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
桔梗看着身材爆炸的金发美女,顿时警觉起来。
这个女人到底是怎么绕过她的感知?为什么她完全没发现有人靠近?
要知道在成为英灵后她的感知升华成技能足足有B!
这意味几乎没有凡物能在不被她发现的情况下入侵到她的身边,毕竟没这种感知能力她早就被妖怪杀死了!
但这个女人就这样若无其事做到了!
“啊对,你好像没见过我这个样子,我是爱尔特璐琪,就是之前那个黑发的小女孩,怎么,很奇怪吗?”
桔梗摇摇头,“这没什么奇怪的,很多妖怪都有两种形态,但你是我见过最像人的妖怪,很多妖怪不习惯人类的样子,化形不完全……”
桔梗还有一句话没说——那些妖怪几乎丑的不能见人。
“那你可搞错了,我可不是妖怪,按你们的话来说,理论上来说我是神。”
“咦?”
桔梗一脸惊讶看着平淡自称为神的爱尔特璐琪,对方的语气就像是我今天打算吃拍黄瓜那样随意,根本看不出神的高傲。
“你们,不,和卫宫大人同行的话是神也不奇怪。”
“这你可搞错了,士郎的话可不是神,虽然有着超越神的力量,但他一直以人类自居,还保留着人类的怜悯,如果你直接叫他名字他会很开心,因为你把他当人看。”
桔梗沉浸在震惊中,丝毫没有察觉刚刚那句话有什么不对。
“真的是……很不可思议——”
桔梗按着胸口,那里灵核沉稳跳动,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有力,将磅礴的灵力泵向全身。
“即使是阎王也不可能做到这种程度的转生吧?明明有那种力量却甘愿做一个人吗?”
“这大概就是后世人类的魅力吧?”
爱尔特璐琪双手抱头,胸前颤颤巍巍更显巍峨,“很久以前有一个人类说过:神是羡慕人类的,我一直以为那是无知者的狂言。”
“现在呢?”
桔梗好奇的问,爱尔特璐琪笑笑没有说话,而是拉了拉泳衣。
还用问吗?人类的造物已经深入她生活的每一部分,不知不觉间她已经被人类的文明俘虏了。
“老实说我觉得你比士郎更像神呢,他一直在前进、在跌跌撞撞却从未放弃,但你时间在身上却仿佛停止了,你在拒绝变化。”
爱尔特璐琪捧起水再任由晶莹的液体从指间滑落,看似不经意间问:“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桔梗沉默了好一会才很是感叹地开口:“这大概就是守护四魂之玉巫女的宿命吧?心的改变会让玉污染,很久以前我就犯过一次错了,所以这次我不会再犯了!”
爱尔特璐琪认真看着桔梗,试图从她脸上找到开玩笑的意味,看得桔梗心里一突。
“我不会说你的想法是错的还是对的,人生本来就很艰难,我这个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家伙就不站在高处指指点点了。”
“但纵观人类短暂的历史,你们总是在同样的事情上犯错,要让你们永远保持理智可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爱尔特璐琪俏皮地向桔梗做了一个鬼脸,“要是我家那人在这,他一定会说犯错可是人类的特权,所以努力让自己变回人类吧!巫女。”
“你……”
桔梗有些手足无措,持有四魂之玉的她比任何人都要清楚神灵是个什么东西,因此也从未想过有一天神灵会以这种方式和她交谈,就像是姐姐或者更加年长的长辈。
这两种特质在爱尔特璐琪身上并不显得突兀,让桔梗不由想起英年早逝的师傅。
“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
“谁知道?”爱尔特璐琪耸耸肩,“总是看我家那位诲人不倦,我也想了解是不是很好玩,所以刚好试试咯。”
桔梗心里微不可查闪过失望。
这才是真正的神,随心所欲无所不为,以及无比的纯粹。
但就是因为这份纯粹让祂们压根不会考虑弱小的人类在想什么,连明面上的询问都不会做,更不要提像卫宫士郎那样尊重她的意见把她埋回坟里……
好吧,这貌似也不是什么好事。
“那么神灵大人,您有得到想要的东西了吗?”
