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之中来人下旨,让驿馆之中的所有人都有些疑惑,往年永阳国朝贡,除了礼部主官之外,其他人连入宫的机会都没有,也只是当成了来皇城旅游一回而已,哪里会有皇宫之中的圣旨下达,应夫子心里也有些疑惑,如果说是因为骆图在大街之上揍了洪少他们的话,也不至于需要颁圣旨,想到这里,他禁不住想起骆图在柱国将军府中与夫兰昨天说的那些话,莫非是夫兰大将军真的已经说服了谷皇。
“永阳国云翼伯骆图可有到……”宣旨太监看到骆图与应夫子出来,不由得问道,他对应夫子还略有一些印象,但是却并不认识骆图。
“臣便是永阳国云翼伯骆图……”骆图上前一步,对着那太监行了一礼。
“嗯,很好,永阳云翼伯,果然是年轻有为,传皇上口谕……”
骆图微微一怔,不是说是传圣旨吗?怎么现在又变成了口喻。如果是圣旨的话,那么,他还有些把握可能是右相说通了,可现在口谕又是什么回事。
骆图与众人不由得全都跪了下来,无论是口谕还是圣旨,大家都得要跪着接,没办法,这大千世界的礼数比星痕大世界还要糟糕。
“皇上有谕,请永阳国云翼伯骆图立刻随我入宫见驾……”
“我去 ……”骆图不由得骂了一声,这他妈的是什么口谕, 直接传唤一声不就是了吗?还用得着这么隆重让自己跪拜。
“什么……”那太监一愣,但很快便道:“云翼伯,不能回答说我去,依礼,你得回答说‘臣领谕……’”
骆图不由得一愣,顿时暴汗,心头暗自庆幸刚才骂的是我去,如果骂成了我靠,那可就完蛋了,显然是这位太监听不懂他骂人的话,以为他要回应的是他去皇宫的意思。
不过他可不能解释,忙道:“谢谢公公提醒,臣领谕……”
“嗯,就应该是这样,现在就跟我走吧……哦,对了,带上你的锤……”那太监十分满意地点了点了头,在最后却莫名其妙地提醒了一句。
“带上我的锤子……”骆图一怔,带你个锤子哦,这是要干嘛。
“不错,右相和柱国将军都在皇上面前夸你,说你是一位大匠,自然要带上你的匠锤……”太监愕然道。
“啊……”骆图这才明白,这是谷皇要他到皇宫之中去炼器啊,顿时了然,连忙回身去房间之中拿他的那柄大锤,当然不会是那柄由霸锤山变化成的大锤,那玩意儿他一直藏在器神殿之中,真要是遇上识货的那还真是取死之道,他可不想还没在大千世界里混出什么名堂来,便已经给干死了。这柄大锤是他从永阳国匠院之中弄出来的,有些年头的旧物,品阶还算是错,不过太沉重了一些,大部分的匠师用不惯,倒是让骆图捡来了。
……
“这就是永阳国驿馆……快让那骆图滚出来……”就在骆图扛着大锤正要随着那传旨太监出门的时候,在驿馆门口传来一声高喝,这让骆图不由得微微一怔……那传旨太监的脸色也一下子变得阴沉了起来。
“滚开,你这狗奴才,也敢挡本少的路……”一名驿馆的护卫被直接踢得自门口飞了进来,显然来人已经开始硬闯驿馆了。骆图不由得扭头看了看那传旨太监,却见其面沉如水,铁青一片,心头禁不住为那骂人者默哀了起来,他身后随着传旨太监来的两名小太监的脸色也十分难看,因为他们这些太监从来都是被主子骂着狗奴才,平日里对着宫里的主子也都自称奴才,但是那只是对着自己的主子,对着谷皇和那些皇妃们,但是这并不是说他们不介意别人这么叫他。皇上当然可以叫他们狗奴才,但是换作是其他人这般骂,却是在羞辱他们,也许门口那人的本意并不是骂传旨太监,可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倒是随传旨太监而来的两名禁卫高手并没有什么反应,因为他们与太监们不一样。
