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灌进脑子里,姜暖耳朵嗡嗡嗡的鸣叫。
她问清楚塌方的地方,不顾一切的拔开双腿朝着那个方向跑去。
鞋子边缘磨得脚后跟隐隐作痛,都比不上心痛。
明明风在呼啸过去,但她脑子里一片空白。
什么都没想,什么也不敢想。
傅易。
她很早很早就听说过他的名字,以前她最讨厌他,因为他就是隔壁家的小孩,优秀,完美,没有缺点,把自己衬托得一文不值。
后来…堂哥找他来给自己补习,他成了自己高三时的‘化学老师’,后面她死皮赖脸的缠着他,又是憋着劲考上他读的大学又是缠着住进他的公寓……
姜暖的眼泪簌簌往下掉,泪水顺着腮帮子滚下去,被风吹的两边脸生疼。
眼前模糊的看都看不清楚,她连抹眼泪的力气都没有,左腿搭着右腿,不要命的跑。
她根本不在乎自己跟谁擦身而过了。
他们还没离婚……
他凭什么死……
忽然。
手上一个重重的力气攥住她的胳膊。
“姜暖!”
焦急地声音通过耳朵传进大脑。
她打了个激灵。
茫然地停下来,回过头,撞进一双炙热地深瞳里。
“傅局,你快躺下来。”
其他医护人员吓得够呛,劝的劝,拉的拉。
易恒建的表情也很难看,摁着他肩膀,“傅易,你干什么,不要命了!”
傅易只盯着茫然无措的小女人看,喉结滚动,顾不上满身的伤把人扯进怀里。
“嗯,不要了。”
嗯,他不要命了!
她小脸煞白,腮帮子上还残留着泪痕,一双眼睛红彤彤地看着他,又惊喜又惊惧的样子,仿佛把他的心肝五脏加上肠子丢进了洗衣机里搅一样,差点看的他肝肠寸断。
直到把他心尖上的人儿拉进怀里,胸腔才充斥着踏实的感觉。
傅易一只手抱着她的后脑勺,把她摁在自己胸口上,像是在哄小朋友一样,轻声呢喃,“好了,没事了,暖暖,都是我的错,没事了,我没事,别怕。”
姜暖身体僵硬着,足足十秒钟才回过神来,猛地从他怀中挣开,看着他满身是血的坐在担架上,嘴唇不受控制的抖动起来。
“傅易?”
这个时候不叫傅局了?傅易想笑,先闷声咳出来,吐了一口血,含笑的点头,“是我,你是不是听谁说了,别担心,我没事,别急……”
他话还没说完,姜暖忽然踮起脚尖,钩住他脖子,红唇贴了上去。
有铁锈的味道。
是血。
他的嘴唇一点温度都没有,太冷了,冷的她害怕。
“对不起。”姜暖脸上的气色很差,先狼狈的道歉,长长的刘海挡住了她的眼睛,让人看不清楚她眼睛里的情绪。
傅易压根没想到她会冲进自己怀抱,还做出这么大胆的举动,愣了一下,直到她的唇离开,才意犹未尽的砸唇,后悔自己反应慢了,没拉住她加深刚才的吻。
他忍着痛抓住小女人的手腕,把她拉到自己面前,“亲一下就要道歉,我每天都该给你道歉。”
他在心里吻她千万遍,不是该道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