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非妖,人非人,何处容身!
校场的废墟里隐藏着一头似妖非妖,似人非人的怪物,披头散发,衣物化作一缕缕布条,浑身好似抹了桐油,油光铮亮,色呈暗金。
四人来到了校场,雷鸣和惊二人暗吃一惊,忙拉住浑不知情的卢云,喝道:“好重的妖气,少爷且待,我二人前去查探。”
惊抽出后背双剑,一手在前,一手在后,一剑长,一剑短,子母剑在手直指废墟,步步为营,雷鸣撤下背后剑鞘贴於腰间,单手握柄,猫着腰,弓着步,紧随在侧。
二人如临大敌,空气中飘着紧张的味道,赖三躲在了卢云身后,探头张望,一阵突如其来的风刮过,赖三惊的跳起,回头一望并无人影,挠着头只笑杯弓蛇影吓破了胆。
地面余震不停,校场内细小的石子跟着弹跳,废墟口里窜出阵阵罡风,刮的人颜面生疼,一股阴气笼罩,令人不寒而栗。
“是千年天妖,否则不会有如此妖力。”
“天妖不差,但这妖力好生奇怪,妖力忽而强忽而弱,似强非强,似弱非弱,琢磨不定。”
二人小声商议,雷鸣眉宇间浮现三根黑线,忽灵机一动,道:“莫不是它受了伤?若果真如此今日大幸。”
惊摇摇头,不见得如此乐观,道:“别高兴太早,天妖终是天妖,这世上那有一个天妖是省油的灯,都各付本命神通,雷鸣非常之时,非常之地,还是小心为上,看我做法一探究竟。”
诀起,惊口中念念有词,忽斜挂在身的褡裢里有物件在动,撑得褡裢不得不松开口子,一张符纸做成的小人探出脑袋,符纸泛黄,小人自是小黄人,破了口子落在地上,说来也怪小黄人落地后不跑不跳,还真的像张纸一样,静静的躺在地上。
或许它真是一张纸而已。
惊脚下猛地发力,小黄人似一片秋叶随风摇曳,一页孤舟在风里飘着,忽忽悠悠飘向了废墟,贴在了房檐上的一角。
“天眼开。”
惊一声断喝,双手掐诀指点眉心,眉心一点闪亮,小黄人上两点豆大的黑点也跟着亮了。
“可看得清楚?”雷鸣问道。
惊嘴角一咧傻乎乎的笑了,道:“今个还真被你蒙对了,一只受了伤的天妖。”
雷鸣喜不自禁,问道:“可看清隶属是何妖门?”
惊摇头,眉宇间浮现三根黑线,喝道:“看我再探”双手结印,口中念诀,废墟中的小黄人儿竟然真的动了起来,像只在岩壁上攀爬的壁虎,灵活的四处游弋。
废墟里的怪物,突然睁开一对竖瞳,紧紧盯着小黄人,它发现了小黄人的存在,张嘴发出一声惊天的咆哮,像是野兽在自个的领域发现了陌生人闯入,暴跳如雷。
屡屡黑气四散蔓延,化作一条粗壮的鞭子,毫不客气的抽了过来,小黄人立成灰烬。
“啊!”惊一声大叫,眉心一点血痕溢出。
废墟里狂暴起来,一条黑色腰带龙蛇狂舞,击打的碎石激飞,强劲罡风化做道道风刃,无差别打击。
校场立时遭殃,道道风刃切割的山河破碎,风飘絮,刑具化了破铜烂铁,屋檐成了残檐断壁,好好的一个校场片刻成了废墟。
惊展开子母剑,双剑狂舞且战且退,一步步退向卢云身侧,雷鸣单剑丝毫不逊色子母剑,舞动起来密不透风,一步步向少主靠近,挡在身侧。
卢云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大模大样的立在中央,背负双手莫测高深的模样,也不知这模样是装的还是本身就该如此。
“轰。”
废墟炸裂,飞沙走石,窜出一头似人非人、似妖非妖的怪物,怪物浑身上下溢出黑气,黑雾中隐约有两点腥红,身后拖着一条修长的尾巴,黑气所化的尾巴。
“妖,妖怪啊!”赖三一声尖叫,叫声嘹亮高亢,听得人汗毛直竖。
惊和雷鸣继续抵御四散的风刃,忙里偷闲看了一眼,卢云风轻云淡的道:“随他去。”
二仆不再理会。
只见一道风刃像是长了眼睛,追着赖三而去,拦腰一斩,赖三看着自个的脚跑了出去,惊的连叫都没叫出声,就此了账。
“吼”一声咆哮,怪物发飙甩出鞭子似的尾巴,直撞三人,三人额有默契,进退整齐划一张弛有度,犹如排练了不知多少遍,无论怪物的鞭子击打的是那里,都像是事先预先告知过的,妙到毫厘。
怪物一顿鞭子打不着,发起了狠,不再明刀明枪大张旗鼓的耍鞭子,而是巧妙的利用空气划出月牙儿般的风刃,铺天盖地的袭向三人。
三人大惊分散开来,惊攻怪物左侧,雷鸣攻怪物右侧,卢云解下背包取了七星宝剑,一声龙吟,宝剑出鞘如一湾秋水,剑光冰寒袭人。
“好剑”卢云一声断喝,脚下一点凌空飞渡,手中七星剑如臂使指挽出一朵剑花,直取怪物中门。
怪物三面受敌,尾巴举起当矛枪使,挡开左侧惊的子母剑,轮了半圈抵住雷鸣拔刀术,唯独抵不住正面袭来的七星剑,剑刃寒光凌厉非常,剑未到剑气先至,割体生疼,怪物知其厉害,不敢一试锋芒,尾巴一甩一道风刃激射。
卢云也不知哪里来的胆量,一反常态不躲不避,手中七星剑上档一封,抵住风刃,随手顺势一刀,险些割去怪物半条尾巴来,割去的黑气不再凝结,四下里飘散。
怪物像是受了重创,嘶叫着向后退去不敢上前。
惊和雷鸣看在眼里,知怪物弱点挺剑再上,子母剑大显神威,如风车般接连不断,一剑追着一剑,剑剑往怪物尾巴上招呼,拔刀术自成一格,不动如山,动如脱兔,纵跃间几个起落,黑雾四散。
怪物越打越是心惊,惊恐的退回了废墟,捂着自个被切割的所剩不多的尾巴,自怨自艾。
卢云三人占了上风,岂有如此放过的道理,步步紧逼。
突然怪物摔倒在地,原形毕露,徐子麟摔在了地上,脚下踩着个降魔杵,想来是慌乱中遗失在了此地,才会闹出如此大的动静,不过也正是如此才又救了他一命,孰是孰非又怎能分的清楚明白。
“少主,降魔杵”惊断喝。
卢云盯着降魔杵看上一眼,嘴角咧开一丝缝隙,貌若子期的面容浮现一丝笑意,道:“小小降魔杵有何可畏,我等不正是为了此物而来吗?”
“少主所言有理,别忘了我等现在的身份,你我可是除妖师,除妖师懂吗?”雷鸣说着说着也跟着笑了。
惊闻言一怔,点了点头,也傻傻的附和着笑了。
徐子麟看着眼前的三个人,不寒而栗,脊背发寒,凉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