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这个道理傅明月还是明白的,看着傅家长房老太太替她担心,可她也只能勉强打起精神去安慰傅家长房老太太了。
傅家长房老太太也并不能做什么,只能时时刻刻派人注意着外头的动向了。
等着回到了傅家,傅明月这才算是明白了什么叫做天差地别,傅老太太的消息来的并不及时,可架不住有王一惟在了。
傅二太太是第一个知晓这消息的人,原本还以为是自家嫂子那边弄错了,慌忙派人去打听,不打听还好,一打听却是吓了一跳,这小贱蹄子真的搭上了镇南侯!
傅二太太气的是一口银牙都咬碎了。
傅老太太听到傅二太太说了这消息自然是喜不自禁,只觉得老天爷还给了傅家一线生机,不,攀上了镇南侯,他们傅家是不是就能与梅家平起平坐了?
是以等着傅明月一回到滕华园,就见到春晓来请她了。
春晓一扫之前不冷不淡的态度,今日的态度是格外热络,“七姑娘总算回来了,可叫奴婢好等啊!”
“今儿外头热,七姑娘出门的时候怎么不告诉老太太一声,这样奴婢也好早点为您准备马车!要是再在马车里头镇上冰块,就算是正午出去,也不至于将姑娘热坏了!”
这一个个趋炎附势的小人,说起话来脸不红心不跳的!
傅明月摇摇头,“倒是没有这个必要,反正到长房去,走路也不过一炷香的时间!”
“七姑娘娇贵!不像奴婢们这般皮糙肉厚的,便是一炷香的时间也不能怠慢了!”春晓冲着身后的人使了个眼『色』,身后的几个妈妈便将手中的匣子递了上来前,“想必七姑娘也知道,前些日子老太太身子不大好,二太太管家不善,所以将这管家的事儿都交给了大太太。”
“大太太嫁到傅家这么多年,也就是刚进门那两年帮衬老太太管过家,这十几年没管家也生疏了,很多事情也怠慢了七姑娘!这些东西都是老太太刚吩咐下来的,说是要好好弥补弥补七姑娘了!”
说着,她嫣然一笑,“不知道七姑娘如今得不得空能去老太太那儿走一趟?要是姑娘嫌弃这会子天热,待会过去也成小气!”
旋即她更是训斥道:“瞧姑娘脸都晒红了,你们一个个也是没眼见力,还不快打盆冷水来给姑娘唱擦把脸!”
傅家远没有到能用冰块搁在屋子里降温的地步,也就是天气热狠了,做了冰碗给主子们解暑。
就连傅家长房,也只有傅尚书院子里能偶尔用上了冰了,原是要给傅家长房老太太也用冰的,可傅家长房老太太直说自个儿年纪大了,惧寒,不怕热!
这风向转得太快了,跟在春晓身后的丫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一年懵懂。
她们不像春晓似的在傅老太太跟前伺候,消息得的那么及时,可听了这话还是下去了。
傅明月最看不得的就是这些人,如今只淡淡道:“这倒不用了,我还没有尊贵到这个地步!敢问春晓姐姐一声,祖母找我过去是为了什么事儿?若是我没记错的话,想必祖母是愿意见到我的。”
春晓这下子可是里外不是人,可该说的还是要说,“怎么会了?老太太心底还是疼姑娘的……”
傅明月笑了一声,似笑非笑的,看的春晓心里发『毛』。
正当春晓觉得惴惴不安的时候,竟听到傅明月开口说话了,“那我傍晚的时候去存善堂一趟吧!”
春晓应了一声,想着自己总算是能回去复命了。
不过区区半日的时间,这存善堂上下都知道傅明月找了一个好靠山,一传十十传百,这消息渐渐在傅家蔓延了。
傅明月到了存善堂内间,傅老太太的态度也是极为热络,“过来!让祖母瞧瞧!让祖母好好瞧瞧!这几日不见,你都瘦了!”
“祖母这些日子为了三娘的事儿,也没能顾得上你,你可莫要怪祖母,三娘这事儿,着实叫人头疼!”
怪傅老太太?
说句实在的,傅明月还在感谢傅三娘了,要不然傅老太太一闲下来,怎么也容不下她这颗眼中钉了,“祖母,您这话严重了,明月怎么敢怪您了?”
不是不会,而是不敢。
傅老太太没听出来,眼角眉梢满满的都是喜气,“这便好!这下子,祖母才放心了!”
说了几句不相干的话,她这才直奔主题,“……明月啊,你和镇南侯是怎么一回事?这京城中几乎人人都知道了,镇南侯说你是他的人,想要将你纳为姨娘了!”
当正妻?
就连傅老太太做梦都不敢朝这方面想!
