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不动手,继续呀。”宋氏正低下头喝茶,未注意来人,久没听见动静,朝嬷嬷吆喝道。
等她抬起头来,看见佟侧福晋站在她不远之处,脸色吓得瞬间苍白,茶杯摔掉落在地。
武氏也缩起身子,全无刚才打人的气势,心里暗叫糟糕,怎会招来她,她还没实力与佟氏硬碰硬。
两个打人的嬷嬷也退至主子身后,见佟侧福晋的刀子似的眼光如影随行,颤抖的垂下脑袋。
李氏面带轻笑的看向她,反正不关她的事,她只管看戏。
那拉氏见到她来,眼色一闪,轻笑道开口,“佟妹妹来了,坐,”玲珑机灵地奉上茶。
宜人帮情人轻试净嘴角的伤口,刚想帮她整理,就听到主子咐咐道:“宜人,过来,不忙着整理,爷怕是要下朝,刚好让他看看,到底是多大的事,让姐妹们如此狠心打杀一个丫头,”南一悠哉的坐下,猝然开口道。
众人一凛,尤其使人动手的武氏与宋氏,脸色一片颓然,本就不得宠,再让爷知。。。。。。不过,转念一想,爷要是罚,也是一起罚,反正已出了恶气,再者说,福晋也是默许的。
两个动手的嬷嬷顿时瘫在地下,吓得面无人色,只是现已无人顾得她们。
那拉氏也想,爷要怪,她自有说辞,若不是爷他雨露不均,独宠佟氏,佟氏也不会犯众怒,伤她的丫头出气。况且这丫头枉顾尊卑,打了又如何。
各人都打着无关己事的念头。
“我院里还有事,小阿哥怕是又闹了,妹妹先告退,”李氏才不要淌混水,热闹都看完,不走是傻瓜。
“别走呀,李姐姐刚才一副兴致绽然的,这会子却要走,戏得看完不是。”南一出声拦道。
李氏讪笑,“不了,此事与我无关,看戏一说何来。”
南一斜睨着她,“李姐姐若要走也可,等会子,爷来了,众人若推迟责任,我便说。。。。。。
“你,你。。。”她听了佟氏的话气闷,佟氏在威胁她,“佟妹妹不要太过份,我说过此事与我无关。”
“这谁知呢。”
李氏气得坐回去。
南一才不管有谁参与,只想给她们个颜色瞧瞧,她不挑事,总当她软柿子,烦透了。
那拉氏正啖着茶,刘嬷嬷看这情形,恐不会善了,遂凑到福晋耳边道:“主子,还是先处理好吧,总有您管家不力之责。”
那拉氏放下茶杯,凝神想,管家不力?总不会卸她的权,佟氏万事不管,李氏要照看儿子,除了她,谁能帮爷打理后院。
情人就那样瘫倒地厅中,南一心里难受,下手真重,脸都成变猪头了,狠戾地瞪向打人的两个嬷嬷,哼,现在知道害怕,晚了。
胤禛踏进厅里时,冷眼直朝某人而去,见她好好的,微松了口气,又恼小顺子不说清楚,看到他出现,只让他救命。
他府邸一向安稳,福晋处事公平,其他妾室也都温和柔善,哪需到救命的地步,虽这样,心里仍是不安。便急忙赶回府。
见胤禛回来,众人视礼。
待胤禛坐上主位,瞥向妻妾们,结果眼到之处,全都躲开视线,全无往日见到他情热相待之意。
情人见到主子爷,呜咽道上前磕头,只在那哭得伤心。
胤禛猛得瞧着一个眼熟的丫头,面目全非地跪在眼前,好像依儿院里的大丫头,他皱紧眉头,朝那拉氏肃下脸道:“福晋,怎么回事?”
那拉氏正想开口,南一连声道:“这事儿,任是谁都说都不合适,唯有环儿才能说清,福晋,不如让环儿说吧。”
那拉氏蹙紧眉,若让环儿说,她也脱不得干系,谁不知那丫头实诚,瞥见胤禛冷脸,只得道:“依佟妹妹之言。”
南一招来环儿详说,胤禛越听越怒,眼冒寒霜,眉头都似打了结,待环儿说完,胤禛猛拍下桌子,“砰”
众人噤若寒蝉,厅里空气冷得人打颤。
唯南一面上乐悠悠,语含嘲讽看向众人道:“狐媚子,好个狐媚子,我担了这名就是,只一样,我的丫头却是与此事无关,无辜遭了打,你们得给个说法。”
又朝早上才吵过架的人道:“我不要求别的,我丫头伤成这样,总得医治,总不能让她毁容,嫁不得好婆家。”
先挖好坑,等下非得让她们好好出次血,不得到教训,难保没下次。
胤禛拧着眉,道:“你想怎样?”
南一冷笑一声,“宋妹妹和武妹妹动了手,赔个三五百银子给我丫头,其他在座看戏的均赔一百五两银子热闹钱,不知爷意下如何。”
打人,拿银子赔便是,让她们肉痛才能涨记性。
胤禛挑眉,好精贵的丫头,不失为好方法,除福晋外,其他妾室手中银钱都不多,连李氏也是空壳子,只是若他应了,她们回去得哭死,耳边恐难得清静。
众人纷纷哭丧着脸给胤禛跪下磕头,她们哪来银子赔,月钱都不够使,她们这些人出身低,无嫁妆私银在手,只靠份例日常打赏度日,平日虽不愁吃穿,但想过得好些,只能想法子俭省,佟侧福晋一下子要她们赔几百两,怕要掏空她们所有积蓄。
胤禛抽搐着嘴角,淡淡道:“每人赔二十两,日后警醒些,动手打人的拉出去重打二十打板。”
一屋妾室奴婢松口气般瘫在地上,继而又愤恨的瞪向武氏宋氏二人,若不是她两人硬为难佟侧福晋的丫头,哪会赔二十两银子,二十两也是主子半个月月例。
打人的两位老嬷嬷亦被人拖下去,宋氏与武氏脸色惨白,眼睁睁看着,并未帮她们求情。
那拉氏青着脸,今日她亦参与此事,然她也要赔银子,岂不是当众失了脸面,可爷话已出口,无她置啄余地,于佟氏更恼上一层,日后总她讨回的时候。
南一猛的站起身,二十两,都不够她塞牙缝的,“二十两,好大方,怕她们能拿出手,我确不敢接的,”这烂人,想维护他女人,也看她乐不乐意。
胤禛黑下脸,记起早上一幕,他还没跟她计较,这会子又逆他意,打个丫头而已,满府女眷赔钱失了面子,还不知足,遂怒道:“不敢接不赔了便是。”
众人听了一喜,武氏宋氏退去方才的教训,很是得意讥讽的看向佟氏。
南一直直的盯着胤禛,她要看清他,彻底看清,并要劳记在心底,她不知为什么要这样做,只是本能而已,胤禛漠然着脸回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