“何人公然在驿馆里闹事啊……”传旨太监的声音里透着几许杀意。
“是本少……”那嚣张的声音刚刚出来却禁不住嗄然而止,因为那自驿馆大门之中硬闯进来的人突然看到与自己对话的人竟然是黄袍太监……也不由得愣了一愣。
“哦,我道是谁啊,原来是海陵郡主家的公子,难怪,这么有底气,看来海陵郡主都觉得这皇城应该就是郡主家的后宅了……”传旨太监阴恻恻地道。
“黄公公……”来人眼里闪过一丝惊讶,但是听到那传旨太监的话之后,脸色却一下子变得难看了起来。
“哼,我说这小子怎么会这么嚣张,原来是有黄公公撑腰……”
“少君……”陈仓的话说到一半的时候,却被身边的一名中年人猛然拉了一下,陈仓微微皱眉,不过只是一个太监宫人而已,虽然这个太监是皇上身边的传旨太监,可依然只是个奴才而已。
“少君不懂事,还请公公勿怪……”那中年人急忙开口解释道。
“他不懂事吗?我看是懂事得很……都是海陵郡主教导的好啊。”传旨太监阴恻恻地笑了笑,而后对身后的那两名禁卫高手淡淡地吩咐道:“你们回去要给邹大人好好说道说道,今日有人可以霸凌列国驿馆,下次只怕就敢霸凌皇宫了……还得要让邹大人好好准备准备才是……”
“走,全都给我退出去……”那拉住陈仓的中年人脸色更加难看,看到他带来的人还在那里跃跃欲试的样子,真的有些恼怒了,不由得一声喝斥,他哪里不知道眼前这太监的用心之恶毒,当年海陵郡主的父亲西山王可是想和谷皇争夺皇位,只不过后来失败了,此生幽禁于潜龙寺不得出寺门半步,但是谷皇却念在海陵郡主是其亲侄女的份上,让其嫁与了一个破落的伯爵,这就是为了警告西山王一脉的人少动点心思,让海陵郡主没有强大的夫家,就少想点那些不靠谱的事情。未必没有提醒的意思,但是当年西山王也确实是留下了不少的暗手,所以虽然海陵郡主嫁给了一个破落伯爵,但是在这皇城之中还是颇为霸道的主儿,而谷皇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是皇族血脉,只要不是太过份,一个妇道人家,又何必与之计较,但是这并不代表谷皇就真的纵容陈仓……
中年人又怎么会不清楚,这种阉人虽然权势并不显赫,甚至品阶都不高,可是最可怕的是他们全都是谷皇的近臣,总在皇上的耳朵边上,经常吹吹什么风,虽然谷皇也算得上是一位明君,可是压死骆驼的往往就是最后那一根稻草,万一某天出了点什么事情,这个阉人在最后的时候说上一两句坏话,便足够将他们一家推向万劫不复的深渊了。而更重要的一点就是,黄庭恩出现在这里,那可不是骆图巴结上了这个深宫之中的太监,那必然是他身后的主子谷皇让他出现在这里,也就是说,必定是谷皇在召见骆图,这个时候还要闹事,那真的就是不知死活了。
陈仓郁闷,他没想到回家找到帮手,气势汹汹地赶来这永阳国的驿馆,却遇上这该死的太监,骆图在大街之上对他们如此羞辱,他确实是咽不下那口气,更重要的是,他看上了骆图手中的那把匕首,那绝对是不可多得的神兵利器。只是他并不知道,骆图在拿到洪铮那柄短剑的时候,便已经悄然动用了身体之中那已萌生了一丝细芽的金之本源悄然地吸走了其中的本源精淬,那柄剑看起来材料还是原来的那个材料,可是却已经真正化成了凡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