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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都市言情 > 喜上眉头 > 第530章 不留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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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殿下,娘娘。”

宫女行礼罢,即刻禀道:“宴真县主前来看望娘娘了,此时便在殿外。”

云妃心底一惊。

宴真县主怎会突然来看她?

莫非是因宁贵妃被禁足之事……

云妃心思反复间,有些不安地道:“将人请进来罢。”

另又吩咐宫女去换茶。

“不如殿下先回去。”云妃转头向祝又樘说道。

她怕宴真来者不善。

“不必。”少年开口,语气淡然,却仿佛带着安定人心的力量。

云妃还欲再说,宴真已然被带了进来。

十六七岁的少女身形窈窕,外穿一件质地上乘的缎面海棠色披风。一顶幂篱遮去容貌,将那股深刻进骨子里的张扬之气消减了些许。

宴真行入殿中,微微屈膝见礼。

“宴真见过云妃娘娘,太子殿下。”

“县主不必多礼。”云妃虚扶了她一把,尽量笑着问道:“县主怎么突然过来了?”

一边命人搬了鼓凳过来。

宴真看了一眼那矮矮的鼓凳,眼中闪过不悦。

她未有去坐,只站在原处,说道:“听闻云妃娘娘大病初愈,宴真特来探望,不知可打搅到娘娘和殿下说话了?”

少女原本含着倨傲的语气,在提及“殿下”二字时,总会略有和缓。

“自是不曾,殿下原本也要回去了。”云妃看向一侧的祝又樘。

祝又樘见宴真颇算冷静,并无甚异样之处,遂才点了头。

他抬手向云妃施了一礼。

“孩儿告退。”

云妃便示意宫女相送。

待至外殿,祝又樘语气平静地道:“不必送了,娘娘如今身体尚且虚弱着,你们且要处处多加留意。”

宫女会意,连忙应道:“奴婢遵命。”

内殿中,宴真眼底闪过懊恼。

她极不容易见他一面,怎么他就这么走了?

祝又樘离开咸福宫,在回东宫的路上,同身边的太监问起了张鹤龄二人这两日的近况。

“听说学规矩学得极快,人也机灵,平日里更是能吃能睡,殿下只管放心。”

祝又樘点头。

能吃能睡……如此甚好。

“殿下留步!”

此时,忽然有一道稍显急促的声音传了过来。

急促的不是语气,而是说话之人气息不稳,显然是一路疾走而来。

祝又樘下意识地驻足,却没有回头。

太监转头看了一眼,心中不由暗暗纳闷——这不是方才还在咸福宫里的宴真县主么?

宴真几步追了上来,看着祝又樘,道:“我有话要同殿下说。”

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沙哑刺耳。

“还请殿下单独赏面。”

“阿平是吾信任之人,县主有话直说无妨。”祝又樘语气平静,并无屏退身旁太监之意。

太监听得很是受宠若惊。

他不过帮着殿下办了几件没什么挑战性的差事而已……

太监默默攥拳决定,从今日起,要誓死效忠殿下。

宴真微微咬了咬唇。

罢了。

她开口道:“那日我使人去送酒……那丫头不懂事,言行间冲撞了殿下的人,还请殿下不要往心里去。”

“无碍,非是什么大事。”

宴真微微松了口气。

他果然还是一如既往地大度宽容,从不计较这等小事。

这种熟悉的感觉叫她心底生出悸动来,她鼓起勇气笑着说道:“那来日,我再亲手酿了送去。”

“不必了。”

几乎没有犹豫,少年便开口拒绝道:“吾不喜吃酒。”

宴真脸上笑意霎时间凝住。

“出宫在外,本为图一份清静罢了。日后那别院,县主还是勿要再使人前往了,以免惹起附近百姓疑心。”祝又樘又说道。

宴真几乎是咬紧了牙。

图一份清静?

他在宫外,与许多人都有往来,甚至终日出入他人府邸……此时竟同她说想图一份清静?

这话中之意,倒像是只有她会惹得他不得清静似的!

这是厌恶她了?

这个念头一生出来,便将宴真极不容易堆砌起来的理智尽数击垮。

“……那我倒想问一问殿下,那日在别院中的女子,是何人?”她语气咄咄地问道:“难道她便不会扰了殿下的清净?”

“县主逾越了。”祝又樘语气仍旧平静。

一旁的太监却连忙垂下头,惊诧地瞪大了眼睛。

这宴真县主怎么如此口不择言,他知道了殿下这么大的秘密,该不会要被灭口吧?

虽然刚刚已经决定要誓死效忠,可这也结束的太快了……

宴真脸颊颤动着,冷笑出声。

他竟然不曾否认!

天知道她有多盼着他能否认!

原来她在他心中,竟是连撒谎骗一骗的必要都没有吗?

好,还真是坦荡啊……

她努力克制着情绪,还欲再说,却见面前的少年人已经提步欲离去。

“殿下!”

她猛然追上前,越过他,挡在了他面前。

太监连忙护住祝又樘,冷声呵斥道:“县主莫要失了分寸!”

一个区区县主罢了,殿下愿意听她说两句话已是给她脸了,如今竟还敢在殿下面前发疯撒野!

若冲撞了他家殿下,治一个不敬之罪可有她受的!

“是因为我的脸,对是不对?!”

宴真顾忌不了任何,声音因激动而战栗,其中又夹杂着讽刺。

祝又樘透着幂篱,直直地看进她的眼睛里。

面前的少年俊逸非常,每一处似乎都经过精心的雕琢。

面对这样的视线,宴真下意识地想逃避,却又极力忍住。

“你容貌如何,与我何干。”

少年人语气依旧透着过分的平静,便是神情,也无丝毫变化。

没有厌弃,没有不屑。

也没有丝毫情感。

宴真脑海中有着短暂的空白,旋即,只觉如坠深渊。

她从没想过,竟有以比被他厌弃更加令她心寒绝望的答案。

她甚至想,若他表露出丝毫的嫌恶,他便也成了她心目中肤浅且面目可憎的凡夫俗子,全然不值得她再有丝毫心软,甚至是放低姿态。

可他没有。

虽没有……却仍不曾给她留下丝毫念想。

他眼中根本没有她!

自然也不会在意她是什么模样……

她头一次知道,性情温润如他,竟能轻描淡写地说出这样不留余地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