看着突然生分起来的桔梗,爱尔特璐琪叹了口气。
“完全没有,你们即愚昧又复杂,所有人渴望得到理解又努力让自己暧昧不清,我甚至都不知道有没有把自己的意思传递给你。”
“那您能理解彼此吗?”
“你是说我和士郎吗?你还真是大胆。”没有因为桔梗的大不敬辣手摧花,爱尔特璐琪反而饶有趣味和桔梗闲聊起来。
“士郎应该算是介于神和人之间,他的想法尤其混沌,可一旦下定决心就会像我们那样一直做下去,前面那点让我很苦恼,但也是乐趣所在,因为你永远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决定,哪怕大前提锁定,他依然会试图搞事和作死……”
桔梗目瞪口呆听着爱尔特璐琪滔滔不绝讲着她对卫宫士郎的感觉,她废了好大劲才从灵魂网络里找到相关情报:这大概是和闺蜜讨论男友,按照礼节她也应该回应相通的言论。
但她和犬夜叉……
死过一次后能让人看清很多东西,桔梗扪心自问,她真的信任犬夜叉吗?
大概是不信任的吧?她那时候没有真正意义上信任过谁,就连枫她也要时刻注意,以防有妖怪借着枫的身体偷抢四魂之玉。
从一开始就言明要用四魂之玉变成真正妖怪的犬夜叉自然不可能得到她的信任,也许日复一日的陪伴中信任的种子已经种下,可来不及生根发芽就被奈落敲的粉碎。
那时她大概是真的是累了,又或者是同病相怜,她才向犬夜叉提议让他用四魂之玉变成人类,然后两人长相厮守。
也许到那个时候她和犬夜叉才能建立真正的信任,可惜命运的色字落地多滚了一圈,于是全都不一样了。
不过,
桔梗掬起一捧水浇在头上,让自己稍微冷静一点。
“有些事情确实要做个了结了,犬夜叉……”
桔梗轻轻咬住嘴唇,却没想到所谓的了结来得如此猝不及防。
“你们回来了?”卫宫士郎抬起头悠然向来者打招呼,“轨道炮好用吗?”
“好用过头了啦!为什么威力会那么大?!我们差点全死了!”
戈薇忍不住向卫宫士郎抱怨,最近她真是吓坏了却无人可以倾诉。
哪怕是最贴心的珊瑚也受到这个时代的限制,在三观上和她有很大不同,很多问题根本是鸡同鸭讲,只会让她的心情更加糟糕,而卫宫士郎则是个很好的倾诉对象。
因此戈薇几乎是把这段时间的经历统统讲了一遍,里面还混杂着一些和犬夜叉的小矛盾,听得犬夜叉青筋直跳,恨不得一刀劈过去。
最后还是弥勒一句话把犬夜叉拦住了:“你不觉得这像是找父亲谈心的女儿吗?”
虽然不知道找父亲谈心是个什么样子,但想必是安全了,然而犬夜叉还是太单纯了……
好半倘戈薇才停下来,后知后觉将背包里的天之羽衣交给卫宫士郎。
神乐和神无做梦都没想到,她们最重要的目标就这么被戈薇随手塞在包里,甚至因为旅途颠簸被挤成皱巴巴的一团,即使摆在她们面前大概也会被当成咸菜。
“咳!”戈薇有些不好意思偏过头,“这个应该挺值钱的,你给估个价呗。”
天之羽衣不愧是拥有天女极大力量的法宝,哪怕皱成咸菜轻轻一抖就光洁如新,卫宫士郎九条尾巴都用上才把羽衣完全拉开。
展开后羽衣柔光流转,如月光倾泻,照亮周遭三丈,就连强烈的日光都被压下去,浅浅的歌谣凭空响起,如天女歌唱。
“确实很值钱,先不说材料就很有研究价值,光是上面的符文和矩阵就足以支付你订购的医疗箱,尤其是里面流动的能量真是解了燃眉之急。”
“真的吗?!”
“是啊,因为某人紧急调动轨道炮,导致要塞的能量链断裂,我不得不拆掉7座轨道炮弥补亏损呢,这里面的能量应该用得上。”
戈薇笑得贼尴尬,那个人怎么听都是她好吗?
