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到了农历新年。
对于中国人来说,过了这个农历新年,才叫过年。
1939年2月18日,也就是大年三十,基地内一片喜庆。
该放假的,陈修也早早的给工人们结了工资,放他们回去过年。不回家的,也早就开始在基地,装扮着新年。
陈义夫不断的摸着自己的胡子,满意的点点头,“这是,越来越热闹了。”
陈修笑笑,“是啊,就该越来越热闹才行。”
陈义夫看着那些有小孩子的工人,很是羡慕,“可咱家,现在就三个人,你什么时候,是该给我添个孙子了。”
陈修挑眉,点点头,“爹,这件事儿孩儿有分寸,阿凝年纪还太小了。”
陈义夫眉头皱起,“阿凝与你年纪相当,哪里还小?”
陈修皱眉,这他该怎么说呢,总不能说,他们现在还是太年轻了,不到最佳生育年龄吧?“好啦,爹,别说这事儿了,今儿个过年呢。”
陈义夫冷哼一声。
陈修很是无奈。大概,对于父母来说,都是一样的。
但对于年轻人来说,尽管他的心态并不年轻,但是他这具身体,很年轻啊。
孩子,还是太远了一些。
陈修看唐凝手中拿着春联,笑着走过去,“走,我们一起去贴?”
“好。”唐凝眉目弯弯,笑着回答,挽着陈修的手,就往前走去。她喜欢陈修,从小就喜欢,因为,陈修小时候长得很是可爱。别人不愿意与她玩儿,但是陈修愿意。
看着陈修从一名学生,变成了她的丈夫,而后创下了这样一份事业,她觉得很骄傲。她觉得,她的丈夫,是世上最优秀的男子。
这个时候,哪怕山河沦陷。
但在后方,该过的年,依旧要过。
百姓们辛辛苦苦一整年,不就是为了能在过年的时候有一个好年,日子,越过越有盼头吗?
需要准备的东西,山伯已经准备。
到时候,他们还需要拜祭天地。
这,算是古礼。
……
由里和音,不,现在叫陈音,穿着厚厚的大衣,看着留坝县街上人来人往,以及留坝县百姓们脸上的笑容,有些吃惊。
在这里,她感受不到战争带来的恐惧。
“刚出炉的瓜子诶!又香又脆!”
“卖糖嘞!卖糖嘞!”
“新衣服!有人要吗?漂亮的洋裙子嘞!大年三十儿打折嘞!”
由里和音觉得,这里,好像她记忆中的东京啊,新年的时候,也是这样热闹。脸上,不自觉的带了笑容。
“姑娘,洋裙子,可漂亮了,买一件吧?”一名妇人招呼着由里和音,觉得这小姑娘长得不错,穿上裙子,肯定更漂亮。
由里和音笑着摇摇头,走过了这个摊位,她没有想到,小小一个留坝县,居然物资有如此的丰富。
她不知道的是,留坝县基地有商队,在还未沦陷的后方,走南闯北,物资来往流通,自然是丰富的很。
“原来,今日是支那的新年。”由里和音无奈摇头,“这个时候去基地,恐怕也不太好,应该,要过几天吧!不如先在这镇上住下,探听探听消息。”
由里和音,并不是单枪匹马的来的。
还有好一些手下,都跟着。
只不过此时,早就已经分开。
到了一间客栈,由里和音笑笑,走了进去。
“哟,姑娘,吃饭啊还是住店啊?”很快有一名小二迎上来,笑着开口。
“都有。”由里和音笑笑,“店家,过年了怎么还未歇业呢?”
“哈哈!姑娘您这就不知道了吧?这县里的好一些人啊,在我们店里定了年夜饭,这开门做生意啊,哪能把客人拒绝了啊,没办法,只能继续开着了。”小二解释了一下,大年三十,他的工钱也会有加倍,何乐而不为呢。
由里和音点点头,“来一间上好的客房,晚上的时候,也给我备一些年夜饭。”
“好勒!”小二将抹布往肩上一搭,“上房一间!”
由里和音笑笑,没有想到,在留坝县这里,居然还能看到这样的旅店,带着中国的风味,随后在掌柜那里交了押金,也就住下了。住几日,还未有定数,但,总得等这个年过了再说。
……
留坝县基地
一张案桌上,摆着一个猪头,整只的鸡,鹅,还有羊,以及水果啊,瓜子什么的,还有香炉,蜡烛,满满当当。
陈义夫,站在队伍的最前方,而后是陈修与唐凝以及肖婉他们,再然后,就是山伯他们与工人们了,每个人手中,都拿着一支香。
“一拜!”山伯大声的喊着,随后,众人便弯腰,拜祭天地。
“二拜!”
“三拜!”
过后,陈义夫将香插进香炉,站到了一边,而后是陈修和唐凝,再接着,就轮到了后面的人。
早有人将三万响的小鞭炮放在了基地门口,陈修接过一根香,弯腰,点燃引线。
“噼噼啪啪!”
一阵鞭炮响。
陈修赶紧捂着耳朵跑到一边儿。
他是留坝县基地的掌门人,这鞭炮,合该他来点。
如今是下午三点,一会儿拜祭完天地,才能吃年夜饭。
基地里的孩子们也是兴奋的看着那噼噼啪啪的鞭炮,一会儿,等鞭炮放完,他们还可以从中捡一些没有炸掉的鞭炮,点着玩儿。
大人们也不会阻拦。
过年,孩子们就该玩儿鞭炮。
战士们依旧值守。
不过,年夜饭,大家也都是要吃的,轮着吃。
过年了,每个人心里,都是开心的。不管是工人,还是战士。手里的钱,也多了起来。腰包鼓了起来。盘算着,给自己父母买些好的。
有好一些战士,父母也在基地上工,所以,这年夜饭便留在基地吃了。
陈修看着鞭炮慢慢的放完,笑笑,最后再双手合十,祭拜一番,这祭拜天地,就算过了,这案桌上的猪头啊,鸡啊,羊啊,也都可以搬到厨房,让厨师,给好好的整一番了。
肖婉看着陈修与唐凝,心里,是羡慕的。可自家男人是个军人,要保家卫国,她也没有办法,只能不断祈祷,周文能够平安。
今日过年,她也与周文通过电报。之前,还让陈修派人给送了东西过去。可思念这种东西,说不清道不明,它就是存在着。
她想,她什么时候也能和周文一起,过这个新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