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香气闷,暗自撇嘴,小气,借锅煮顿热食而已,一点也没有身为侧福晋的气度。
南一打个吹欠,起身往帐篷里去。
胤禛与十三相视苦笑。
次日一早,小顺子送早膳到李德全那,带来了康熙的口谕,说要圣上要见佟主子。
“怎么想起见我了,皇上国事应该很忙的吧。”
南一梳洗换妆。
宜人高兴坏了,“兴许是皇上满意主子做的膳食,伙房的膳食奴婢吃了两顿,全是肉,又油又腻,这大热的天,顿顿这么吃,真是要老命。”
南一叹气,“也是没办法,不这么吃,哪有力气赶路。”
随行的多是男子,女眷少,伙房自当以他们的口味为先。
当然,像康熙几个皇子后妃的膳食是另外准备的,她就见过四大爷的膳食,搭配得很合理,有荤有素有汤。
她带的就那么几样,天天吃也腻。
“李一去了多久了。”
“半个多时辰,附近的城镇离这里刚好有半个时辰的路,等他赶回来,差不多午膳了。”
“嗯,走吧。”
接下来的路,附近的城镇会越来越少,她到时想弄点吃食,也是没地弄。
帐篷外,胤禛等着她,南一皱眉,见皇上而已,好像不需要他陪着吧。
“爷要去给皇阿玛请安,一起。”胤禛说。
所以是顺道。
胤禛没话找话,“昨儿睡得好吗,野外蚊子多了些。”
“有蚊子吗,没发现,这里天高地阔,空气新鲜,再舒服不过了。”
“不是说食材不够吗?”
“再不够也不能少了皇上的,我可以省点吃。”
“爷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
胤禛想说,食材她可以留着自己慢慢吃,但这话讲出来,颇显得对皇阿玛不孝。
身边的小女人一脸怨怨不平的神色,气还没消,他也是没折了。
胤禛念了她两年,如今人在眼前,哪里忍得住,情动之下,大掌握住她素手扣紧,“依儿,两年未见,爷甚是想念你,别同爷闹了行吗。”
“想我?”南一挑眉,面露讥讽,目含冷意,“爷想我的方式真特别。”
她在通州住下,他一次也没去过庄子,想念一个人的方式,便是将那人冷在庄子,不见不看,换这个时代的任何一个女子,怕是要抑郁死。
胤禛紧了紧掌心里的手,对她语言里的暗嘲没作回应,牵着她往前走。
他倒是想见她啊,可两人一见面就吵,那时候的佟氏,他不能再刺激她。
走了几步,侧前方,年氏领着丫头过来给胤禛请安,佟氏欲挣脱身边人的手。
胤禛没让,“爷要去给皇阿玛请安,絮儿先去用早膳,一会该起程了。”
“妾知道了。”年氏柔柔应声,视线从两人双手交握处飘过,某一瞬间,她心里闪过一丝异样,爷似乎从来没有这样牵过她,五指相扣的那种。
“还走不走?”南一很是厌烦年氏眼里的幽怨嫉恨,对象搞错了吧,她幽怨的对象不该是四大爷么。
年氏抿唇一笑,“佟姐姐也去给圣上请安?”
“皇阿玛召见,爷带她去了,你准备准备。”胤禛朝年氏点了下头,牵着南一走了。
年氏此刻心情如何暂且不提。
走了不远的南一摇了摇两人交握的手,“爷就不怕年氏吃醋。”
胤禛故重就轻,“皇阿玛的口谕,做儿子的可不敢抗旨。”
切,跟她装傻,南一忍不住唾弃他,她说的是年氏吃醋,可不是皇上召见她一事。
南一见过康熙,以为这样便完了。
康熙将胤禛与十三留下来说话,她回来时,前面传令拔营起程,南一走到自家马车前,就见年氏与丫头月香立在她的小马车旁,宜人小顺子一副敢怒不敢言的表情。
佟氏一点面子也没给年氏留,只当没看见主仆二人,“宜人,东西都收拾好了?”
宜人目带薄怨,“回主子的话,已经收拾好了。”
“那走吧。”南一从另一边爬上马车,将宜人拉上来,又唤小顺子驾车。
她是完全无视年氏主仆。
年氏见佟氏旁若无人的与丫头说说笑笑,根本不将她放在眼里,面色十分难堪。
来来往往的下人都看着呢,谁不晓得她们是四爷的女眷,便是私下里不和,她也不该摆到台面上来,连遮掩一下都不肯。
委实过份。
“姐姐,你未免太目中无人了。”年氏沉着俏脸道。
南一从宜人手中接过蜜饯,放进嘴里,她淡淡地扫了眼马车下的年氏,挑眉道:“我就目中无人了怎的,碍着你了,咱们关系很好么。”
想跟她装好姐妹,南一勾起唇,也不想想,她背地里都干了些什么勾当。
四大爷的面子她都不给,何况与她有仇的年氏。
年氏闻言一噎,心头恼极,却无言反驳,是她太想当然了,错估了佟氏的脾性。
“别整一副委屈的表情,我好像没怎么着你,快别挡路,车队要走了。”南一拨下宜人手中的帘布,翘起二郎腿悠闲的吃着干果蜜饯。
“主子,您是这个。”宜人抚嘴直笑,朝南一竖起大拇指。
南一撇嘴,轻哼一声,“她以为谁都乐意陪她演戏,没劲。”
“也就是主子您,年侧福晋明明不喜欢您,还总爱在主子面前找不痛快,她是活该。”
“日子过得太闲了呗。”南一无语地说。
外面,佟氏给的没脸,年氏气得不轻,一次次的吃瘪,令她好不郁闷。
“佟主子怎么能这样呢,咱们是一个府的啊,您都屈尊主动和她说话,她不领情就算了,还给你难看,过份。”月香替主子不平。
月香不曾想过,这些难看,纯属于她们自找的。
“是啊,她太过份了。“年氏喃喃道,手中帕子揉了揉眼睛,人不回马车上,反而围着营地去找自家爷的身影。
胤禛亦打马往自家车马的方向来,见她红着眼角,眉心微蹙,“这是怎么了,风沙进了眼睛?”
年氏面色一滞,挤出一抹淡笑,手指揉着帕子欲言又止。
她本打算告佟氏一状,可爷不按牌理出牌,她若主动提起,只会显得自己心眼小,与佟氏斤斤计较。
“要起程了,快回马车里去,叫丫头给你瞧瞧眼睛。”胤禛温声说,然后骑马去敦促侍卫们加紧起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