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乳白色的噬人太岁残体猛的一阵蠕动,犹如干枯海绵一般贪婪的汲取着血液。
不知过了多久,血,尽了。
乳白色的噬人太岁残体又是一阵蠕动,将体表的黄色薪火吞噬覆盖,使其完全隔绝了空气。
薪火,灭了。
也不知道是这噬人太岁吸了血,还是其它不知名的缘故,乳白色的太岁外皮上随即浮现出了无数各自不同却又看不清模样的狰狞鬼脸。
渐渐的,噬人太岁停止了蠕动。
这些面孔开始模糊、散去。
千颜,
百脸,
十面,
直至最后.......只剩下一张面孔时才停止。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这张面孔越来越清晰,轮廓也越来越像高止戈,闭着的眼眸、高挺的鼻梁,甚至是修长眉毛都一般无二!
只见高止戈唇齿微动,口中竟然念出了声:“那好像是我的头......阿离、珠儿,你们终于来接我了......老畜生.......我死也要拉着你陪葬.......我给....你的.....机会......”
仿佛梦呓,又似招魂。
声音,
越念越大声。
面孔,
越念越扭曲。
也不知道多了多久,高止戈闭着的双目猛的睁开!
那是一双被血色完全侵染,看不到一丝杂色的血眸,而两行殷红的血泪顺时从他眼角划过.........
..................
鬼蛊洞新开辟的洞道内,弯弯曲曲,却没岔道,王小牛大步流星、左顾右盼,不一会儿便走到了道路的尽头。
不过此时,洞道终于分出了左右两条。
王小牛也没多想,按着习惯选了右边那条。
这次只走了十来米,一处残有碎石,像是才破开不久的石洞出现在了矿工帽的电筒光线照耀之下。
“这是!!!”
可洞内的场景,却让王小牛的瞳子遽然一缩.........
..............................
扬尘四起,黄土漫天。
方白苗寨通往外界的唯一道路中,一辆满载的运渣车正“辘辘辘~”快速前行。
“登~登~登~”
土路嘛~
没有人能指望它的路况有多好。
更何况,经过了这二十多天满载运渣车日夜不停的驰骋,原本就不算多好的路况更是急转直下,说是坑坑洼洼都是抬举它了.......
所以这一路上的颠簸,那真的很酸爽。
运渣车在这坎坷不平的道路上奔驰,剧烈的上下跳动、左右摇晃,简直像跳摇摆舞一样。
就是坐在车里,也被颠得跟个兔子似的一蹦一蹦,即使有着坐垫减缓,老汉和李二狗都觉得屁股疼。
不过他们这都算是好的了,更惨的坐在后面车厢石渣子上的李家新三人了。
那真的是骨头都快抖散了,甚至都能让人生出一种骑马的感觉。
然而骑马好歹还有个马鞍,可他们三个......只能用自己的屁股去和石头碰撞,有地方都被颠的泛起了青、紫色的淤血块。
不过,三人此时的心都不在这,倒也没有注意这些小问题。
“阿虎,你看看我鼻子上还有没有黑头?”老牛将自己那张长长的马脸凑到浓眉中年人面前,让他帮自己看看还有什么漏网之鱼。
浓眉中年人,或者说阿虎,瞅了一眼老牛那已经被挤的红肿的鼻头,忍不住嗤笑道:“黑头倒是没什么了,只是我觉得你现在这个样子肯定会引得道祖瞩目。”
“哈?”老牛楞了楞,连忙拿出自己的手机打开自拍,看着自己脸上的酒糟鼻,一句“卧槽~”,顿时脱口而出!
“这怎么搞的?!”
老牛急忙放下手机,求助一般的看向浓眉中年人阿虎。
“自作孽,不可活!”
阿虎把双手一摊,脸上露出一个爱莫能助的表情,而眼中还有一丝深含不吐的幸灾乐祸。
老实说,对于老牛这个人耿直的人,他其实一直并没有多少恶感。
可方才的事却他故意的!
早在老牛挤鼻子的时候,阿虎就想到了这个问题,可是他没有提醒老牛。
因为这是报复!
要知道在鬼蛊洞里看到老汉与李二狗之间的缠绵的那一刻,他也是呆住了。
而老牛这个猪队友接下来的话,差点让他崩溃!
如果不是但是李家新脑子转得快,他们三个估计都没什么好下场!
说不得,下午瑶池道教徒和那些真正的施工队们便会接到一个消息,那就是新挖的洞道便会出现再次“坍塌”,有三位“工作人员”不幸遇难。
想到那时,老汉眼中的冰冷之色。
“嘶~”
阿虎不由的打了个冷颤,浑身鸡皮疙瘩直冒。
不过还好,因为李家新的几句话,打消了老汉杀人灭口的念头,这才有了现在面见道祖的殊荣。
当然,阿虎也知道这是老汉想要堵住他们的嘴,算是因祸得福吧。
可是对于老牛,阿虎还是生出了一丝不满。
但阿虎也不至于做出太过分的事,所以只是准备让老牛在道祖面前留个不好的影响。
还有一点,阿虎是不会承认的。
少一个竞争对手,有何不好?
至少被道祖看上,一步登天的几率要大很多不是吗?
“反正又不是我动得手,是你自己要作的,再说了,李家新不也没提醒吗?”
阿虎心头自我安慰道。
而一旁的老牛忽然脑中灵光一闪,扭头对着身后坐在更高位置的李家新道:“新爷,你们家的独门金疮药带了没?”
金疮药治红肿?
亏老牛想的出来。
不过,也不是没有可能性。
毕竟金疮药虽然主治刀斧损伤,但是对于跌打损伤也还是有效的。
反正用手挤的,个被打的都差不多吧......
李家新没有回应老牛,而是坐在石堆中,双手交叉放在腿上,低垂着头,眼神微眯不知道在想什么。
“新爷?”
“新爷?”
“新爷!!!”
老牛连喊了好几声,见着似乎神游物外,根本没有听到他呼唤的李家新。
不由得伸出右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这回,李家新终于回过神来,莫名其妙的看着身前的老牛问道:“什么事?!”
“新爷,金疮药啊!”
老牛指着自己的酒糟鼻道。
“唉~”
李家新见着那红通通的鼻子,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右手从衣兜里摸出一个黄色的小药瓶扔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