天监阻挠俢蜀道的官员,是不是窜通过。

没想到刚寒暄两句坐下来,这三个小崽子忽然就冲进殿来。

没办法,佟妃只能笑着退开了,让他们兄弟四个好好欣赏披风去。

大皇子害怕立方体暴『露』,抱起七弟,后退、横移,一直用正面直对着佟妃。

就这么螃蟹似的把七皇子抱去偏殿书房了,大皇子还不忘给自己古怪的行为找借口,训斥弟弟们:“不好好待在学堂,竟敢来东宫胡闹,立即去书房罚抄!”

五皇子和六皇子像两个小护法一样,也跟着大哥螃蟹一样横移着,始终挡在前方,以免佟妃发起突击!

佟妃慈爱的注视着几个小皇子,识趣地没有动弹。

一进书房,大皇子放下弟弟,抬手就要撩开披风。

“诶!”五皇子和六皇子立即上前,死死抱住大哥的胳膊。

他们还没有把铺垫说出来,直接揭开神秘面纱会被揍的!

然而,大皇子看着抱着自己左右胳膊的两个弟弟,彻底没了耐心。

不等揭发披风下的阴谋,大皇子就抽出胳膊,双手并用,同时拍打五皇子和六皇子的后脑勺,开始了动感教育——

“大热的天!搞什么鬼!搞什么鬼!搞什么鬼!”

五皇子和六皇子抱头鼠窜!

大皇子逮到谁揍谁,却始终绕过眼前纹丝不动的小胖崽,去揍另外两个幼弟。

偏心得令人发指!

七皇子其实也怕挨打,但他此刻已经热得无法呼吸了,要他迈开小胖腿逃跑,还不如等死。

五皇子和六皇子抱着脑袋躲到墙角。

所向披靡的大皇子没了阻碍,气势汹汹一弯身,扯开了老七的披风系带。

披风滑落在地,胖墩墩的小家伙背后,绑着一个方方的红木食盒。

“这是什么?”大皇子朝墙角的两个弟弟一瞪眼。

“是给老七路上准备的口粮……”五皇子十分心虚。

“怕他饿……”六皇子连自己都无法说服。

“路上的口粮?”大皇子的目光愈发凶狠了:“你们是从边疆赶过来探望我的么?”

五皇子和六皇子羞愧地低下脑袋。

大皇子怀疑他们撒谎,唰的单膝跪地,麻利地解开绑绳,“啪”地掀开食盒!

发现里面横七竖八塞满了……

鸡腿?

“这是……”大皇子『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

还真他妈是口粮!

他家弟弟怕不都是傻子吧?

学堂到东宫,几步路,准备了一箱鸡腿,大热天,傻乎乎的披着斗篷,闯进他殿里……

想着想着,大皇子脸上嫌弃的表情忽然一变!

弟弟们所有古怪别扭的表现,渐渐在他脑海中串连成线。

他脸上的烦躁愤怒如同消匿的『潮』水,无措地缓缓侧头,看向角落里被揍得满头包的两个弟弟,又缓缓回头,看向被披风闷得神志不清的小胖崽。

那双平日凶悍犀利的丹凤眼,忽然红了眼眶。

“你们怎么这么蠢!”大皇子慌忙站起来,背过身去,竭力维持着凶悍的语气:“我还以为你们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玩意!谁让你们……”

三个小皇子仰着头,『迷』『惑』不解的注视着大哥高大挺拔的后背,都不明白大哥为什么忽然哽住了。

偏殿里一片安静。

许久,缓过气儿来的大皇子,低低发颤地抱怨了一句——

“一群小笨蛋。”

