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话就说吧,俩眼瞅我心慌。”南一窝在胤禛怀里,没好气的说。
命人唤她来书房,搂着她坐了半天,一句话也不说,尽拿眼睛瞪她。
四大爷不说话,面无表情的时候,还是挺能唬人的,本来天儿就冷,他就更像个冰坨子,不想埃着他。
被窝里多舒服,看看话本,吃着零嘴,多惬意。
胤禛将她冰凉的手握在掌心,不是不说,他在想,该怎么同她开口。
他斟酌一下,问了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秋嬷嬷可养好了伤?”
“差不多了。”南一随口答道,也没细想,她对于某些方面一向粗枝大叶,若是换了宜人,一点细枝末节她就能想通所有的关窍。
“福晋病了。”胤禛又提了句没头没脑的话,目光却是紧紧盯着她脸上的神色。
“哦,心病吧,爷可要多关心些。”
联想到前些日子的事,南一语气带着淡淡的嘲意,根本没有听出胤禛话里的深意。
南一甚至用特不耐烦的口吻道:“府务别想推给我,李姐姐和年妹妹闲的很,找她们去。”
她又不是正室,做好做坏,纯属于吃力不讨好,那拉氏不会感激她,反而会更忌惮自己,有空管府务,不如和赵嬷嬷多琢磨些好吃的。
胤禛暗叹,李氏年氏等人巴不得的事,到她这里,跟烫山芋儿一般,偏她在这方面有悟性,府务处理得干净利落。
“你这惫懒的性子,也就嫁给了爷,还能纵着你。”
“话可不能这么说,本姑娘嫁给谁,日子都不会差了。”南一自信的说。
这一点,胤禛心里是认同的。
她总能自得其乐。
他宠和不宠,她都能在挽月阁里过得好好的。
正因如此,胤禛才挫败,宠辱不惊,才更让他舍不得,放在心底时时惦念。
“不喜欢,爷不勉强你,只是福晋病中,府中杂事总不能爷出面来管,前朝的事,爷已经焦头烂额了。”胤禛故作为难的说。
南一明亮的双眸往他脸上扫去,焦头烂额,没看出来,好像还长了点肉。
挽月阁的伙食没白喂。
胤禛被她看得颇不自在,轻咳一声,将她的头按到胸口,目露无奈,依儿似没听懂他的暗示。
不如挑明了,同她拐弯抹角的讲话,他累得慌。
“秋嬷嬷伤好让她回正院继续伺候,待福晋调养好身体,再回挽月阁。”
南一听了好一阵错愕,让秋嬷嬷回正院,她立刻从他怀中坐直身子,伸手掐往四大爷的脸捏了捏,还别说,脸皮真厚。
她说呢,特意唤她来书房,半天不说放话,原来自己也晓得说不出口,还算有自知之明。
那拉氏为着自己洗清嫌弃,推秋嬷嬷顶罪,如今事情平息,又想到用秋嬷嬷了。
用秋嬷嬷也罢,自己开不了口,却来装病。
她一装病,内务无人打理,胤禛不免分心,南一又不肯伸手府务。
胤禛心里大抵有数,只能主动现身帮忙说情。
唉,南一十分无语。
这两口子,彼此还真了解。
“我若不同意呢。”南一淡淡的说,她眸子里的冷意令胤禛惊心。
下人她想要就要,用的时候,费尽心机得到,出事了毫不知珍惜,随手推出去顶缸,弃若敝履。
她将她放弃的捡回来,那拉氏又反悔了。
脸皮这玩意,他们就没当回事。
南一拍拍胤禛的胸口,凉凉的说,“嬷嬷,我是不会给的,当然,你也可以强行抢人。”而她的眼神里明显的写着,你抢走试试看。
胤禛无奈苦笑,听这口气,依儿是不同意了,“就不能替爷分分忧。”
装可怜也没用,南一无动于衷,他哪里是需要分忧的样了,后院又不只有她和福晋,年李氏二人是摆设不成。
南一没吭声,胤禛正待要继续开口,外面敲门声响起,他将怀中人放开,让她站好。
苏培盛进来,“爷,年羹尧在外面求见。”
“传。”
胤禛整了整衣袍,对南一说,“依儿,你先回去,爷今天有事,叫宜人多备几个火炉,晚上也暖和些。”
南一没打扰他处理正事,从书房的后门离开。
晚间,胤禛回到主院,那拉氏歪在床侧,见到胤禛进来,忙掀被要下床,“爷,这么晚了,可用过晚膳?”
“福晋好生躺着,爷用过了。”胤禛将那拉氏按回去,“今日太医怎么说,可有好些?”
那拉氏抿唇轻笑,“劳爷记挂,妾身令爷担心了。”
她的身体本也没什么事,自李氏生女,发现爷对佟氏的特别,那拉氏心里就难受的紧,做什么都感觉没精神。
爷的后院可以有许多女人,有多少妾室她都能容下,唯独不能出现最特别的女人。
年氏得宠,宠便宠,她虽心里妒嫉,却并不十分在意,年氏同其他女子并没什么不同。
后院太多对爷刻意讨好小意温柔的女子,年氏对爷不外如是。
佟氏凭什么得爷的另眼相待。
他们夫妻十多年情份,竟不及过门不足三年的佟氏。
那拉氏每每想到这里,心里绞痛难当,嫉妒快要淹没了她,佟氏,断容不得她。
“福晋有心事?”胤禛看着出神的那拉氏问。
“啊,哦,是妾身失礼。”那拉氏忙掩饰地笑了下,“妾身是想,爷前不久提到十三的婚期,妾身这身子骨,操办的事恐力不从心。”
“无事,李氏与年氏都闲着,让去她们操办,福晋身子要紧。”胤禛说完,不等那拉氏出声,他站起身,“爷去书房,对了,府里的事暂交年氏管着。”
“爷,妾身。。。。。。”
那拉氏欲要拒绝,胤禛已步出房门,未曾给她开口的机会。
让年氏帮她管府务,那个满腹心机的贱人,与其这样,不如交到佟氏身上,佟氏清高,不屑内院权务,爷也是因此才高看她一眼。
“咳。。。咳。。。咳咳。。。。。。”那拉氏顿时气怒攻心,“嬷嬷,快进来。”
刘嬷嬷一脸忧色地奔过来,“福晋,您是怎么了。”
那拉氏摆摆手,“咳,嬷嬷,快端膳食来,我要用饭,我要快点好起来。”
晖儿没了,她不能再退让,不能消沉,更不能便宜了后院的那群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