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又将自己黑瘦的老脸贴了过去,对着那“严肃”的小脸蛋狠狠的嘬了一口。
随后鸠摩鹤便将又要用他的僧袍擦口水的小胖墩放下,扭头对着孩群中,一个年龄稍大看上去十三、四岁,扎着两条马尾辫的小女孩和蔼问道:“小花,你们的院长爷爷呢?”
“鸠爷爷,院长爷爷在接待客人。”小花甜甜一笑:“说是要捐助咱们孤儿院的的好心人。”
鸠摩鹤闻言,虽然面上依旧慈祥,但是心中却不知为何陡然升起了些许不安。
“你们都去玩吧,等会爷爷再来看你们。”
只见他驱散了孩子们,左手继续提着红『色』的大包裹,朝着一栋写着阳光一单元小洋房一楼的接待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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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一单元小洋房一楼的接待室,这是一间清水房,屋中唯有两样家具。
一张褪『色』严重的橘黄『色』办公桌子,以及四张不知是从哪里淘来的破旧靠背椅。
而房中只有一个人。
一个西装革领,带着金丝眼镜,约莫四十多岁的儒雅男人。
他倒是没有坐在那磕碜的椅子上,而是面朝着墙壁,看着上面贴着的一张张照片。
照片上是一位位带着天真笑脸的孩子与好心人士们的合影。
就在此时,儒雅男人背后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男声道:“高先生,您喝茶。”
儒雅男人?高先生?
这不是高止戈又是谁!
高止戈缓缓转过身去,只见一位个子不高,头发花白,脸颊刻满岁月斑驳的瘸腿老人。
老人手上端了一杯用一次『性』纸杯盛着的茶水,正微笑着看着他。
高止戈温和一笑接过茶水:“张院长,我都说不用了,您怎么还这么客气呀!”
“必须的,必须的。”却见那位瘸腿老人搓着手道:“高先生,我们这的孩子们您也看到了,他们都是身体健康懂礼貌的好孩子,只要经过良好的教育学习,以后绝对会是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
高止戈轻轻抿了一口劣质的苦涩茶水,静静的听着眼前瘸腿老人的讲述。
老人越讲越激动,特别是说到孩子们的时候,那双温和的眼睛更是闪烁着慈祥的光芒。
“好了,张院长。”
高止戈把手中的纸杯放在了破旧办公桌上,转身看着照片墙上,几张孩子与一位喇嘛的合影道:
“经过这两天我对贵院的观察,发现这里的孩子们确实如同您说的那样健康、聪明、快乐、活泼,当然院长和几位老师也是功不可没,所以我代表黔州苗『药』生物有限公司予以五十万......”
瘸腿老人闻言,心头狂喜道:“谢谢,谢谢,高先生您一定会长命百岁、富贵平安的!”
却不想高止戈的话这还没完。
待瘸腿老人心态稍微平复了些,高止戈这才继续说道:“五十万每年的资助!”
这八个字像是一颗深水炸弹一般,把瘸腿老人炸得腿脚发软。
“每年50万?!”瘸腿老人双手捂住心头,看着高止戈的背影有些喘不过气的问道。
“嗯。”高止戈轻轻的应道。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后,两行浑浊的眼泪顿时从瘸腿老人那褶皱的面颊划过:“谢谢高先生啊!”
“他们以后.....肯定会有一个很好很好的的前程未来!”瘸腿老人哽咽着说道:“不用像是他们的哥哥姐姐那样,十六七岁就出去打工赚钱了!”
“高先生,老头子代阳光孤儿院全体老师,和孩子们谢谢您了!”
瘸腿老人说着,膝盖一弯,对着高止戈的背影就欲跪下。
可是.......他却怎么也跪不下去,因为就在此时,一只有些黑瘦的右手按在了他的左肩上。
泪眼朦胧的瘸腿老人不由的扭头看去,只见却是身着红『色』僧袍的鸠摩鹤。
“张院长,您这是......”鸠摩鹤沉着面『色』问道。
“上师!”瘸腿老人急忙抹了抹眼泪,对着鸠摩鹤强笑道:“没事的,我就是太激动了有些站不稳。”
说着,瘸腿老人指了指高止戈的背影道:“这位高先生准备每年捐给孤儿院50万!”
“50万啊!”
“从今以后,孩子们.......”
可是鸠摩鹤却没有在意老人的话,而是有些疑『惑』的看着那背影:“老高?”
“好久不见了......”高止戈缓缓转身,面带冷笑的看着鸠摩鹤感叹道:“应该有三年多了吧?老鸠!”
“上师,您和高先生认识?”瘸腿老人见此,哪里还不知道两人认识。
鸠摩鹤正欲为他解答,却不想被高止戈劫了胡。
只见高止戈不带一丝感情的说道:“是啊,如果没有三年前的事,我们可以说是相交十三年的老友了!”
鸠摩鹤闻言,黑瘦的面颊上闪过一丝愧疚道:“是啊。”
虽然只是三言两语,可是瘸腿老人却察觉出了不对之『色』。
“既然高先生也是上师的朋友,那么就是孤儿院的......”
可是高止戈却根本没有在乎瘸腿老人的圆场,而是环视房间墙壁上那些天真的笑脸喃喃道:“三年了......如果阿卡还在,应该都已经二十一岁了吧?”
“那孩子从小就很善良,连一只兔子,一只鸡都没杀过......想必他只要知道有这样的孤儿院,肯定也会来这里捐款吧?”
“唉~”鸠摩鹤轻叹一口气:“老高,往事已去......”
“哈哈~哈哈~”高止戈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似的放声大笑道:“往事已去?”
说着,高止戈眼中『露』出些许嘲讽之『色』喝道:“可是阿卡之仇不报,我又怎么能放下!?”
鸠摩鹤闻言,眼中闪过一抹黯然道:“既然如此,在下的这一条命就还给阿卡,只希望高兄你能放下,终获那大自在。”
鸠摩鹤说着,将那个一直提着左手上的红『色』大包裹递给了瘸腿老人,淡笑道:“张院长,这是在下这一年多为孤儿院筹集的善款,请您收下!”
说罢,便盘坐在这满是尘土脚印的水泥地板上,双手合十,闭上双目,唇齿微动像是默念着什么经文。
“难道老爷子的猜想错了?”
看着坦然赴死的鸠摩鹤,高止戈心中各种念头不断闪过。
就在此时,一道低沉中带着些沙哑的苍老男声从门口传来:“这位大师,你以为你死了,这件事就可以蒙混过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