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南一睡梦中,感觉脸颊旁刺拉拉的,有些痒,不是很舒服,她伸手扒拉下,爪子“啪”地一下打在某人脸上。
声音清脆,把她自己吓了一跳,睁眼一瞧,四大爷睁着一双睡眼凝着她,刚醒来的样子,还是叫巴掌给呼醒的,估计没闹明白,一大清早,怎的挨了一巴常。
手还贴人家脸上呢,南一想缩回犯罪证据,胤禛握住她的手往被子里放,身体也跟着挤过来,将她整个人往怀里拉。
南一抬腿抵住他,不带一丝感情地说,“离我远些。”
“依儿?”刚刚睡醒的声音,低沉而沙哑,胤禛的目光深情中带着一丝无奈,“不痛快的话,再扇一巴掌也使得。”
此时此刻,他忘了皇子的身份与自尊,她连他都敢骂,打一下,他受得。
只要能消她心中的怨气,他愿意放下身份,哄她回心转意。
他能感觉,她对自己态度的转变,一次比一次冷,前几次,不管自己有错还是她有错,隔阂不能再加深。
“你以为我心里不痛快才打你,你可以打回来的。”南一睨了他一眼,眉梢清冷。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不在乎多一次。
胤禛抓着她削肩的手紧了紧,眉头微拧,“依儿,那天是爷冲动了,突然得知这件事。。。你该明白,爷想要一个与你血脉相连的孩儿,算计你的人,爷迟早会将她找出来,给你一个公道。”
“嗤~”南一冷笑,语调讥讽,“公道?说这话你不脸红吗,”这不是第一次,但一定是最后一次,他们永远都没有机会了。”
她不打算回府了,就算四大爷抓住她,她也不会回的,逃跑不成,她可以找机会死遁,这一条还需好好谋划。
四大爷执意带她回去,她打算要求住到别院,要么就不回。
“你这是何意,就这么不相信爷?”胤禛微恼,她永远晓得怎么戳人肺管子。
后院妻妾间争风吃醋,他心里有数,只要不闹得太难看,他一般睁只眼闭只眼,依儿这件事,他没打算轻放。
已经让她如此失望了吗。
“我就没指望过,相不相信的,爷心里没点数么。”
“。。。。。。”
饱含指责的话,背后深藏的怨气,胤禛一时失语。他承认对她心存欠疚,收到她的消息,他一句怒言也没有,一心只担忧她的安危。
却还不够,又还要他怎么样。
把心剖开,告诉她,他脑子心里全是她,甚至不怪她因生气私自离府。
就不能给他一句软话,他能把星星摘下来送给她。
胤禛沉沉地看了她一眼,下一秒,他翻身而上,将她压到身上,双手紧緾住她身体,头凑到她耳边,低语,“别动,依儿,爷很想你。”
话钻入她耳朵里,南一僵了下,想他,不是想要掐死她,他不是常念叨这句话么。
十多天不见,四大爷段数又高了,学会了用甜言蜜语哄人,年氏教的?
那女人惯会说话,口腹蜜剑,从她嘴里说出来的话,气不死人,但能膈应死人。
“书房里没你,冷清的很。”他又说,除了挽月阁,书房里是两人独处最多的地方。
平常他不去后院,留在书房处理公事,她总时不时的喜欢溜进来,第二日他上朝,她又溜回去。
她不理他,不再来书房里,屋子空荡荡的,没有她捣蛋,他反而不习惯了。
“爷打完,后悔得很,那个搜出避子木桃的嬷嬷死了,她自绝在暗牢中,想来心虚。”
“你一直吵着要孩子,我信你,那东西不是你放的。”胤禛终于将心意剥白在她面前。
南一听了久久不语,过了会问,“当时为什么不信?”还当着年氏的面打她,那女人早看她不顺眼,处处针对她。
这回,四大爷当她面打自己,年氏指不定怎么得意。
她对萧西说,当众挨打没面子那句话,是真的。
胤禛双手将佟氏搂紧,下巴抵在她额头上,柔声说,“爱之深恨之切,那天偶然听十弟说,小十弟妹偷偷用避子药,爷跟迷了心似的,便疑心到你身上,哪曾想,真的搜出了东西,爷能不气吗,气糊涂了。”
这中间还有十阿哥的事。
但是,“我为什么要喝避孕药?”纵然他怀疑,就没深思过中间的原由?
“这个原由得问你自己。”
“我?”
“嗯。”胤禛轻叹一声,将心里最隐秘地愁思说了出来,“爷时常会担心,一不小心,你哪天就飞走了。”
一个不想待在他身边的女子,不想要孩子的拖累,随时走得洒脱的女子,他的怀疑也属正常。
成天高来高去,稍不注意,人就溜得没影,不是没想过拿她的家人与下人拿捏她,然,思前想后,他终没有那般做,他怕,留得住人未必留得住心。
心不在他身上的依儿,一副躯壳有何用。
南一身形微僵,眼睛眨了眨,心说,四大爷直觉还挺准,
胤禛似有所感,眸光深处闪过一丝了悟,看来,依儿真有此打算。
怎么办呢,他绝不允许。
她装着没听见他的话,“放开,我胳膊麻了。”
胤禛也假装没察觉她的心思,不想逼她太过,唇在她额头轻柔的吻了下,掀被下床。
外间天已大亮,今日还有重要的事,依儿说可以用金属制造的罗盘来寻找铜矿的位置所在。(观沙海后受的启发,纯属杜撰)
法子古怪,却不防一试。
“天气太冷,你留在院子里,爷与十三去附近走走,需要什么,吩咐下人去买。”胤禛边洗漱边叮嘱她。
南一瘪嘴,指不定派多少人监视她,肯定无趣得很,“不用,我陪你们去,还能保护你们,省得有人打你主意。”
昨夜刺客再来一波,那些侍卫哪里顶得住,她不是担心他出事,将来要做皇帝的人,暂时死不了。
她就担心,若他因为她的缘故,将身边的暗卫派给她,自己却出了事,害得未来皇帝中途夭折,那她可就闯了大祸。
胤禛想了想,他有自己的考量,也没拒绝,说,“成,你多穿些。”
他们是来办差的,没带下人,院子就她一个女人,水是侍卫打的,胤禛在外时,自己动手麻利得很。
轮到南一,衣服不讲究,一头长发随便扎在脑后,四大爷哪里见得她这般糟蹋自己。
外面办事,女子身份不方便,胤禛找了套男装给她,头上的圆鬓也是胤禛亲手帮她扎的。
梳好她的头发,四大爷出了一身热汗,这哪里是小老婆,养闺女也没这么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