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青风重新摆好膳,苏培盛与那个叫绿云的丫头站在胤禛两侧侍候,南一余光瞟了眼两人之间的神色,实在看不出所以然,撇撇嘴。
胤禛夹块排骨放在她碗里,南一想回敬他,眼角到他旁边的丫头绿云伸出一双雪白细嫩的手腕,莹白的素手夹起一筷子青菜放入四大爷碗里。
侧立的腰身细绵如柳,低眉顺目的神色,柔柔挨着胤禛,两人间仅半个拳头的距离,胤禛臂膀偶尔能蹭到侍女的丰满。
南一突然食不知味,心潮起伏得厉害,一股子不知酸还是痛的怒火塞满了胸口。
府里那么多女人,外面的更是前赴后继,连个丫头都可直接在她面前勾搭她男人。
她是说让自己不要在意,但这种不在意应该是建立在眼不见不净的基础上吧。
眼前这幕算什么,好歹她是他名正言顺娶进府的小老婆,若任由外面的狐狸精在自己的地盘抢食,佟南一又何时这般窝囊。
她停了筷,神色冰冷地盯着他,胤禛凝眉,放下手中筷子,目光柔和地看着她。
“怎地不吃了,不合胃口?”
绿云似乎意识到什么,微后退两步,轻颤地指尖泄漏了她的假装镇定,她是害怕的。
当她只是丫头的时候,她知道自己只能低眉顺目。
“这谁选上来的丫头,当着本福晋的面勾引爷,如此不懂规矩,苏培盛,你的眼瞎了吗,需不需要主子我替你擦亮一下招子。”
苏培盛“扑通”一下跪在地下,猛地瞌了个头,“主子恕罪,是奴才办事不力,请主子责罚。”
绿云也懵了,面色惨白,眼睛顿时红了,她软软地跪倒在地,神色哀求的望着主位上的胤禛。
胤禛皱眉,他抚着额头暗想,果然牛牵到京城还是牛,他永远也别想让佟氏懂得什么叫含蓄。
南一像什么也没看到,接着出口的话更是犀利无比,大刺刺地开口,“你跟她睡过没?”
静,死一般的静,苏培盛与青风大气不敢出,被问的人脸色更是阴晴不定,错愕不已,偏对面的女子还准备追根究底。
胤禛猛地站起身来,将南一拎到身侧,拖着进内室,他真想将她的嘴给缝起来,免得哪天被她的惊天之语给噎死。
被摁在床榻上的女子挣扎不休,锦被、暖枕皆被她随手抓起,扔到胤禛头上。
胤禛抬手去挡,空隙间南一一个鲤鱼打挺,扯住胤禛的脑后辫子,趋他吃痛低呼时,翻身压在胤禛身上,嘴里还在质问,“你说,说啊,混蛋,你倒是说呀。”
胤禛又气又怒又羞又恼,他简直无法想像,这个疯妇居然扯他辫子,想唤苏培盛进来,又觉丢不起这个面子。
“府里十几位姐妹,她们个个身份尊贵,貌美如花,温柔娴雅,难道还满足不了你,连外面不知深浅的丫头也受用,你让她们情何以堪,啊,滚,老娘不想看到你。”
“佟氏,信不信爷叫人拿针缝了你的嘴,”胤禛暴喝,他要气炸了。
他伸手掐住佟氏的脖子,直到她脸色涨紫,咳嗽不止,眼角沁出泪,他才松开手,转而将她搂紧在怀里,气咻咻地道:“爷迟早有一天会被你气死。”
南一张嘴咬上他的肩膀,咬完了人,她恶狠狠地警告,“告诉你,除了府里正了名的侍妾,你若偷吃,睡那些不知所谓的女人,譬如什么通房丫头,外头孝敬的女人,报答救命之恩以身以许之类扒上来求上位的女人,我就,我就死给你看,同福晋抢男人就算了,外头的女人也给我戴绿帽子,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浑扯,爷需要偷吃吗,爷是光明正大的吃,不对,什么吃不吃的,什么抢男人戴绿帽子,你哪里学来的浑话,越编越没边的。”
胤禛被她气糊涂了,将她身体按住死命往怀里塞,也不管她痛了啥的,厉声呵斥,“爷看你越发放肆,今儿非得教训教训你。”
南一手脚动弹不得,处于下风,男人身高体壮气力大,制住她,暴怒难消地撕下她凌乱的衣袍,挺进她身体深处。
她也生气呢,却被身体随之而来的酥麻颠得破碎,轻吟溢出,神识迷蒙间,隐约看见他越加激狂的脸。
厅里跪着的苏公公起身,弹了弹衣服上的灰,爷同佟主子的事短时间内不会结束。
他扫了眼吧嗒吧嗒掉眼泪地绿云说,“去门外跪着,主子消了气,兴许能饶了你。”
没眼色的东西。
绿云脸色灰白,朝苏培盛瞌了个头,泣声哀求,“请公公救救绿云,绿云不是故意,公公救命。”
“哼,是不是故意,你自个心里有数。”他又不是瞎子,这丫头一举一动,分明就是在勾引主子爷。
他也看不惯,爷没发话,自己一个奴才哪敢出声。
一个新送来的丫头,也不晓得拿捏分寸,如此着急上位,佟主子罚的还是轻的,若是换了嫡福晋与年李二位主子,早拉出一顿打了。
苏培盛瞥也不瞥她一眼,走到门外站在一边神游天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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酉时,南一到书房找胤禛,唠叨了两句,“天黑了少看书,对眼睛不好。”
胤禛顺势放下手里的书,揉揉眼睛,站起身来,“嗯,累不累,歇好了。”
听到这颇有暗示意味的话,南一轻捶了他一下,眼波横飞,“晚上我要请假。”
胤禛勾起唇,挑挑眉,没吭声。
南一拖着他往门走,语气略带讨好地问,“你公事忙完了没,陪我去逛逛呗,人家好不容易来趟江南。”
“外面撒欢一个来月,还没玩够。”他淡淡地说,递个眼神给旁边的苏培盛,揽住她往外走。
苏培盛知道这是答应佟主子要准备外出,他赶紧去安排侍卫随行。
“哪有一个月,路上走了十几天,满打满算也就二十天,还被您给逮到,再说,我跟青风两人也没玩到什么,没有男子跟在身边,好些地方不敢去,这下有了爷,就不同了,您跟着,我胆气也大,逛个手饰银楼,也不怕被强人打劫,您说是不是。”
南一又是吹又是捧,大拍四大爷的马屁。
胤禛既使不相信,架不住心里受用,说出的话却又是另一个意思,“爷许诺过,有时间一定带你出门,你就不听,把爷的话当耳边风,江南也好,江北也好,爷出门还能少了你的衣料手饰,一点耐心也无,皇阿玛明年可能会带八旗子弟到木栏行围,你若再不好好表现,爷保证,没你的份。”
“哦,这个,嘿嘿,爷好好表现的话,我会听话的。”南一笑嘻嘻地说,她并不稀罕去木栏围场呢。
大草愿玩过了,江南玩过了,下次,她的目标是最南边,靠海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