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只是,只是……”
申时行怔怔半晌,没有说出一个所以然。
他实在是不想说,他是被云裳给打击了。他自诩才高八斗,却在考虑问题的时候,钻了牛角尖。本想名传千古,结果呢,现在是贻笑大方。
很受打击!
不想跟人说话!
只想静静!
申时行现在不想搭理任何人,确切的说,他想离远点儿,至少不用时刻见到云裳。每每看到云裳,听到云裳的声音,申时行就会想到自己这一次的惨败。
“申先生,不过是一时输赢,您莫不会想要就此撂挑子走人吧?”
“呃……”
申时行的确是有这个意思。
云裳的法子,比他的所谓安天下之策更要出彩。
人比人,得死!
“申先生若是真的要就此撂挑子,本乡君自然也不能强人所难。只是,您若是就此一走,那么,有些事情,还请先生能够保密,不要外传。”
暖棚育苗之法,到底是不是可行,还未可知。
但必须承认的是,这是一条出路。若是消息传开,必然会有人出手破坏。毕竟,大德朝内并非铁板一块,那左相就在幻想着搞事情。
还有魏国公府,也是不甘平凡。
这些人想要成绩大事,就需要这天下乱一乱。
唯有世道乱了,他们才能浑水摸鱼,才能图谋自己想要的一切。
可惜的是,他们想要的一切,跟云裳想要的,完全是背道而驰。从一开始,他们便站在对立面。
立场不同,注定了他们之间的关系不可能有一点的缓和。
“乡君这是信不过学生吗?”
申时行听云裳如此说,顿时有些愠怒。他虽然输了,但他可是有骨气的人,输了就是输了,不会玩阴谋算计在背后搞事情。
“非是本乡君信不过先生,只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先生的无心之言,或者对某些人来讲,就是了不得的讯息。”
“老祖宗们很早就说过一句话,言者无心,听者有意。”
“先生以为然否?”
云裳很淡定。
她并没有因为申时行的发怒而冒火,始终都是平淡的模样。
“……”
申时行无语。
虽然云裳说的都在理,可是,这说法依旧是让申时行难以接受。他从来就不是多嘴的人,并不会像那些市井妇人一样口花花。
“既然乡君如此说,学生会留在此间。”
申时行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
暖棚育苗之策,功在千秋万代。他虽然不是提出此策之人,但他可以参与其中,为这天下黎明尽一份力,也算一种心灵的救赎吧!
曾经想要除灭大德朝大半的人口基数,以此达到应对寒灾的效果,若没有云裳的策略,他肯定会将此策略进行下去。上千万的人口,就因为他的一念,将会丢掉性命。
此乃大罪孽!
申时行心下长叹,多少有些庆幸。庆幸自己遇到了长平乡君,否则,他之恶,怕是要旷古烁今了。
“乡君若有差遣,还请吩咐,学生定当尽全力!”
申时行面向云裳,躬身一礼,请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