傅明月面『露』惊愕,“祖母会不会是弄错了?镇南侯和我并没有半点关系,也知道我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也就远远见过镇南侯一两面,能有什么交情了?”
“不瞒您说,今日我去长房伯祖母也和我说了这件事,我猜想会不会是这京城里头还有另外一位傅付明月的姑娘,可伯祖母只说没这回事儿。”
“伯祖母还说是这消息是宫里头传出来的,宫里头的那些事儿,不是咱们能够揣测的,三人成虎,话传来传去就变了味儿!”
“更何况我也听伯祖母说了,说是后宫的妃嫔多,怕是不少人在坤宁宫安『插』了眼线,听了坤宁宫的墙角,听墙角这事儿本就上不得台面,若是听错了或者一不小心听岔了也是常有的事儿……”
“还有这事儿?”傅老太太如今连邱皇后住在那个宫殿都不知道,只以为这些消息都是傅家长房那个老不死的告诉傅明月的,所以也没细想,脸上的喜『色』褪了一半,“你和镇南侯当真半点关系都没有?”
傅明月正『色』道:“我和镇南侯真的半点关系都没有!”
这下子,傅老太太是彻底失望了,只觉得这事儿定是弄错了,这傅明月虽生的好,可堂堂镇南侯什么样的绝『色』美女没见过,为何偏偏会挑中傅明月?
傅老太太只觉得心『乱』如麻,想着自己还是花大价钱去打探打探消息的好,兴许还能有那么点希望。
傅老太太冲她摆摆手,也没心思同她寒暄了,“好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这态度就像是『荡』秋千似的,一下高一下低,傅明月也习惯了,答应了一声也就下去了。
傅家这下子像是炸开了锅似的,不少人都说傅家要出一只金凤凰了。
傅明月一路上听到不少丫鬟的闲言碎语,有的说她是狐狸精转世,原先靠傅德文,见着傅德文靠不上了就勾引别的男人去了。
更有甚者还说傅明月从小就不干净,与傅德文父女『乱』/伦,见傅老太太不管她了,使出浑身解数勾引镇南侯,也不想想自己的父亲说不准都死了,生怕自己找不到男人了……
傅明月自诩自己经历的事情已经够多了,对很多事情都已经看淡了,可听到这话却还是气得发抖。
松迎也生气,却还是道:“姑娘莫要同她们一般见识,那些人嘴皮子碎的很,别理她们!”
傅明月冷笑着道:“只怕不仅是她们,如今怕是京城中所有人都在议论我的吧?傅家的姑娘,父亲下落不明,就去勾引堂堂镇南侯,旁人会怎么想我?怎么想爹爹?”
她是真的是气坏了。
松迎忙去安慰傅明月,可傅明月却是越想越觉得恼火,老天爷怎么就这么同她过不去,她难道要几次三番的都栽到顾则淮手上了吗?
想及此,她冷声道:“松迎,去替我准备马车,我要出去!”
松迎道:“姑娘要去哪?如今天都快黑了呢!”
“去镇南侯府府!”傅明月几乎是从牙缝中憋出这几个字。
松迎慌了,“姑娘,您好端端的去镇南侯府做什么?莫不是还嫌这事儿不够『乱』?”
傅明月脸『色』阴沉沉的,没有说话。
松迎是晓得她的脾气的,摇摇头,还是偷偷使银子打点人安排马车去了。
等着马车到了镇南侯府门口,傅明月的气也消了一半,想着顾则淮如今的手段,她又有些犹豫了。
松迎见状,低声道:“姑娘,要不咱们回去吧?”
傅明月心里直打鼓,想着要不还是回去吧!这顾则淮脾气又不好,万一脾气上来,将她在镇南侯府解决了,连帮她收尸的人都没有。
算了,回去!
傅明月正欲说话的时候,只听耳畔却是传来了马蹄声,马蹄声急促强健,便是光闻其声,也知道这定是一匹宝马!
傅明月掀开帘子一看,月『色』之下的那人不是顾则淮还能是谁?
顾则淮常年在外征战,对周遭的情形是极为敏锐的,方才在巷子口她骑马进来的时候就见着这马车没动,如今他都到了镇南侯府门口,马车依旧没有动。
他对着属下说了几句,即刻便有人朝着马车方向过了过来,“马车里头的是谁!”
来者是练家子,声音大气势足。
松迎光听声音就被吓住了,只磕磕巴巴道:“我们……我们是傅家的人,马车里头坐着的是傅家七姑娘!”
傅家七姑娘?
近些日子来,这称号在京城中可谓是赫赫有名,那属下一听到这话,忙道:“是属下失礼了,侯爷刚回来,傅七姑娘要不要下来见一见?”
他们都把傅明月当成了以后的主母了,虽说他们家侯爷没说要娶妻的话,可就算是个姨娘,在这镇南侯府中也是头一份啊!
