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位已经走到身前的中年女道姑,晓青急忙摆手道:“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
“我懂,我懂。”至善女冠轻笑道:“没事的,我家那个徒弟以前走不动路了,也是我抱着走的。”
“什么?徒弟!”
晓青闻言,知道这中间肯定有什么误会。
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面前这位脸上的柔和的母性之光至善道长,晓青却犹豫了。
作为一个被父母遗弃从小在孤儿院长大,靠着勤工俭学独自完成学业的孤儿来说,在这个冰冷的社会里,她真的很期望有一个家人,哪怕只是一天、一刹那。
所以话到嘴边,却懦懦了:“我我......”
此时,至善女冠已经走到了晓青的身前,猛的伸出左手揽到晓青膝盖后,右手抱住抚至晓青肩颈,微微一用力,便把晓青整个人都抱了起来。
“啊~”
猝不及防之下的晓青,不由得惊叫一声,随即便挣扎了起来。
确实,
她承认是她累了,也很气!
作为一个女法医,一个常年窝在警察局内的“宅女”,身体素质赶不上经常在外跑的人很正常。
事实上,她已经很多年时间没有这么走过了。
这会儿如果把鞋袜脱了,就会看到了个鼓起的水泡。
而这一路上至善女冠一而再,再而三的敷衍,难道她就不该气吗?
四个多小时的山路,已经把她所有的耐心都磨尽了。
不过她毕竟是个二十八岁成年女人了,不是什么任性的小女孩。
即使再怎么累,再怎么生气,也不可能还要让人抱抱?
而且还是身边这位,同样走了四个多小时山路的“同伴”!
“至善道长你真的误会了!”晓青急声道。
见着怀里这宛若一只受惊仓鼠一般的小姑娘,至善女冠却不由得“咯咯~”直笑道:“抓稳了,晓青信士!”
话音一落,只见至善女冠脚下一蹬,整个人便腾空而起,一跃两米高!
“啊!!!”
晓青登时被吓了一大跳,身子也僵硬了。
而当两人落地之后,已是三、四米外了!
可饶是如此,至善女冠却也忍不住皱眉。
带人跳走,这是她的第一次。
原本在她的估算中,刚才的力道跨越个八、九米应该不成问题,可谁知道竟然减了一大半。
“看来要多用点力道了!”
至善女冠心中自语道。
想罢,至善女冠双腿微曲,猛然发力,身子一跃而起,落地之后便已是八米开外。
“这还差不多!”
至善女冠终于满意的舒展了眉头,继续向着前不断跃进,不一会儿便彻底进入了大山深处。
而晓青呢?
“啊!!!”
待到两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茂密的山林中,那一声声高亢的惊叫声依旧回荡在空气中,不过随即便被一阵轻柔的山风冲散了........
.............
白日里的,石笋塘的水面没有夜光的倒影星晨,有的只是一尾尾巴掌大的鲫鱼在其间畅游着。
这鱼儿,
在没有天敌的塘水中,
三五成群的戏耍着,
饿了,
就吃口水草浮萍,
累了,
便以水为床边游边睡。
各种姿势,
各种欢畅,
自由自在,
好不逍遥!
突然,
一串气泡却从鱼群下方的深水区传来。
欢乐的气氛瞬间一僵,
还不待它们反应,
一道白色的身影便从下往上,
以极快的速度向着鱼群冲了过来。
不过还好,这白色人影的目标却不是鱼群,而是.....水面!
“砰~”的一声,
一个颇大的水花在石笋塘的中央爆开!
一道白色的身影猛然跃出,
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向着碧蓝的天穹射去,
一副誓要捅破穹顶的模样!
当白色人影冲力尽时,
已然是三十多米高了!
要知道,这可是一栋十层居民楼的高度!
可即使如此,
天,
也始终是天,
具有无上权威的天!
看似举手可触,
实则却高不可攀,遥不可及!
借着力道用尽的短暂滞空,白色的人影终于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出了原形。
这竟然是一个披头散发,身着白色单衣,面容消瘦却气血旺盛中年男子!
而天威,也来了。
下一瞬,中年男子的身影便在重力的作用下,往下方的堰塘中坠去,三十多米的距离眨眼而至。
极快下坠带来的强大风压,甚至把他及腰的湿发向上拉起。
废了!
在外人看来从如此之高的地方掉下,即使是落入水面,这个人也废了!
因为水是存在表面张力的,若是过高的地方跳入水中,和砸去水泥地上跳相差不大。
什么叫过高?
事实上高于60米以上,便是过高,便是水泥地!
虽然中年男子这才三十多米,但是依旧能十拿九稳的把人摔出脑震荡、内出血等等一系列后遗症。
就这,还是运气好的,
运气差点的,甚至是当场去喝了孟婆的酸梅汤。
可是中年男子的眼中,却仿佛是一汪古井无波的水面。
这与下方爆起还未彻底散开的波澜,有着鲜明的对比。
是他不知道吗?
不,
他知道。
下一刻,
就在中年男子在离水面只有半米的空中。
他忽然将右腿微曲,随后只见这右腿竟在毫秒不到的刹那间膨胀起来,在足足大了两圈后才停了下来。
这还没完!
在下一刹那,
中年男子眼中冒出一抹精光,唇齿微张沉声喝道:“喝!”
随即将膨胀的右腿猛的向着水面踏去!
奇妙的是,中年男子竟然像是踩到泥地一般,赤着的脚面仅仅只是入水了一毫便将他弹起。
“砰~”的一声,一大捧水花炸开!
而中年男子的身影却已经在空中翻了个跟头,落到了十多米外的塘边,一间低矮的小竹楼前。
“呼~”
落地之后,中年男子这才深深的吐了一口浊气。
抬头望去,一张破旧的四腿长板凳赫然出现在他的眼前。
而板凳上,是一套折叠整齐的杏黄色道袍,一枚玉簪以及一根黑色细绳。
忽然,中年男子耳朵微动,便微头一皱。
随后也不见中年男子有何动静,微黄的皮肤上竟然染上了一抹炙热的潮红之色,而一阵白色的热蒸气也紧随着潮红从他身上升腾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