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 展鸰才出门就见到了久违的一大一小跑步练拳的场景,再受一个熊抱,一声脆生生的姐姐, 哎呀, 真是身心舒畅!
这才叫日子呐, 这才是正常人生,什么变态, 什么杀人狂魔,统统见鬼去吧!
所以她今天跟客人们打招呼的笑容就分外真挚, 进厨房的脚步就格外轻盈。
如今客栈人口多了,员工三班倒, 基本上大家都是分开吃的, 展鸰、席桐两口子带着展鹤,还有郭先生和纪大夫,这几个人都在一处, 其余人各自去员工食堂。
赵老三又送了不少小龙虾和螺蛳来, 展鸰叫李慧他们炒几锅往城里分店送去,她自己单独留出来一盆,洗干净剥好了包大馄饨。
这几天大家吃辣都不少, 也该换换口味了。
那龙虾头里的黄也没舍得浪费,单独挑出来攒了一碗, 用上等清油炒出来,回头或是拌饭或是夹馒头,都十足香甜, 根本不需要别的配菜。
早起肠胃弱呢,正好来点新鲜味美的清汤馄饨。一只约莫指头这么长,薄薄的皮儿下面直接透出来粉红『色』的虾肉,越发叫人垂涎三尺。里头撒点切好的蛋丝和紫菜,清清爽爽一碗下肚,肠胃都舒展开了。
一碗馄饨吃不饱的话也不必着急,夏日最不缺的就是各『色』菜蔬了。用软面糊飞快的往锅底下头一粘,不多时,一张薄到透明的米皮小薄饼就得了。
提前将绿豆芽、土豆丝、腐竹、木耳等炒熟了,野菜和水灵灵的胡瓜都洗干净切成合适大小的条和丝,用那小薄饼一卷,或是蘸一点些许辣椒油和香醋调成的酸辣汁儿,或是抹一点香喷喷的黄豆酱、甜面酱,怎么吃怎么美!
就连一连吃了十顿清汤寡水,天天叫嚣着自己快变成兔子活不成的纪大夫也没忍住,压根儿顾不上抱怨,一连吃了两碗大馄饨,又吭哧吭哧卷了三个菜卷!
他隐晦的打了个饱嗝,非常严肃的琢磨到底要不要吃第四个。他觉得自己还能再塞一点!
话说他刚刚趁人不备,偷偷蘸了点酸辣汁儿,哎呦喂那滋味儿,绝了!
对了,拿这个抹虾黄膏儿简直能香死个人!可惜太少了些,大家都不舍得多吃……
展鹤才刚掉了一颗门牙,吃馄饨的时候倒罢了,胡『乱』啃吧,倒是吃菜卷的时候,每回一口下去,那饼卷就凸出来一块,然后再飞快的东看西看,瞧瞧是不是有人偷偷笑话自己。众人想笑又不敢笑,生怕再伤害了小朋友脆弱的心灵,都不敢往那边看了。
还有城里的老主顾,刚开城门就赶着马车往这边跑,又仗着脸儿熟,特意跑过来跟他们打招呼,死乞白赖的混了一碗馄饨过去,美的走路都打飘。
瞧见了么,这就是常来的好处了!那些个吃饭馆的,还是菜单上老几样,豆浆油条包子稀饭,好吃吗?好吃!但像他们这种几乎见天来的,不也图个新鲜稀罕吗?
纪大夫就特别愤怒,吹胡子瞪眼的道:“瞧瞧,瞧见了吗?那等小人得志的嘴脸!这是咱们自己个儿家里吃的,他一个外人,大清早上跑来打什么招呼?那就是馋的!回头就跟铁柱他们说说,再见了就打出去!”
千万别招惹一个连续几天没捞着见油花的老头儿!真的,无名火烧的噼里啪啦的。
展鸰失笑,“那都是情分,哪里好撵出去?若不是麻烦,我也就在菜单上加了。”
麻辣小龙虾倒是好说,全天都能卖,可这个馄饨大抵是早饭,时间又紧,销售量又有限,她也就懒得麻烦了。
见纪大夫那张胖脸上还有点愤愤的,展鸰就笑,“得了,瞧着这几日您眼睛也有神采多了,吃肉吧,啊。不过可不许一回吃太多,什么辣的甜的咸的,到时候受罪的可不是我们。”
啊?他能吃了?!
纪大夫愣了半晌,忽然就觉得天也蓝了水也清了草也绿了,连才刚过来混饭的那位熟客也不再面目可憎了似的。
嗯,行!来吧,人多热闹!相聚就是缘分呐!