好不容易熬到中元节这日,薛遥以为夜不能寐的日子总算要结束了,却发现恶梦还在继续。

后宫根本没法获取俢蜀道工程的消息,天灾有没有发生,根本没人来告诉他和汐妃。

估计消息也没这么快传回朝廷,皇帝也在耐心等,这几日没拿泊姨问罪,依旧和以前一样宠幸汐妃。

直到月底的工程总结递上御案,事情才终于有了结果。

工部汇报总结成一句话,那就是:工程一切顺利。

皇帝看到折子的时候冷笑了一声,笑里有隐忍一月的怒火,也有预测得胜的得意。

这天去青穹殿时,他就把结果告诉了汐妃。

他本就怀疑,汐妃故意串通泊姨,给他演了这出预言的戏码。

这和钦天监的占测不一样,宫中跟巫蛊沾边的事都是大罪。

皇帝早就准备好追责这件事,但他并不是真的要泊姨供出汐妃,只是重惩泊姨,以警示汐妃以后不要干政。

这已经算是胜利者的怜悯宽宏,照理,那该是死罪。

汐妃得知接过后,瞬间失去血『色』的脸,让皇帝动了恻隐之心,一时没忍住,隆恩浩『荡』了:“别怕,是那巫女居心叵测,朕不会迁怒于你,也懒得审问,叫她蹲几年牢,小惩大戒,旁人就不追究了。”

汐妃脸『色』依旧僵冷,她没想到皇帝会如此大度,但这也并没让她感到轻松。

脑子里千思万绪,一会想到自己和儿子注定要受人唾骂,一会想到薛遥的预言并未成真,那么蜀道也未必会引发民变。

皇帝看她仍旧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怕她吓出病来,干脆就不计较了,只要求汐妃换个泊姨来大齐陪着,原先的泊姨尽快送回家乡。

这个结果,薛遥第二天下学堂后才知道。

“这不可能!”他听完后瞬间从椅子上蹦起来,睁大眼睛注视汐妃,恳切道:“不可能!如果真没发生灾难,皇上怎么会轻易放过咱们?或许皇上是要面子……”

“皇上特地把工部的奏折给我看了,就是怕我不信。”汐妃苦笑着对薛遥说:“没关系,至少皇上没追究咱们的责任,而且……卜算本就有失算的可能,天灾没应验,民变的预测或许也不会应验,咱们还有盼头。”

薛遥一下子涨红脸,无颜辩驳,低垂着脑袋。

思绪电转,他忽然眼睛一亮,抬头对汐妃道:“有可能……可能是工部隐瞒消息,粉饰太平,以免皇上因为开工失利,治他们的罪!”

汐妃沉默片刻,无奈地安抚薛遥:“算了,对于我们而言,结果已经这样了。朝堂上的事,就算猜到了,也不是咱们能左右的,干脆不去想,也免得自己不甘心。”

薛遥无话可说。

机关算尽,也无法预料到未知的人心。

中元节的那场天灾很可能被官员层层压下去了,所以原着中大皇子在劝谏的时候,才特意列出来作为理由。

这件事皇帝原本恐怕不知道,否则大皇子也不方便强调出来打父皇的脸。

薛遥的心情除了绝望,还有不知如何面对汐妃的信任。

他用『性』命担保的预言失算了。

把汐妃母子、大皇子、钦天监监正、泊姨拉出来祸害了个遍,竟然得到这么一个可笑的结果。

汐妃留他吃完饭,他羞愧地婉拒了,颓丧的出宫回府。

第一次有了主动辞去伴读身份的念头。

不只是因为无颜面对,而是这皇宫世事难料,实在太危险了。

第二日下朝,工部尚书带着快马送回的奏报,来到养心殿,等待奏对。

皇帝看了新来的奏报,没什么要紧的事,刚打算歇息,又想到什么,抬眼看向工部尚书,顺口问到:“山路艰险,力役没遇上什么天灾吧?”

工部尚书浑身一紧,警惕地抬眼看向皇帝,小心翼翼地回答:“君上天纵英明,九州万方有圣德庇佑,自然万方安泰。”

皇帝没多想,低下头随口说了句:“朕听说蜀地凉山多发山洪泥石流之灾,中元节那天,没出事吧?”

话音一落,工部尚书瞬间脸『色』惨白,还以为皇帝已经知道了事情。

虽不知道为何会败『露』,他还是慌忙跪倒在地,惊呼道:“臣死罪!”

皇帝一愣,刚刚只是把泊姨那预言当玩笑,随口一说,没想到工部尚书居然是这个反应,脸『色』顿时变了!

作者有话要说:  怎么老看见读者喊我短短猫!我明明叫卷卷猫,本来还以为你们记错了,联系上下文我怀疑你们是故意的惹!!算了,要优雅,要从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