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府主院,胤禛和那拉氏坐在主位上,那拉氏抱着儿子轻哄,眼尾余光一直注意着回话的小顺子。
胤禛垂下眼,面无异色,语气淡淡的问,“所以说,佟氏没回?”
小顺子苦着脸,脑袋抵在地上,小声道:“回爷的话,佟主子反省期没过,她不敢回府。”
胤禛勾起嘴角,眼里暗色微闪,跟他拿乔,不错,胆色也大,忽略心口的失落,他凝眸不语,这不该是他有的情绪,不回便不回吧,女人,哼。
“爷,要不我去请吧,她大概心里埋怨着妾身呢。”那拉氏适时开口,不回府,佟氏会吗,她会让她知道,不回就永远也回不来。
胤禛瞥向她,“你是什么身份,要嫡福晋去请,一个妾室而已。”要嫡妻请妾室回府,他脑袋没坏。
“爷去书房,今晚也歇那里,”说完便踏出了门,人没来,他突觉意兴阑珊。
那拉氏看着挺直离去的背影,抱紧弘晖,轻轻笑起,眼里浮着讥讽不屑,佟氏,可不就一妾室而已。
胤禛缓步走进书房,已是夏初,皇阿玛准备起程出巡,随行人员已定,他也在其中,至少两个月不在京城,那样,许就淡了吧。
他负手喊门外的小太监,“小顺子。”
“奴才在。”
“你将她的话重复一遍。”
“啊?”小顺子按了按胸口,咬手的银子啊,小顺子想哭。
“说吧,爷不在意,”她还有什么话他听不得。
小顺子忐忑道:“侧福晋说,爷让她反省,她没反省够,时日短些,因此。。。。。。”
“行了。”用他的话堵他的嘴,便要看她如何。
“拿出来。”胤禛瞥向小顺子,从进门就摸胸口,当他眼瞎啊。
顺子呆愣,不解的问,“主子,拿什么?”主子什么意思,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
胤禛蹙眉,“要爷再说一遍,嗯—”
语似寒霜的打在小顺子微弯的背脊上,“呯”地一声,他重重跪在地下,脸若苦水黄连,手颤微微地掏出塞在胸口的银票,爷是怎么知地,他还没捂热呢。
见主子爷接了银票,小顺子哭着磕头告罪,“奴才不想收的,是青云硬塞,奴才该死,下次不敢了,求爷饶命。”
胤禛接过,心里惊异,一百两,出手很是阔绰啊,敛了脸色,问道:“你月例多少?”
小顺子一怔,爷问他月例,不罚他收贿赂,嘴里却道:“五两。”
倒是正常,随既吩咐他,“以后她给,你就收。”照她这样花费,不出几年,怕是嫁妆都得赔进去。
小顺子听后脸抽了,收了他得不到,好亏的。
“砰!”一锭小元宝咂在他面前。
“咦?”
小顺子偷瞄主子,这是赏他的。
“爷总不会让你这奴才吃亏。”似知道小顺子的想法,胤禛大方说道。
这下,小顺子心更抽了,爷的脸皮真厚,说话都不带脸红,他小心捡起银子,五两,得,蚊子小总归是肉。
感激泣零的磕头谢恩,胤禛又掏出块牌子,“将这个拿去给佟氏。”
小顺子接过一看,进出城门的令牌,瞬间明白。
四阿哥府前,几辆马车停在那,马夫在车前阖着眼,周边的侍卫倒是精神亢奋,紧盯四周异动。
青云见侧福晋困得眼睛睁不开,便劝道:“主子,你睡会,时辰到了奴婢叫您。”
“外面怎样?”南一低哑着嗓音开口。
“银子好使,外面很安全,”青云笑得开心,主子怕侍卫半夜出动,心生不满,昨日,让她和宜人将出行的护卫们,都赏足了辛苦费。
“谁担心这个,”南一咕哝一句,今日进城颇费番功夫,进城里后又被拦下盘问两次,她倒想起古代一般都有宵禁,亏四大爷想得周全,送块牌子给她。
“您担心什么?”
“等下会有人抓咱。”
“不会,现在大人们开始上朝了。”
这么早的,古代的公务员真不是人干的活计。
“几更了?”
“卯时。”
才五点多钟,四大爷应该耕耘完了。
这条街上都住着王公贵族,路过马车卫队时,皆露好奇之色,八阿哥踏上轿子时瞥过一眼,贴身内侍小李子机灵的解释,“听说宫里德主子召见四爷府的佟侧福晋。”
“哦——,怎不和四哥一起?”看车队似在府前待了不短的时间,马夫都睡着了,也没见四哥与随从。
“回爷的话,佟侧福晋上月搬去京效别院调养,”小李子解惑。
别院,也在京效,他脑里闪过一丝奇异的光,一时没抓住,南一就住京效,想到她,八阿哥嘴然含了抺笑,挥手起轿。
青云微抬门帘,一顶轿子正好急步走来,南一咪眼扫了下,随口问道:“上朝要这么赶,谁家的,这么尽心?”
本没想青云会回答,结果她道:“看他出来的方向,应是八阿哥,”
什么,八阿哥,她的瞌睡瞬间跑光,刹时扯下帘子,暗道,好险,吓死个人,她暂不想与他们对上,仿佛一会面,他们只能陌路。
四大爷那人,她不了解,但小说里都有讲,他与八爷党关系很差,至死方休,不管真假,她估且先信它。
八阿哥心有所感的轻挑帘子,马车门帘静垂,侍卫退避一旁,方才,是错觉。
四阿哥府内早起的下人已忙开,胤禛整理完公务,起身舒展僵硬的四肢,进去净房洗漱,小顺子见此,快速收拾好桌案。
待胤禛换好朝服,缓步出了书房,外面天色微明,他疾步出府门。
四更天醒转,睡不实,他披衣起身处理公务,知她早到后,想凉一下她,甚至比平日晚些许时辰,既然她自个愿意等,就等个够。
而后面的小顺子,瞧爷越走越快的身影,低头闷笑,明明惦记得很,却故意在书房磨磨蹭蹭,昨晚,爷只怕连觉都没睡好,一晚上辗转难眠。
胤禛踏出大门,一眼便瞅见府门前的马车,随行人员请安行礼,他脚步略顿,缓缓走到马车前,那天之后,已是半月未见。
仿佛似过了半年。
南一被青云摇醒,“主子,爷出来了。”
“哦,”她淡淡应了声,咪着眼坐稳,来便来,有啥子稀奇的,还打扰她好眠。
青云为她理好衣袍,正想出去见礼,车帘撩起,一身朝服的胤禛立在车前。
“奴婢给主子爷请安,爷吉祥,”青云惊得要跪下行礼,胤禛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