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一急眼了,“为何,婉清很不好,我总怕一离开,她就没了,你不知道,她看着有多吓人。”
胤禛沉着脸,“她好不好,自有九弟担心,你甚至可以请来武神医替她瞧病,爷都不会说什么,可你独自留在九弟后院算什么,不合规矩。”
“你想哪儿去了,我只是陪着婉清而已,她是我朋友,哪里就不合规矩。”
“爷不同意,不必再提。”胤禛甩手欲离开。
南一一把抓住他的衣袖,急得跺脚,“就通容一下,或者你陪我一起留下行不行。”
面对佟氏哀求,胤禛不由得皱眉,沉默了会,便说,“依儿,不若将你的丫头留在此处,随时关注九弟妹的病情,九弟妹若有事,她也能随时通知你。”
“就只能这样吗。”
“不错。”
南一颦眉,点头应下。
前头酒席未散,九阿哥出来寻人,见到他,南一很是来气,柳眉倒竖,脾气一上来,狠狠一脚踹到九阿哥的腿上。
九阿哥不防她突然对自己出手,冷不丁摔到地上。
九阿哥“哎哟”一声,好半响没爬起来,他苦着脸瞪向南一,“你这是闹哪样,爷又哪得罪你了。”
“你还脸说,婉清都病成那样了,你还跟个没事人样,你有没有心呐,信不信我凑你。”
南一举起拳头威胁,这个混蛋,嫡福晋是他娶进门的,可婉清比他的嫡福晋更早进门,同他的情分只深不浅。
婉清病得如此重,也不见他担忧,还有闲心给嫡福晋办生辰宴。
“依儿,不可无理。”胤禛黑着脸喝止。
南一到底要给四大爷面子,放下拳头,却没打算放过九阿哥,“婉清的事怎么说?”
事关婉清,九阿哥无奈的从地上爬起,解释道,“爷请了太医替她瞧了数回,就是好不了,爷也是没法子了,只能养着。”
“嘴里说得好听,即要养,为何还要她操劳府务,府里没其他人了,病成那样,为免太狠心了些。”南一讥屑的反驳。
九阿哥摸摸鼻子,神色不自在地嘀咕,“这不是福晋有了身孕。”
南一冷冷瞪着他,“我是说除了嫡福晋与婉清,其他人呢,啊,她们难道全是吃闲饭的。”
她越说越气,再次一脚踹上去,九阿哥未曾避开。
“佟氏,你放肆。”几人身后传来一声喝斥,却是那拉氏,及面色难看的九福晋等人。
南一瞪了眼九阿哥,格外嚣张地掸了掸衣袖,对那拉氏的话置若罔闻,却冷眼盯着九福晋。
她特别扫了眼九福晋不曾显怀的腹部,语气嘲讽,“听闻九福晋近日有孕,真是件可喜的事,婉清说福晋身子不适,不得不将府务交给她打理,婉清病体未愈,拖着病体打理府务,如今一病不起,然而,依兰瞧福晋的气色,却看不出一丝不适,依兰实在不解,福晋明知婉清有病在身,为何硬要偏劳婉清……”
“住口,这是九弟内府,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来管,佟氏,看清你的身份。”那拉氏再次厉斥。
南一冷笑一声,“外人,婉清是我好友,难道,做为朋友,我连一句公道话都不能替她说吗。”
那拉氏一噎,竟不知说什么。
九福晋更是难堪,面上青红交加。
佟氏分明指责她故意搓磨府中一介侧福晋,虽然,她确实有这种意思,但这样赤裸裸被揭露于外人面前,岂非骂她不贤。
场面一时静寂,好不尴尬。
胤禛扫了南一一眼,不敢让她闹下去。朝九弟拱拱手,“府中还有事,为兄先告辞了。”
他使了个眼色给佟氏,示意她跟上。
南一冷眼滑过九福晋的脸,朝众人福身行礼,跟在胤禛身后缓缓出园子。
经佟氏这一闹,那拉氏也不好意思留下来,同面色僵硬的九福晋提出告辞。
回程的马车上,“你打也打了,闹也闹了,怎么还怨气不平的样子。”
“我不闹,怎能出心头的恶气,婉清好不起来,我这心里的怨气,就消不了。”
南一嘴嘟得老高,面上忧色重重,“也不知武神医能不能治好婉清。”
胤禛不忍她忧愁满面,拍拍她的手安慰道,“放心,武神医医术高超,定能治好九弟妹。”
“但愿吧。”南一总觉没那么容易,她叹了口气,“武神医并非无所不能,他治了我那么久,我也没觉得身体好多少。”
她说着,抚住心口喃声道,“近日,我调内气时,总有凝滞之感,也不知哪里出了问题。”
胤禛闻言,立即坐到她身边,“可是哪里不舒服?”
“唉,你不是习武之人,说了你也不明白。”南一不耐同他解释。
武神医也不曾瞧出来。
依儿不说,胤禛却将她的话记在心里,欲找武神医了解一番。
回府后,南一莫名的心神不宁,通州庄子里传来消息,说二姐与李仲林的婚事定下了,待守孝期结束,两人便成婚。
二姐出嫁,南一不想她嫁妆寒酸,二姐被夫家休离时,只身带着韵儿离开,身无长物,后来到庄子住下,攒下的家底应该并不多。
和宜人去库房里挑选给二姐的陪嫁之物,她总是心不在焉,这状况一直持续到晚膳。
胤禛见她吃了几口便放下筷子,关切地问,“依儿,可是菜不合胃口?”
“不是。”南一唉叹一声,“也不知怎么的了,感觉心里慌慌的,老觉得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
胤禛目露担忧,“爷请太医来给你瞧瞧。”
“不用,别管我,你吃吧,兴许一会就好了。”南一说,动不动就请太医,她哪有那么脆弱。
膳后也没见她好多少,胤禛索性抱她进屋。
两人睡后没两个时辰,宜人突然在外面敲门,南一蓦地惊醒,“宜人,可是有事?”
宜人焦急的声音从屋外传来,“主子,不好了,小顺子传来消息,婉主子没了。”
“什么。”
“砰~”南一着急,差点摔下床。
“依儿,”胤禛及时捞住她,“你慢些,省得摔着自己。”
南一甩开他的手,颤声道,“我哪能不急,婉清没了,我一定是听错了,对,我听错了。”
她抓起外袍裹到身上,“宜人,你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