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的孝敬?
冷锋凑到办公桌前,只见上面摆着一罐茶叶,老先生说的孝敬,应该就是这个了。
“贞观十年那一期学生,有一个回了嵊州老家当官,这是他亲手制作的茶叶,托商人送过来的。”
冷锋喝了一口,只觉得满嘴都是草腥味。这茶叶,实在制作的不咋滴。
“难喝吧,但是老夫却乐此不疲,哈哈,怎么也是学生的一份心意。”
冷锋喝完一杯茶后说:“难喝归难喝,怎么没有我的一份?”
于焕之鄙夷道:“还有你的一份?呸,你这甩手掌柜,打从贞观五六年往后,你就没来文院上过课,还指望贞观六年入学的学生记得你?”
“哈哈哈哈。”
冷锋干笑,随即从怀里拿出合约,放到老先生的桌子上。
老先生戴上老花镜,打开合约看了一遍。
放下合约,老先生认真道:“这样,是不是不太好?我们教书得钱也就罢了,怎么退休了,还能拿钱?”
冷锋就知道老先生会觉得不妥:“我觉得很正常啊,当先生不比干苦力容易多少,特别是坚持到退休的先生,不知道要为文院付出多少心力。
既然咱们文院有钱,为什么不能给这些先生养老?留在户头上,没什么大的支出,就是一个数字而已。”
自拥产业的文院,这些年沉淀下来的财富比天下楼还要多。毕竟,天下楼开始建造铁路,花费实在是很多很多。
这么多钱,真的就是在银行存着而已,而且文院没有大的支出,存款只会越来越多。
于焕之想了想才说:“作为一个文院的先生,我不得不承认,这个东西很有诱惑力。老夫也想干悠闲也能拿到钱,但是,咱们还是开一个学院会议吧,到时候对老韩说的时候,咱们也有足够的理由。”
于焕之人老却不糊涂,他知道,冷锋不会无缘无故的整出这个合约,多半是为了最近被迫退休的韩崇文。
文院的学院会议,需要所有的先生,还有每个班学子的班长代表全班在场。这样的规模,就为了正式,只有涉及到文院整体的问题,才会开启这个会议模式。
会议在会议室举行,先生们对冷锋的到来很诧异。
在他们看来,冷锋出现,就意味着很大的问题。
毕竟,冷锋可是文院最重要的创始人。虽然现在文院已经经济独立,但是院史第一页可是明确记载着文院是“熩国公(今护国公)建造”的。
等人到齐以后,冷锋就把合约的问题说了出来。
不出意料的,这个合约引起了所有人的沉思。
“不劳而获”一直是所有人鄙视的词语,但是这个退休合约,却是着的让人不劳而获。
一个学院创立初期的老先生举起手:“这件事,很好。但是老夫觉得,还是让年老、子孙不孝不养老,或者家庭困难的先生再获得吧。另外,老夫等人虽然是文院第一批先生,但是教书的时间太短了,得到退休金不太合适。”
一个新毕业的年轻先生站起来说:“十多年了啊!孙老先生,人这一辈子能有几个十年?更何况,你们都是文院最艰难时期的先生,论功也得论个头功吧!为什么你们不能获得?”
他的话引起了很多新先生的响应。
他们都是在场的老先生们教出来的,遇到这种对老先生们有利的东西,自然举双手双脚答应。
不止他们,就是各个班级的班长也表示答应。
以往的会议,他们一般都是闷声,不发表自己的意见,但是此时,他们必须要为老先生们争取福利。
这个时候,会议室内的观点,已经同意占据主流了。
冷锋伸手让新先生们和班长都坐下,随后对于焕之笑道:“您看到了吧,会议其实是有点多余的。”
于焕之冷哼一声,边往台上走边说:“那也得开会,保证它的权威性。另外,既然今天开了学院会议,老夫再跟你们商量个事儿。”
冷锋把位置让给于焕之,到下面找了一个位置坐下。
于焕之扫视会议室一圈后笑道:“韩崇文那老家伙倒了,老夫不比他小,不定哪天也会倒下。所以啊,老夫觉得与其让德高望重的人当院长,还不如换一个年轻点的。”
一听到于焕之要转让院长的位置,底下的新先生们都慌了。
“先生,这院长的位置怎么能让我们年轻的当呢?恐怕我们当不能服众啊!”
冷锋伸手让他们闭嘴,让他们听于焕之说完。
于焕之笑了两声,才说:“这就是老夫的私心了。也不怕你们笑话,老夫之前也怕退休了没钱养家糊口,才一直坚持着。既然能够退休也拿钱,老夫干嘛还当这个院长,还不如四处游玩一下。既然文院现在不缺老师,偶尔有兴致了再回文院上上课,岂不妙哉!”
于焕之的话引来了老先生们的嘲笑声。
但是,他们都知道,于焕之说的是实话,很真实。
于焕之敲敲桌子:“好了好了,关于新院长,你们有什么想法?护国公这懒虫就算了,老韩的徒弟去洛阳当初级学堂的院长,也不能继任院长,还有谁合适?”
被指名说懒,冷锋却一点也不在意,而是转头看众人的反应。
文院的院长,不仅仅是一个职位,更是一个责任。
继任的人,很重要。
一个老先生指着一个新先生说:“孙乾,就你了,你有没有兴趣?”
孙乾苦笑道:“先生,我是去年才毕业当先生的,威望绝对是不够的啊!在我看来,白林很适合啊!”
名为白林的先生吓得从椅子上掉下,坐到了地上。他赶紧站起来说:“诸位先生,同僚,我也不合适啊!你们知道的,我偶尔还要去科研院参加研究,不能两头兼顾啊!”
冷锋对这个白林有印象,似乎蒸汽机实验时,奔波在蒸汽机机组里面奔走测量的,就有他。
想不到是个对科研也有兴趣的先生。
于焕之不耐道:“当了院长,又不是就关了监牢,你要去科研院研究,没人会拦着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