后面赵老三过来打招呼道别,展鸰还特意嘱咐,请他这几天将那路线再结合天气规划一遍,尽量走人烟多的地方。
赵老三忙应了,“那是自然,小人都准备好了,正值夏日,天气多变,少不得得谨慎些。”
听到后面她说的走人烟多的地方,赵老三就忍不住笑着奉承道:“两位掌柜的这样好的身手,还怕人少的地方么?”
结果就听展鸰幽幽道:“有人烟,就有吃的啊。”
谁知道旅行途中会发生什么事儿,万一遇到点意外情况,有人烟安全不说,各『色』吃食也齐全不是吗?
赵老三:“……”行,行吧!这理由还真是叫人无法辩驳。
不光赵老三忙活,展鸰自己都快忙死了!
她将需要携带的装备用具都交给席桐打理,自己则是专心弄起来吃食。
天气热,许多东西都不好带,甚至是直接不能带,可偏偏又不能不吃,不然一路走下来,身子先就垮了。
她将丝瓜、茄子、南瓜等许多蔬菜和红杏、李子、樱桃、桃子等好些水果都烘干了做成菜干、果条,然后分成小份,又带了许多腌货。前者是每天都要摄取的,后者能保存更长时间不说,还可以有效降低需要携带的食盐:想吃盐了,丢点腌货下去就成了,多方便!
这些干货可以在人烟稀少的地方吃,也不至于叫伙食太寒酸。而路过城市时,他们便稍加休整,顺便补充物资。
也不知黄泉州的张同知是从哪儿听说的他们夫妻两个去福园州帮忙的事儿,还特意在休假的时候微服来了趟,十分高兴地称赞了他们无私帮助邻近州的举动。
很多时候就是这么回事儿,不一定求做出多么出『色』的成绩,只要比邻近对手强就行了!
展鸰那会儿刚烤完水果干,身上一股蜜糖味儿,可她却觉得自己不断散发着铜臭气,当即十分不好意思却又诚实的道:“其实,也是有钱可拿的。”
陈淼当时都说了么,有赏银的。而且因为这一连串的案件跨越时间久、范围广,影响也深远,赏银肯定是前所未有的大数目。
张同知一怔,旋即笑的更欢快了,“这也是应当的嘛!大人也听说了,十分欣慰且钦佩,只是不方便前来,特意委托我过来瞧瞧。”
瞧瞧,他们黄泉州的百姓去给福园州的人帮忙了,这不正说明了他们黄泉州的人能干,福园州无用么?若非这两位掌柜的不爱张扬,他都恨不得敲锣打鼓的叫所有人都知道!
新任黄泉州知州姓童,五十多岁快六十岁的人了,在新明州的时候展鸰和席桐就听蓝源说了,是个挺本分能干的人,不过不大会来事儿,所以这么大年纪了才爬上知州。
虽然有张同知往来斡旋,不过展鸰和席桐到底跟这位童知州没什么私人关联,倒不好贸然前去相见。而童知州也没个由头,不可能轻易往这里来,故而两边至今还未见过。
但听张同知的意思,童知州对他们印象似乎也不错的样子。
这也难怪,因他们的关系,黄泉州平地里多了一项酒精和高度白酒的产业,几乎全国所需都得从这里进,每年税收惊人!如今褚清怀升迁去了府城,接下来的政绩基本上就是天上掉下来的馅儿饼砸到他头上,也不知是他终于时来运转得了这肥差呢,还是拜对了菩萨……
两边说了一回,展鸰又请张同知吃了一回蜜桃派。这厮口口声声年纪大了,吃不得太多甜食,可还是一口气吃了两块,又心满意足的喝了一碗荔枝饮,中间又数次有意无意提起家中一对千金爱甜,导致今日很有些胖了,他与夫人俱都十分苦恼云云。
展鸰瞬间会意,又叫人去将才刚出炉的蜜桃派和樱桃派各包了一个。
张同知自然十分推辞,但架不住主人热情,勉强收了,又拍胸脯保证他们不在期间必然叫衙役们多多巡视,包的万无一失。
然后展掌柜的也很是高兴,又亲自送出去一里地,着实宾主尽欢……
将张同知送走之后,展鸰就知道一家客栈的安全有保障了,一时高兴,就去准备明天的饭去了。
出门之前,总喜欢吃的饱一点。
最近天气暖和,鸡鸭长得也快,但是好多都因为太热不爱下蛋了,大宝还抱怨过几回,说吃的还挺多,这么下去简直要白养活啊。
展鸰一琢磨,决定先杀一批烤了,剩下的看看结果。