“不过这还不是它最大的价值所在——”
这话顿时引起了众人的兴趣,天女织、仙术、仙力哪个不是无价之宝?这些还不是最重要的东西吗?
“——它最大的价值是自带BGM和背景光啊!”
“……”
尼玛!这人有毒!
戈薇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那干脆什么都不说好了,反正她的目标就是还债,至于还上去的东西卫宫士郎怎么处置和她有什么关系?
至于天之羽衣被抢走的可能性,不存在的!
戈薇从没想过有人能从面前这个男人手里抢东西,轨道炮警告了解一下!
弥勒长久注视卫宫士郎,除了那九条尾巴他完全无法在卫宫士郎身上找到世外高人的风范。看到卫宫士郎准备将羽衣收起来,他上前一步。
“请问大人打算如何处理这间羽衣呢?”
“你是打算问神久夜的事情吧?”
“神久夜?”
“就是这件羽衣的主人,她叫神久夜,辉夜姬可不是那种低劣的伪造品。”
卫宫士郎不屑地哼了一声,东方世界中天人和月之民是两个概念,虽然他们都在某种程度上做到了“不死”。
真正的天人类似爱尔特璐琪,依靠修炼达到了不死的境界,就算被轰杀至渣也能活过来。
他们超脱生死之外但也无欲无求,唯一下凡搞事的比那名居天子的外号可是残次品天人。
而月之民则是以高超的技术舍弃了污秽获得长生,就如完美解决细胞分裂次数限制,因此没有寿命极限,但受到致死的伤势他们还是会死。
蓬莱山辉夜(辉夜姬)倒是研究出了不死药(蓬莱之药),但因此触犯禁忌被流放到地球,现在她应该在幻想乡舒服的当neet姬。
这样看来神久夜应该是残次品天人,毕竟天人不允许下凡,他们镇守天界多年,严格按照规矩行事,断然不可能下凡还被妖怪吃掉。
“她本人倒是没什么好担心的,倒是手上的好东西挺多,只要不是污染源就无所谓。”
“污染源?”
弥勒现在头晕脑胀,一个有一个有着大秘密的词从卫宫士郎嘴里蹦出来,其后牵扯的东西如黑夜中巍峨的山峦让弥勒却步。
既然知道那么多秘密,相比面前的男人能妥善处理,他已经解决风穴,就差找个姑娘结婚传宗接代,现在死了多亏啊!
“貌似你很感兴趣的样子,想知道吗?”
“不,还请放过我吧!”
“是吗?”
卫宫士郎遗憾地叹了口气,“答应多好啊,这样我就有理由让你离开了,毕竟一个看见女性就会扑上去请求生孩子的痴汉真是让人不放心呢……”
“要是你敢对我家的姑娘们做些奇怪的事情,我就把你扒光了扔到森林里去哦!虽然现在是春天,但指不定还有发情野兽什么的,真是不安全呢~”
从头到尾卫宫士郎脸上的笑容都没有变过,但在第三法机理下具现出的负面情感固有结界无声侵蚀世界。
杀气凝结成冰寸寸暴长,将弥勒包围,有几根甚至微微刺入他的皮肤,再往前一点就要血溅当场。
“所以听明白了吗?”
“是!完全明白了!”
阳光再次照在身上时,弥勒已经灰白化了,他坐在石头上一动不动,好像只要有风吹过就会变成灰。
不过也没人同情他,弥勒的坏习惯即使是同伴也深受其害,他们断然不会因为这个原因挺身而出。
这不没死吗?
戈薇背着手好奇问:“话说,卫宫先生你为什么坐在这里呢?”
卫宫士郎捂脸,“别说了,说多了都是泪……”
在卫宫士郎和其他人闲聊的时候犬夜叉满脸错愕,他不断抽动鼻子,想要证明他的猜想是错的,但得到气味却全部指向同一个人。
他无比熟悉的人。
清幽的女声中有无限怅然,打碎了犬夜叉最后的侥幸。
“犬夜叉,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