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盎哈哈大笑:“老夫一生什么魑魅魍魉没见识过,一些小人罢了,能奈我何?”
冷锋笑道:“既如此,那我就走了,明日再来与冯公对饮。”
有些人需要操心,有些人却不需要。
冯盎的本事,可不是吹的。贞观五年,冯盎来朝后不久,罗、窦诸洞獠就叛变了,李世民下诏让冯盎率众二万为诸军先锋。
叛贼据险而守不容易攻打,冯盎持弩对身边的人说:“矢尽,胜负可知矣。”于是连发七箭,射杀了七人。(PS:旧唐书里记载的故事)
那一场战争自然是大胜!
两枚铜钱,就征用了驴车,顺便还聘请了一个车夫。
二狗子他们挖了好大一个水坑,里面堆满了银鱼,连锅都架好了,就等冷锋把鸡蛋带来了。
银鱼炒鸡蛋的味道自然是绝品,有些没吃够的士兵甚至打着火把又下水捞鱼。
回到刺史府,风言笑已经给冯盎准备好了丰盛的酒席。
三杯酒下肚,冯盎问风言笑:“冷锋先生说他是皇帝派来的,你可知道怎么回事?”
风言笑摒退左右后笑道:“确实如此,熩国公确实是陛下派来接应您的。”
冯盎筷子都掉到桌子上了:“他也是国公?这么年轻?难道是袭爵?不对啊,袭爵应该是郡公才对!”
对于“国公”这个爵位,冯盎还是了解的。
国公这种爵位,只有两种方法可以获得:功劳、资历。
房玄龄、杜如晦、侯君集、程咬金等一干秦王府旧人,是李世民的篡位最忠实的手下。从龙之功啊!自然可以换得国公的位子。
魏征、萧瑀、李纲等人,虽然没有从龙之功,但是资历够,声望够,得封国公可以说是众望所归。
由此可见国公不仅仅是一个爵位,更是一种荣耀。袭爵而来的郡公虽然只比国公低一等,可是难免会给人一种“啃老”的感觉,哪怕面对因功劳得到的县公也抬不起头来。
“不是袭爵。”风言笑很肯定地说:“是因功而来!”
这下连孙思邈都破了“食不言”的戒,狐疑道:“他立了什么功劳,竟然能得封国公?”
风言笑笑道:“那就不是在下一个刺史能够知道的了,不过既然他怀揣陛下‘便宜行事’的圣旨,想来一定是天子近臣。”
冯盎苦笑道:“本来想把他拐带到岭南的,这下可就不妙了,老夫不能挖皇帝的墙角啊!”
孙思邈忍不住笑了一下。
没错,冯盎此次进京,一是进京朝拜皇帝,二就是想把孙思邈说的高人请到岭南。
与安居乐业的中原不同,岭南的人一直在与天斗、与地斗、与野兽斗。
与天斗:岭南气候湿热,雨季多洪水,风季多狂风,就这两样,每年都会带走不少人的姓名。
与地斗:岭南多水泽,十里八乡之间单单是赶路都会出人命。
与野兽斗:这就不用多言了,如果按照现在的动物保护,法,岭南的人反而会被列为保护动物!
冯盎的毕生所愿就是让岭南人也过上安稳的日子,所以听孙思邈说起冷锋这个人,立刻动了心。这次进京带的财宝,只有一半是给皇帝的,另一边就是他探访贤人用的。
可惜了,他已经是皇帝手下的了,这事儿变的!
风言笑又感慨道:“熩国公可是我大唐名人啊!”
“咳咳……名人?何解?”孙思邈又忍不住张嘴说话了。
风言笑起身道:“容在下离席去取一物!”
不一会儿,风言笑拿过来一个卷轴,展开给冯盎和孙思邈看。
“这是名动长安的两篇《阿房宫赋》。其一为御史大夫魏征所作,其二为熩国公所作。当日五姓豪门和朝臣在熩国公的天下楼论赋,此二篇一出,无人不服!
当日,又上演了《三都赋》的旧事,长安有学之士争相抄写,一时间,‘长安纸贵’啊!
如果不是舍弟在长安为官,给在下送来,在下也没有机会欣赏此等雅文啊!”
冯盎虽然自称武将,可是他毕竟家学渊源,幼时读过不少书,在这个全民文盲的年代,也算饱读诗书了。
两篇赋看完,冯盎长舒一口气说:“果真是雅文,借古喻今,历史上的事儿确实有借鉴的地方。
赵佗虽然在位81年,可是南越并没有得到发展,到现在,几百年了!南越还是这个死样子,战国七雄今安在?分裂永远是要走向统一的。除了平添无数亡魂以外,又有什么区别。”
风言笑拱手道:“耿国公之言,令人振聋发聩啊!”
孙思邈吃完了饭,也说:“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这是个怪圈,什么时候一个国家万世永昌,才会有大同世界的到来。”
风言笑道:“《礼记·礼运》篇记载:“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是故谋闭而不兴,盗窃乱贼而不作,故外户而不闭,是谓大同。
大同世界,大同世界啊!孙神医说得对,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就是个怪圈,百姓贫而转富,富而归贫,天下战乱不休,如何才能达到大同世界啊!”
冯盎不知道礼记,但是他向往这种天下为公,百姓安居乐业的日子,所以第二天一早,他连早饭都没吃就急急驱马出城。
昨夜欣赏了熩国公的雅文,再加上孙思邈说过他与几个将军比武的战绩,就知道这是一个文武双全之人。
武人就该打打架,文人就该谈谈话。这二者之间的共同点就是酒了!
看着冯盎带来的一堆酒,冷锋就反胃。
来到唐朝以前,他最多喝点葡萄酒,还是当饮料喝,谁知道到了唐朝反而跟酒精杠上了。
酒对于古人来说可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东西。
李白喝酒,诗歌张口就来;武松喝酒,三十碗下肚,打死景阳冈大虫;关羽喝酒,温酒不凉,顷刻间斩了华雄。竹林七贤之中,最好酒的刘伶,有“醉侯”的称号,甚至吩咐仆人拎着锄头,如果自己喝酒醉死了,就地掩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