要是没觉悟呢,就都进烤炉,入秋之后再采买;若是奋起下蛋了,那就多养些日子。
看,她就是这么民主的人,两条路自由选择,都提前给你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不过因为天气炎热,原先销量遥遥领先的王牌烤鸭也呈现明显的下滑趋势,被凉皮、果冻和凉面等清新爽口的吃食后来居上,如今销量屈居第四。展鸰就琢磨着弄点新口味。
可巧花开烂漫,不少地方都有新鲜好蜂蜜,她着实买了些,便弄了些鸡鸭做蜜汁烧烤。
头和脖子都做卤味,两只大腿做蜜汁腿,翅膀和剩下的部分刚好是鸡背、鸭背。这样分开来卖,不仅贴合了夏日百姓普遍食量下降的实情,还可以让个人根据自己的口味专门选择,而且从价格上看更便宜,也更容易出手。
因温度高,腌制品容易入味,展鸰只在早上将这些戳了孔的生肉均匀涂抹酱料,腌制到晚上就很入味了。
蜜汁品中非常重要的一味调料是叉烧酱,这个时候自然是没有的,少不得用别的调味品代替。
好在以前展鸰也曾懒得搜罗来着,就用手头现成的东西调和,滋味并不比专业的叉烧酱差,反而很有特『色』。
月上梢头,郭先生和纪大夫照例在花丛间的空地上点着驱蚊『药』草下围棋,无奈一方棋艺不佳,战势始终呈现出一面倒的局面……
月亮羞答答藏在树梢后面,天空中缓缓浮着几片雾似的云彩,风一吹就散了,过一会儿又悄悄聚在一处。
地上虫鸣蝉叫,灯火影绰,十分热闹。
忽然,空气中飘来一阵奇异的香气,甜甜的,咸咸的,有点熟悉,却又带着几分陌生,叫人忍不住停住手头的活儿,凝神细嗅。
纪大夫见状,猛地抬手打『乱』棋局,忽的站起身来,理直气壮道:“不下了不下了,平局平局,哎呀,展丫头这是又做了什么好吃的,简直要了人命了。”
郭先生回过神后看见的就是『乱』七八糟的棋盘,登时气个倒仰。
这胖厮哪儿来的脸说平局?!
城里到了夜里关城门,下头的村庄可没有,这会儿正有许多百姓带着孩子过来送捉到的知了猴,闻到这味道就有些拔不动腿。
不多时,小翠儿等几个小丫头就笑『吟』『吟』端着个大托盘出来,里头放着好些切成约莫一口大小的红棕『色』的鸡鸭。那些皮被火光一照都油亮亮的,看着就叫人心中馋虫造了反。
不少孩子的眼睛直接就挪不开了,好些的含着手指偷偷流口水,忍耐力差的立刻就抱着爹娘爷『奶』的胳膊和腿开始扭,哼哼唧唧的想吃。
“爹,俺想吃肉!”
“爷爷,馋煞人了,俺也想吃!”
“娘,俺,咱,咱买了知了猴,也买一块吧……”
但凡能走出十几里地来卖知了猴的,哪儿有几个手头宽裕的?还指望着得点铜板家去买些柴米,扯几尺新布哩,何曾奢望过吃肉?
于是一众家长就没几个敢应声的,要么直接生硬地说小孩儿不能吃,要么就狠心捂住孩子的眼睛,还有的十分卑微的去外头棚子下面的茶壶那里倒免费的凉茶喝。
好歹有一家人大约手头略松散些,当爹的回忆了下一家客栈平日里卖烤鸡烤鸭的价钱,又看这些都是小块,简单盘算了下自己手头的铜板,便很小心的询问道:“敢问姑娘,这个是怎么个卖法?”
小翠儿她们才刚将签子往蜜汁鸡鸭上面『插』好了,听了这话就笑道:“这位老乡,您误会啦。这是咱们掌柜的才琢磨出来的新式吃法,她说也不大确定口味如何,且先切了两只给大家尝尝味儿,好不好吃的只管说,就听听大家的意见,不要钱的。”
众人一听,登时炸开了锅,好些人都不敢相信,口中木然着只是喃喃,“真不要钱?”
“不大能吧?”有人就道,“这些少说也得两只鸡鸭,便是你们家最便宜的风干鸡鸭也得将近一百个大钱哩,她竟舍得?”语气中竟颇多怀疑。
谁知话音未落,方才还将信将疑的百姓们先就不高兴了,立即调转枪头。
“你这人怎么说话!”
“哪儿来的,指定不是俺们小青山村的!”
“也不是俺们大柳树庄的!”