傅明月顿时是骑虎难下,人家将帘子都撩起来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她去也得去,不去那也得去。
等着她下了马车,顾则淮已经进了镇南侯府,她只能跟在这属下的身后,再次步入镇南侯府。
算算日子,她好像也并没有离开这地方多久,毕竟原先她的魂魄是寄居在镇南侯府的祠堂之中,可也仅限于那一间方方正正的屋子。
如今再次步入镇南侯府,傅明月只觉得这地方比原先更加奢华,更加气派。
不过顾则淮的书房倒是和之前没什么变化,依旧是质朴,书桌上垒着几本兵书和密折,墙壁上挂着地图,上面用笔圈了不少地方,也不知道是什么。
顾则淮穿着玄黑『色』直裰,看着平淡无奇,可上面的绣法精致,更是用的最上等的金丝线,是有钱都买不到的还东西。
她还未进去的时候,便有人将松迎拦在外头,她一进去,当即便有人将门阖上了。
顿时,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人,书房里头的烛火通明,宛如白昼,角落里搁了冰块,不冷不热,温度刚刚好。
傅明月只觉得愈发紧张了。
顾则淮坐在书桌前,淡淡道:“傅七姑娘专程来找我一趟,所为何事?”
态度依旧很是疏离。
傅明月咬咬牙,大着胆子道:“侯爷……我听说了最近京中的传言,想要问问侯爷这话是否属实……”
“你听到的都是真的。”顾则淮并没有隐瞒。
他这般坦『荡』『荡』,傅明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想了想才道:“这些日子我想着侯爷之前答应我的话,一直在四处搜罗玉石,我知道侯爷喜欢玉石,想着投其所好,能够让侯爷帮我父亲……”
“没想到侯爷却是这般落井下石,我到底是有哪里做的不对,侯爷非要这样对我?”
“你这是不愿意的意思?”顾则淮这才抬头看了傅明月一眼,这几年但凡他身边的女子都没有不往他身边凑得,可这般找想和他撇清关系的姑娘,他倒还是第一次见,“怎么,你不愿意?”
傅明月咬紧牙关,没说话,可她的脸『色』已经说明了一切。
顾则淮笑着站起身来,“如今咱们先不说这个……傅七姑娘,你是如何知道我喜欢玉石的?”
明明屋子里的温度宜人,可傅明月的手心却是直冒冷汗。
是啊,她一慌就急,一急就忘了,像顾则淮这样的人,平素他的喜好并不会被众人所知,平日里的奏折和密函都是请人所书,就是怕被有心人利用了。
只是这种事怎么怎么可能做到一点破绽都没有了?
傅明月心中笃定,只道:“我……我是花了大价钱打听到这消息的。”
“花了大价钱打听到的?与谁打听到的?”顾则淮渐渐朝她『逼』近,烛光投『射』下来的影子完全将傅明月罩住了。
傅明月只觉得有些不安,“我也不知道是听谁说的,那人又没有告诉我她叫什么……怎么,侯爷难道要和我算账吗?我不怕!”
“我知道侯爷在想些什么,侯爷并不喜欢,侯爷只是想把我当成挡箭牌,好推了邱家的亲事!要是侯爷想找我算账,杀了我就好了,反正我死了,侯爷还得再费力气找新的挡箭牌!”
还从未有哪个人敢这样在顾则淮跟前说话,就连邱后都不敢。
顾则淮反倒笑了,“我再问你最后一篇,我喜欢玉石的事儿,你是听谁说的?就算是不知道那人姓名,那人生的什么模样?”
傅明月隐隐觉得这件事不对劲,可到底是哪儿不对劲,她又说不上来,只能硬气道:“侯爷,我都说了,我不认得那人……那人的长相我也忘记了!”
“侯爷问的这般清楚做什么?说不准就是你们府中的丫鬟婆子泄『露』出来的风声,侯爷有时间在这儿『逼』问我,不如在镇南侯府好好查查……”
顾则淮伸出手,抬着她的下巴,『逼』迫她看着自己的眼睛,一字一顿道:“那我今日就明明白白告诉你,我一点都不喜欢玉石,倒是我故去的夫人很喜欢玉石!”
“她活着的时候,我四处替她搜罗过玉石,她死之后,便耽搁下来,我喜欢玉石的消息你又是听谁说的?”
若是他没有记错的话,当初知情的人都已经被打发走了。
傅明月心中一愣,顾则淮,不喜欢玉石?
