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求您给奴婢做主,奴婢既已订给萧公子,一女如何订二家,求主子做主。”
情人哭得极伤心,头重重地磕在地上。
萧公子一表人材,人品宽厚,她中意萧公子,萧公子对她也有情意,打死她,也不想嫁给刘嬷嬷的侄子。
“主子,奴婢非萧公子不嫁,若要折散奴婢与他,奴婢情愿去死。
宜人青云小顺子跪在门口帮着求情。
南一一脸茫然,瞧瞧跪了一地的丫头们,“说什么呢,什么二家三家,我既已答应你同萧然的婚事,就不会悔改,更不用说订二家了,主子我就这么不靠谱。”
旁边坐着的胤禛脸色黑沉黑沉,他以为是福晋逆了他的意思,私下找了情人,想抢先订下她的名份。
不管福晋做得对不对,这丫头为了此事,闹到佟氏面前,她就该罚。
不愿意就同佟氏私下说一声,哭天抢地,爷堂堂一个皇子,还缺丫头睡不成。
胤禛冷冷望着地上跪着的丫头,很好,同他们主子一样有骨气。
小顺子仿佛没看到爷的冷脸,爬进屋里,“主子,是刘嬷嬷的侄子刘继宗,他在街上遇到奴才和情丫头,他说他已经求刘嬷嬷同福晋讨恩典,娶定了情丫头。”
情人又磕了个头,抽抽噎噎地告状,“刘继宗曾几次私下里找奴婢,说想讨奴婢回家,奴婢看不中他,谁曾想,他竟不死心,若是福晋开口,奴婢,奴婢怎么办,主子。”
她说完摊在地上呜咽,一个劲的抹眼泪。
南一听完整件事,神色错愕,回头看四大爷,这家伙,表情好奇怪。
“唉,你给发个话,这事怎么弄?”南一推了他一下,神色很不高兴。
“我事先申明,丫头我已许出去了,那个什么刘继宗,让他哪边凉快哪边待着去,这姻缘之事,讲究个你情我愿,便是福晋,也不能为了自己的人,强拆人婚事。”
胤禛面无表情地扫了下人一眼,略过哭得伤心的丫头,视线定在南一脸上,一时无语。
“唉,干嘛,说话呀,脸上怎么跟吞了苍蝇似的表情。”南一疑惑的催促。
可不是跟吞了苍蝇一般恶心么。
她的丫头心有所属,外院的奴才也看上她,福晋却想要她来伺候自己。
胤禛拉着脸,沉声命令,“此事爷会同福晋讲清楚,退下。”
情人看了看南一。
“安心,有我呢,下去吧。”南一安慰道。
情人才放心的退到外屋。
南一本想同四大爷好好说说这事,脑子突然灵光了下,她拉住胤禛的衣袖,“你是不是早晓得这事,还提醒我说什么恐生变故,原来在这儿等着我呢。”
“胡说,爷就随口一提。”胤禛转身往屋内走,心想,福晋做事越发没谱,内里原由,他大抵明了。
刘嬷嬷说情人有宜男之像,想求去给自己的侄子,福晋听在耳中,生了其它心思,才有今儿这么一出。
宜男,他是缺儿子,但纵观自家兄弟,他儿子还算多的,不像大哥老八老九,那三人,颗粒无收。
“骗鬼,我才不信你是无的放矢。”南一在他身后做鬼脸。
南一并不担心,丫头是她的,福晋还能强抢不成,她没跟着进屋,“刚刚吃得好饱,我去消消食。”
“替爷取碗糖水来。”胤禛的声音从屋里传出。
南一瘪瘪嘴,步出屋子,宜人在外边候着,她问,“情人呢?”
宜人说,“屋子里,她是吓坏了,可见,她心里是认定萧然了。”
“说明我红娘当得好,一牵一个准,你一会去安慰安慰,她是我从娘家带来的,终身大事只有我说了算。”
“明白,奴婢就去。”
宜人走了。
南一一个人往小厨房走,挽月阁中,胤禛命人在院里种了好株大金桂,八九月正是桂花盛开的时节,院子里香气飘飘。
她其实更喜欢栀子花,香味更馥郁。前世在山上生活时,后山就有好多野栀子花,一到花开的季节,漫山都是花香。
小厨房里,赵嬷嬷在熬高汤,小顺子买来的新鲜牛骨,她打算用文火慢熬一夜,明天可以用来给主子煮面吃。
厨房里烧火的小丫头,闻着锅里的味道,插了句嘴,“嬷嬷,好腥呐,主子爱吃这个味。”
赵嬷嬷性子温和,好说话,她笑了笑,解释道:“这肯定不行,得,还要添些调料进去,晚上你和环儿轮班,不能让火灭了,明天早上,汤就差不多了。”
“晓得了嬷嬷。”小丫头应声,瞅了瞅赵嬷嬷,又警惕地看了下门口,迟疑了下,说,“嬷嬷,有件事,我不晓得该不该说。”
门外的南一听到这句话,准备迈进门的腿收了回来。
小丫头犹豫了下,降低了音量,“我方才去外院找我堂姐捎银子回家,见她急冲冲的从主院跑出来,我看她神色不对,追问了她几句,她说,她好像听到福晋说想把情人姐姐给爷。”
“哐当?”赵嬷嬷猛地听到这个消息,手中的锅铲掉进锅里,眼睛瞪得老大,“不能吧,情人可是被主子许给了萧公子。”
小丫头也跟着忧心,“是啊,主子,你这如何是好,情人姐姐不得哭死。”
赵嬷嬷拍了拍胸口,深呼了口气,“丫头做得好,这话你当没听过,谁也不要说,我去同宜人商量寻个法子。”
情人做了爷的人,不止情人伤心,最该伤心的是主子。
她一心一意替情人打算,结果这丫头成了爷的人,主子才难堪呢。
赵嬷嬷摘下围裙,脚步声惊了僵在门口的南一,她气得整个人都在发抖,直接施展轻功,往住处而去。
南一头顶冒着熊熊怒火,眼睛血红,站在外面的下人见她这般,吓了一跳,纷纷避到一旁。
胤禛坐桌子旁看公文,眼角余光撇到帘子一掀,嘴角的浅笑未展开。
南一怒气冲天地跑过来撕打,嘴里骂道:“爱新觉罗胤禛你个大混蛋,难怪你不高兴,表情那么奇怪,原来因为没有睡我的丫头,我早就跟你讲过,你动谁都可以,院子里的丫头你别打歪主意,不是君子一诺,一言九鼎吗,后院十几个女人还不够你睡的,如此饥不择食,我看不起你。”
“你胡沁什么,谁要睡你的丫头,疯疯颠颠,胡言乱语,成何体统。”胤禛一脸愠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