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皇子京效遇刺,此事惊动了康熙,康熙震怒,命四阿哥十三阿哥率侍卫全力捉拿刺客。
彼时,南一正同十三争吵。
“这事我同九哥提过,徐怀玉的事,你不清楚内情,我们自有安排。”十三耐心地解释。
“这话猪都不信。”南一嗤笑一声,“方才八爷跟九爷说过,他们出府之行,外是不知晓的,唯一可疑的地方,就是他们在府外遇到了徐怀玉,你说怎么这么巧呢,嗯。”
徐怀玉这个人,简直就是定时炸弹,放着这么一位危险人物在身边,也不知他们怎么想的。
如果说四大爷和十三等人想在徐怀玉身上谋算什么,难道就没做些其它安排。
“既然明知他们有问题,就没派人监视他?”
“有,被甩开了。”十三郁闷地说。
他低估了徐怀玉的能耐,短短几个时辰,便传来八哥九哥遇刺的消息。
十三低叹一声,神色烦闷,背起手在屋中踱来踱去,“徐怀玉这个人,我派人调查过,他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江浙并没有叫徐怀玉的举子,进京之后,此人行迹诡秘,而下面的人却查不出来什么,你说怪不怪,这也是我跟四哥没动手的原因。”
南一撑着下巴,低眉思索,凭四大爷和十三的能力,居然查不到徐怀玉的来历,这个徐怀玉,委实厉害了些,出人意料。
十三一直追在人家身后查,过于被动,为何不主动出击……主动出击,南一敲敲额头,她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
石城那次,那些黑衣人,还有这次的黑衣人,他们……“哎呀,我说呢。”
南一惊呼一声,猛地拍了下桌子,记起来了。
“黑衣人,他们的武功招式,同石城那晚遇到的是一个路数。”她兴奋地站起来,情绪太过激动,忘了身体的不适,又摔回椅子上。
一声惨叫,“啊~”南一神色痛苦地抚着臀部,痛死了。
“四嫂?”十三吓了一跳,走过来扶她。
“你们在做什么?”胤禛眉头微拧的看着屋中的两人。
“来了,我正好有件事告诉你,十三,你起开。”她推开十三,扶着桌子站起来。
南一太坦然了,坦然到胤禛将要训斥的话哽在喉中,甚至为自己的那瞬间突生的恼意而羞愧。
十三退开几步,朝兄长点点头,神色如常,“四哥,四嫂好像不舒服。”
胤禛松开眉头,“嗯”了声,走到南一身边,轻声问,“难受了?”
南一没好气地瞪他,“谁害的,扶我去里面,十三也来,我有非常重要的事同你们讲,跟这次的刺杀有关。”
“不合规矩,同爷说就行,十三弟在外面等着。”胤禛抱起她,进到内室,南一白了他一眼,嘀咕道,“老古董。”
“避嫌二字还需要爷教你。”
“……”
她能说自己一兴奋就忘了么。
“我怀疑两次刺杀都与他有关,咱们在石城遇到的黑衣人与刺杀八爷九爷的黑衣人,是同一批人,武功路数一样,巧的是,他们下手的对象,刚好是你们兄弟,你觉得有没有可能……”
所以,查来查去没半点结果,只因徐怀玉的对象一直是他们,他和十三犯了灯下黑的错。
接近他们,与十三交好,然后侍机对他们实施暗杀。
徐怀玉,他更好奇徐怀玉的身实身份了。
胤禛替她捏了捏被角,轻抚南一的额头,眸光温柔似水,“爷听八弟九弟说了,这次多亏了你,他们才险险逃过此次的刺杀,依儿,你就是个大福星。”
依儿的性子,一直令他头痛不已,母妃对她早已心存不满,最重规矩的皇阿玛,不知为何,竟一直纵着,换成别人,皇阿玛未必能容忍。
可他心里,隐忧未曾消过半分,总担心,某一天,她还会闯出什么祸事来。
她救过自己与十三,又对八弟与九弟有救命之恩,有这两层保命符在,无论以后她闯多大的祸,都不会有性命之忧。
“我跟你说正事呢。”南一嗔怪地说,拍开他的手,“我呢,其实有个主意,能替你解决那个徐怀玉,就不知你肯不肯配合。”
瞧着她那副得意的表情,胤禛宠溺地刮了她的鼻尖一下,“你心里打什么主意,爷心里清楚的很,既然要帮爷,就老老实实的养伤。”
“你知道?又不是我肚子的蛔虫,你清楚个毛……啊~”南一抚住被突然袭击的额头。
胤禛收回手,目光肃冷,“管好你的嘴。”
南一瘪瘪嘴,嘟嚷道,“知道了。”
“你想什么,全都写在脸上,爷都不用猜,你想让爷和八弟九弟十三留在别院当诱饵,太过蓄意,徐怀玉不蠢,未必肯上当。”
“错,我相信他会。”南一不同意他的看法。
“他在京里闹出这么大动静,一再失手,肯定也怕自己行迹败露,刺杀几次不成功,说不定会狗急跳墙,孤注一掷。”
她的话不无道理,胤禛靠在南一身侧凝眉沉思。
南一见他听进去了自己的建议,又接着说,“徐怀玉不动,你们就不能试着推他一把,逼上一逼,是狐狸,还怕他不露尾巴。”
“行不通的,他进京后,结交的朋友少之又少,十三九弟算上,徐怀玉身边,就一个婢女,此人十分谨慎,稍有动作,很容易引起他的警觉。”
说着,胤禛坐起身来,他心里有另外的主意,“爷同八弟他们商量一下此事,顺便帮你传膳,好好休息,晚上爷再来陪你。”
南一拉住他,心里担心八爷阿禟的伤,遂问,“八爷九爷,他们没事吧,我到的时候,他们已经受伤了。”
胤禛柔和地一笑,“小伤,不碍事,太医嘱咐静养十天半个月就能如初,你呀,下次遇到这种事,爷还是希望你以自身安危为重,侍卫是用来干嘛的,不过,你肯定不愿意听爷的。”
“侍卫用得上我会动手,他们那么菜,不如我亲自来。”她抱怨两句,身体往前一扑,趴到四大爷怀里,眉眼飞扬。
胤禛搂住她,笑问,“又想做甚?”
南一抓着他胸前衣袍,笑嘻嘻地说,“我这回也算是立功,爷打算怎么赏我?”
她笑得同狐狸似的,目光狡诈,“上回答应我的事,你还没应呢,这回,你可不许赖帐哦。”
胤禛失笑,“你呀,财迷,爷记着呢,不说爷,这回,皇阿玛,宜母妃和良母妃的赏不会轻了去。”
南一腹诽,这还差不多,钱财她不缺,但谁也不会嫌多是吧,她翘起螓首,在他下巴上吧唧一口,“这还差不多,赏赐到了,让他们送到别院里来,我要看。”
“成。”胤禛抱着她,“八弟九弟得你大恩,日后,你娘家起复,他们帮着说话也容易些。”
“那可不。”既然谈起这件事,她躺回床上,冷笑一声,“当然,别以为我原谅你了,一码归一码,年氏算计我的仇,没那容易消。”
六月的天,南一的脸,变幻无常,胤禛镇定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