哦,她想起来,她的确是和顾则淮说过自己喜欢玉石,若是今日顾则淮不说,只怕她都要忘了。
那个时候她刚嫁到镇南侯府,她的大嫂喜爱书画,二嫂喜好珍珠玛瑙……虽说镇南侯府的好东西不少,可但凡有了什么好东西,头一份儿都是给那几位嫂子送去,有好的,永远都落不到她那儿去。
顾则淮替她鸣不平,更说要去顾老夫人跟前理论一二,那个时候的顾则淮还是个刺头儿,说什么就定要做什么。
她怕顾则淮真闹出什么事儿来,就与顾则淮撒了个谎,说自己只喜欢玉石。
这玉石不算稀罕玩意,寻常世家夫人太太都瞧不上,镇南侯府得了玉石,也没人和她争。
渐渐的她将这事也忘了,有一次无意听初一说起,说初一他们在四处搜罗玉石,她问初一搜罗玉石做什么,可初一直说是顾则淮吩咐他做的,她便以为顾则淮是喜欢玉石的。
没想打却是弄岔了。
难道,当初顾则淮这般都是为了她?
傅明月只觉得心里『乱』糟糟的。
顾则淮又将方才的话重复了一遍,“那人,到底是谁?”
傅明月不知道该如何接话,该如今攀扯出一个她压根不知道的人。
顾则淮冷笑着道:“镇南侯府被治理的像是铁桶一般,别说消息了,连只鸟儿都飞不出去,断然不会有这样的消息流传出去,那人到底是谁?”
当初她死了之后,他对她身边的人都给予优待,荣养的荣养,归乡的归乡,每个人都给了一笔银子,这笔银子足够他们衣食无忧一辈子了,却没想到到了最后还有人将他一军。
若要他知道那人是谁,他定会将那人碎尸万段!
傅明月还是没有说话,只觉得自己的下巴被顾则淮捏的生疼,眼睛也觉得渐渐有些发涩,却还是不肯开口求饶。
顾则淮见她泪眼盈盈,心下莫名一软,松开手道:“你若是不愿意说,也无妨,我总有一日会查出来那人是谁的。”
“我们继续方谈的那个话题吧,怎么,你不是说要同我做交易吗?你身上没有任何我看的上的地方,唯有这张小脸勉强能够入眼。
“可如今我也要考虑考虑了,你这人脾气太硬,『性』子也不好,嘴里没句实话,怎么算这门买卖我都占不得便宜。”
“若是你不愿意,明日我就进宫一趟,和皇后娘娘说清楚,只不过这样一来……你的父亲只怕就难逃一死了!”
傅明月皱眉道:“侯爷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您如何知道我父亲还没有死的?”
瞬尔,她就意识到不对劲了,齐阁老和王一惟虽是文官,可在朝中也是有些势力的,想要找到身受重伤的傅德文简直是易如反掌。
可他们找了这么些日子,不管是齐阁老那边,还是傅家长房那边都是半点消息都没有,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人和尸体都没有见到,那傅德文定是被人藏起来了!
傅明月抬眸看向顾则淮,“是你,是你对不对?是你将我父亲藏起来了对不对?是你!一定是你!”
傅明月没有正面回答她这个问题,反倒是将方才的问题又抛了出来,“那,这个交易你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如今我想要对傅德文下手,如同捏死一只蚂蚁,就看你怎么选了!”
傅明月有选择吗?
她没有。
她点点头道:“好,我答应你!”
在这一刻,哪怕她知道顾则淮曾经杀死过他,可她也没有选择,傅德文对她多好啊,今日就是赔上自己这条命,她也要救傅德文的。
一桩交易就是这般敲定了。
傅明月转身就要走,可走到门口,她却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当初救我父亲的那伙人也是你的人是吗?你为何要这样做?我实在是想不明白!”
当日后来的那些个暗卫身手矫捷,不过是六七个人在半柱香的时间便将那二三十个黑衣人斩于刀下。
顾则淮向来不会同一个小姑娘说这些话,可想着这人是自己养的金丝雀,逗逗也无妨,“齐阁老他们以为这件事做得是天衣无缝,殊不知却是破绽颇多,当初那批米粮被运出去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了,不过是想看看他们到底想做什么。”
“齐阁老是个聪明人,他也知道这事儿有破绽,只怕想的是解决你父亲之后,再一一去收拾这些东西,等着再过些日子,这破绽只怕就了无音讯了。”
“到时候空口无凭,就算是闹到皇上跟前,他们也不会承认的!我有证据捏在手里,才能保自己立于不败之地,什么时候齐阁老惹恼了我,我自然有办法治得了他!”
也就是说傅德文是他留的后手了,是他对付齐阁老的底牌,可怜齐阁老一把年纪了,整日还在因为找不到傅德文的尸首而有心。
原先众人都说顾则淮骇人,傅明月并没有意识到,想着顾则淮不过是一介武夫,就算是再厉害又能有多厉害?无非是靠着军功和狠心走到这一步来的。
可这一刻她只觉得顾则淮很可怕,顾则淮藏得太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