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那拉氏问刘嬷嬷,“绿云去了吗?”
刘嬷嬷低声禀告,“去了,书房那边今儿是高无庸伺候,奴婢已打点好,爷今天饮了酒,绿云若是聪明的话,定能把握机会。”
“她的野心告诉我,她会的。”那拉氏冷静的笑说。
有野心有胆识,伏低做小,能屈能伸,她若是得了爷的青眼,年氏将面临一个劲敌。
“我先去歇了,安排人将挽月阁旁边的芙蕖阁收拾出来。”那拉氏吩咐道。
刘嬷嬷明白,或是绿云成功了,那么,芙蕖阁就是她的新住所,福晋的心思妙极,即能给年侧福晋竖起一个新劲敌,又能让这个新人天天膈应佟侧福晋,可谓是一箭双雕。
万事俱备,就看绿云的了。
胤禛白天和太子三哥他们喝了不少的酒,到了晚间,胃中烧得慌,喝过醒酒汤,仍感觉胃里难受。
这会子,他思起佟氏小厨房煮的粥水,起身唤门外的高无庸,高无庸领着绿云进来。
“爷,福晋命人送来了宵夜,您可要用些?”
胤禛地脚步微顿,不知想到什么,身体重新坐到椅子上,清冷地声音响起,“端过来。”
高无庸隐晦地使了个眼色给旁边的绿云,绿云羞涩地微垂头,走进书房。
绿云今天特意穿了一袭浅粉的衣裙,江南当季最流行的款式,质感轻薄的面料,莲步轻移间裙裾翩翩。
高无庸与绿云走到书案旁,食盒打开,一双柔白的素手端起一只青瓷小碗到桌案上。
她指尖捻起汤匙在碗中轻搅,几粒红枣飘浮在雪白的银耳中,一缕淡淡地香气自汤中飘出,缓缓散于空气里,钻进鼻尖,格外诱人。
胤禛摆手,自己拿起碗,几下吃完,放下碗,竟有些意犹未尽,旁边绿云递上帕子。
他擦了下嘴角,顺势起身活动一下,然而,腹间隐隐升起一股不寻常的热。
本想让高无庸添茶,眼角余光扫了眼一边侧立的丫头,视线触及她特意妆扮的衣衫,胤禛眸光骤冷。
腹部越来越高昂的欲望在提醒他,他已被人算计。
绿云浑然不知危险来临,一脸期盼地望着身边爱慕的男子,为即将发生的事,隐隐激动地颤抖。
做作为主子身边的贴身内侍,高无庸却感觉不对劲,微抬头,就见主子神色暴虐地瞪着他,那目光里的寒意,令他骇怕地差点软倒在地。
完了完了,爷好像发现了什么。
高无庸恨不得扇自己无下,他都干了什么。
悔断了肠子的小高公公硬撑着身体,强笔着问,“爷,您可有什么事吩咐奴才的。”
胤禛地眼睛眯了眯,背在身后的手紧握成拳,他低声怒骂,“不知死话的东西。”
许是药性太烈,脑门的青筋凸出,汗意沁出额头,骂了一句,他重重地喘了口气。
胤禛极力忍住,扬手一指绿云,“把她带走,交给福晋看管,命苏培盛来伺候,你,给爷到院里好好跪着。”
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完,他喊了句来人,两名暗卫出现在房中,他低声说了句什么,暗卫抱着他闪身出了书房。
绿云吓懵了,为什么和她想的不一样。
高无庸拖着发软的腿,一边擦冷汗,一边扯着绿云往外头走。
这个死丫头,生生害了她。
爷那个模样,肯定是汤有问题。
高无庸以为福晋仅是送个人来伺候爷,没曾想,敢在爷的宵夜中放下三路的药,以此获得宠幸。
这一切是福晋的意思么,这不是坑他吗。
高无庸欲哭无泪,福晋送来的人,他只能认栽,老老实实的吃下这个闷亏。
挽月阁,宜人磨不过主子,将打听来的消息说给主子听,完了,南一只是笑笑,似乎并没放在心上。
“主子,你怎么不急的,不是说那个绿云很讨厌么,她若成了爷的人,成了福晋的狗,您曾经狠狠得罪过她,她得了势,还不得一天逮着您咬。”
“不会,你们爷答应过我,不会睡她,再说,就算睡了,以她野路子的出身,福晋抬举,也不过是个下等的侍妾,连格格也不是,她蹦跶不起来的,放心。”
“您就不难过?”宜人问。
南一幽幽地抬头,“难过你们爷就不会睡,脚长在他身上,我能拦得住,顶多,眼不见心不烦,明天就要去别院了。”
别院,她也只能去别院,那个人,无数次的让她失望再失望,心都麻木了,再难过的事,都让她伤心不起来。
因为,她知道,他下一次,还能做更让她失望的事。
不抱期望,就不会伤心。
她还是想想,去别院后,自己做些什么,天天闷在屋里怪无聊的。
宜人一脸阴郁,“绿云不一样,这个女人不简单,您就不该让爷带她回来,奴婢总觉得,她会是个很大的麻烦。”
“随她吧,麻烦也是四大爷的麻烦,敢惹我,不是还有你么,一个野路子,交给你了。”
“哦,奴婢……啊~贝勒爷吉祥。”
“出去。”
宜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纠起衣领给扔到门外,屋门从里关上。
情况不对呀,爷突然来势凶凶,宜人担扰地悄悄贴耳到门上,听到里面的对话,尴尬地摸摸鼻子,退了开来。
卧房,南一也是吓了一大跳,四大爷满面通红,喘着粗气,抓住她就是一通乱啃,唇快被他吮肿了。
“你干嘛,发情去找其他女人,我没心情。”
胤禛撕下她的外袍及中衣,鼻端呼哧呼哧地吸取她周身的馨香,欲望烧红他的眼,“爷谁也不想找,就找你,依儿,你别动,爷难受,那个不知死活的贱东西,给爷下了药。”
“什么,下药?”南一掰正胤禛的脸,他面上不正常的红晕,脸上烫得厉害。
“谁,绿云么,混蛋。”她厉喝一声,袖子一撸,“我去宰了她,这等下三滥的东西也敢用在你身上,M的去死。”
胤禛拉住她,将她抵在桌上,眼睛清明片刻,复又咬上南一的肩,“唔~先别忙,爷等不及了,帮我。”
身体要爆炸了,这女人能不能分清楚主次。
南一死命地推他,“不行,我们吵架了,对,在冷战,你找其他人去,我去给你报仇。”
“不…不要冷战,绿…绿云是要留着献人的,依儿…依儿…别不理爷,佟家的事,爷会帮你讨回来的,给爷时间…时…间,爷需要时间,不会让你失望。”
药性已经迷失了他的理智,断断续续地,他又低低地在她耳边呢喃了好些平日不曾说出口的话。
说的人像是找到了宣泄口,絮絮叨叨,听的人一开始的无动于衷,到心生微澜。
可以相信吗。
人说酒后吐真言,那中了药后呢,胡言乱语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