“人家可是圣人亲口称赞的展仙姑!这样的善举简直车载斗量!光是做的那酒精就救了多少人的『性』命?那可是功德无量的善举!还有每月的义诊,如今周遭多少百姓都不必城里看病了,直接从这里白拿『药』,一个大子儿人家都不收的!”一个大娘很是激动的道。她一把年纪了,还说的满脸通红,口水『乱』飞,显然是动了真气。
那人给这个阵势吓了一跳,就有些讪讪的,不过还是嘴硬道:“大娘您急甚么,俺又不是说恁老人家。”
“你倒不如说她,她心里还好受些!”旁边有个三十来岁的嫂子道,“她老人家的孙儿就是这客栈的孙大夫治好的,人家展掌柜的又送了『药』,一文钱也不肯收。平时乡亲们但凡有点不好卖的瓜菜、针线的,不拒多少,这一家客栈都收了,当场给钱,省了多少事,十里八乡谁不感激?才刚大家伙不信,是不好意思再受,你这后生倒好,偏这样诋毁起来,俺们听了可不依!”
“就是!”周围又响起一片附和之声,很有些人情绪激动,“谁说一家客栈和展仙姑的坏话,就是跟咱们乡亲们过不去,谁也不饶他!”
光是这几个月客栈里收购知了猴吧,连带着孩子都能挣钱了,如今好些人口多又勤快的家里,都挣了一二两银子了,这可是从来没有的好事!且两个掌柜的都发话了,只要客栈不倒,日后年年都收,试问谁听了这话不感激?
有银子就能活下去,饿了有饭吃,冷了有衣穿,病了直接过来瞧病,娃娃大了还能送来识字做活,细想想,这里建起来的一家客栈,直接或间接的救活了多少人家?人家却从来不求什么回报,如今竟还有人说风凉话?
又有人追着问那厮究竟是哪里来的。
那人不曾想自己酸溜溜一句话竟惹来这么大的麻烦,早就吓瘫了,哪里还敢应?只是缩着脖子不敢出声。
到底藏不住,有人从后头挤进来,就着道边的火把看了一回,立即大声喊道:“俺认得他,俺是小王村的,他是村东头做豆腐的老王头的表侄儿,前几日才投奔来的!”
众人嗡嗡议论出声,看向那老王头表侄儿的表情不免十分鄙夷。
“怪不得,原来是外头来的,难怪这样没见识!”
“呸,打量人家都跟他们那儿似的抠搜么?”
“我就瞧不上这样的,自己想什么就罢了,偏以为人家也跟他似的……”
“老王头儿俺认识,怪厚道的一个人,怎的弄个表侄儿这样不争气?”
“不都说了是表侄儿么,隔了多远的亲戚……”
当下就有人说要找老王头说道说道,言明这么弄不成。管他是不是外来的,既然如今在咱们沂源府讨生活,合该入乡随俗,这么红口白牙冤枉人哪儿成!这不是端起碗吃饭,放下筷子骂娘么!回头若是传了出去,指不定叫外人以为他们沂源府的人这么忘恩负义哩!
老王头儿的表侄儿早就臊的不行,哪里还能等到排队卖知了猴,很快便面红耳赤的捂着脸跑了,看得人直摇头。
那大娘就道:“这个后生不中用,谁都有犯错的时候,不知者不怪,哪怕你当众跟个错儿哩,乡亲们也不是得理不饶人的,偏他嘴硬,啧啧。”
众人也没料到那后生竟这般行事,也有些傻眼,回神后议论一回也就不做理会。
稍后展鸰出来,见众人都满脸喜『色』的吃肉,一个个『舔』嘴抹舌十分满足,便笑着问大家感想。
众人都异口同声的说好,好极了!
如今糖尚属奢侈品,许多人还喜欢往茶水里加糖和其他作料熬制茶汤,故而男女老少少有不爱甜的,这蜜汁系列咸甜可口,正合了大家的脾胃。
其实展鸰自己也尝过,郭先生和纪大夫他们都一致好评通过,自然是滋味儿不错的。她不过是看外头乡亲们大半夜为这几十文钱奔波,感叹生活不易,便叫人挑了两只最肥的剁了,借着试吃尝味儿的由头分出来罢了。
这些百姓都十分淳朴,别人待他们好一分,他们便恨不得还十分,若不这么说,必然不肯下口的。
当天晚上,展鹤也吃了小半个鸭腿,结果第二天就哭着醒来,直说自己做梦梦见牙齿都掉光了。
展鸰等人实在忍不住,趴在饭桌上笑了个痛快,小孩儿气坏了,于是接下来都没说一句话。
众人笑了一回,又熟练的哄回来,展鸰和席桐收拾了下,拎了一只蜜汁烤鸡、一只蜜汁烤鸭去城里看潘老板。
两边也有日子没见了,眼瞅着他们就要远行,还是提前来瞧瞧吧。
潘老板瞧着精神倒还好,正巧两个公子潘方和潘圆也都在,两边都见了礼,又坐下说话。
中间不免提到昨日刚被实施剐刑的杨老汉父子俩,众人都唏嘘了一回。
潘老板就感慨道:“年初我还同他见过一回,实在瞧不出来,前几日刚得信儿时还着实吓着了。”
因不少人知道杨老汉曾在一家客栈学画,潘圆也问候了一回。
展鸰和席桐对视一眼,都没敢把实情说出来。
如今外界只知道杨老汉曾在一家客栈学画,还都同情他们哩,却无人知道一家客栈的两位掌柜的便是协助破案的重要成员……
潘方就唏嘘,“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就好比我熟悉的一个朋友,死活不肯纳妾,多少人都说他们夫妻举案齐眉,道他是个重情重义的专一之人,真是羡慕还羡慕不来。谁知去年就给夫人娘家人砸了铺子,你们道是怎么了?感情他在外头还偷偷养了两房小妾,儿子都那么大了,亏他家里瞒得死死的,竟都不知道!”
潘掌柜重重的哼了一声,当即教训儿子道:“男子汉大丈夫,讲究做事光明磊落,娶妻便娶妻,纳妾便纳妾,好不好的也不许藏着掖着,你在外头应酬多,更有三教九流之辈,你需得洁身自好,万不可学他们!”
潘家两兄弟当即站起身来,垂首听训,连道不敢。
席桐就笑,“两位公子皆是磊落之辈,断不会有此举,潘掌柜嘱咐了也是白嘱咐。”
潘掌柜还没说什么,潘方先就笑了,“是极是极,席兄实在是我的知音!媳『妇』一个就够了,若是再多,我着实应付不来,还不如多算几本帐、多做几笔买卖来的实在!”
他是个出了名的钱痴和怕老婆,故而一说这话,众人就都笑了,便又坐下吃茶。
听说他们要去海边,潘圆就有些腼腆的问道:“若是方便,不知可否帮个忙?”
潘掌柜就责怪道:“大热天的,人家辛苦走一遭,你却叫人带东西,着实不像话。”
又对展鸰和席桐致歉,“小儿无状,见笑了,且不必当真。”
展鸰笑道:“不妨事,其实我们也是去耍,且说来听听,若是不费事,我们且帮了也不值当什么。”
潘圆笑得有些不好意思,“两位掌柜也是知道的,咱们两家的食客多有串联,月初我听有几个食客说起来,曾在一家客栈听了什么海兽的故事,说的神乎其神。可巧给内子听见了,我也觉得十分有趣,就想着,若是果然能得一见,或是见个一张半张画儿的过过瘾就好了……”
他与妻子新婚燕尔,感情甚是浓厚,有这个想法倒也很正常。
展鸰听后大笑,“我还当是什么,这个不难!”
看潘圆那么郑重那么为难,她还以为是影视作品中常见的千里寻亲之类的高难度活计呢,没想到竟是这么点儿小事。
潘圆听后大喜,连声道谢。
展鸰摆摆手,“只是这海兽之多,难以计数,便如陆上一般,成千上万,我们这回去可不一定见到什么,便只画见到的,或是熟悉的,旁的并不敢『乱』来。”
“自然自然!一张足矣!”潘圆满口答应,欢喜不已。
从潘家酒楼回来的路上,展鸰和席桐难免说起此事,就觉得这也是条新路。
既然要画,何不多画些?回来之后请木匠刻成版、印成书,大家或是当做科普,或是当做画本看了,一来解闷儿,二来若是有心人看了,也好多个了解……
席桐听她侃侃而谈,只是笑。
展鸰给他看的莫名其妙脸红,“你笑什么?”
席桐凑过去亲了她一下,“我笑你想的周道,以后咱们孩子的启蒙读物都有了。”
展鸰一怔,旋即伸出胳膊要掐,奈何席桐早就熟悉她的撒娇模式,一抬手就打马跑了,两人便骑着马在路上你追我赶,笑声随风飘出去老远。
作者有话要说: 下午好点了,非常顽强的去看了《海王》!!表示海王鲜活的**和狂野的气质瞬间治愈了我!我感觉差不多已经好了!!!
啊啊啊啊,我就爱这样爷们儿的糙汉子啊!!!
抽奖吧,哈哈哈,抽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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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号晚上十二点后抽,想啥时候看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