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可怜她芯子里都是二十多岁的人了,却要同一个十三岁的小丫头争嘴。
还真是说什么来什么,傅明月主仆二人刚在花园逛了逛,就见着傅玉晴气冲冲朝这边走。
傅二太太想的是极明白,自己膝下就这两个嫡出的女儿,便是银子花光了也不在乎,若是这银子都留下来,反倒还便宜了那些庶出子。
傅玉晴虽是个草包,是个炮仗,可也知道世上最疼她的人就是傅二太太了,见着自个儿娘亲被傅明月气的直抹眼泪,也不管傅明月是要嫁到梅家还是花家了,“傅明月,你这个小贱蹄子,当真是有娘生没娘养!”
“我娘可是你二伯母!你这样的人,就算是嫁到梅家去了又如何?”
“哼,人家梅家还没来提亲了,你张狂个什么劲儿?”
“就算是真嫁进去又如何?我娘与我说了,梅家和扬州陈家不一样,梅家人多口杂,规矩又没养起来!”
“那梅家老祖宗又一心想要攀高枝,就算是你嫁过去了,只有受人磨挫的份儿!”
……
她越骂,傅明月却是越笑,到了在最后只有轻飘飘的一句话——哦?既然梅家这门不好,当初镇南侯替我指了亲事之后,我怎么就听说你躲在被子里哭了一宿,第二天眼睛肿的像核桃似的?
说着,她还觉得不够,“就算是真的受『摸』错,可我还有这个受人磨挫的资格,你了,连这个资格都没有了!”
也是可怜她芯子里都是二十多岁的人了,却要同一个十三岁的小丫头争嘴。
傅玉晴气的边哭边骂人,可她倒好,转身就走了。
傅玉晴气得不行,只绕开她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了,就算是多走几步路,她也不想和这个人同路。
殊不知在不远处的墙上趴着一个面『色』黝黑的哥儿,看着她们吵嘴,忍不住笑出声来了。
她胆子大,一向信奉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当初若不是她胆子大设计害了她的亲姐姐,如今她怎么会是傅二太太?
一旁的小厮低声道:“大少爷,您可别笑了,若是让大太太知道了,可是要罚您的!”
这人就是梅家的嫡长重孙梅睿了,这梅家人都生了一副好皮囊,梅睿虽差点些,可勉强也能算上玉树临风,但和细皮嫩肉的梅家人比起来还是要差点的。
想必是他常年守在宫门口的缘故,皮肤黝黑,不笑的时候略带着几分凶相,一笑便『露』出一排白牙来,爽朗大方,“我怎么就不能来了?我来看看我未来的媳『妇』的,得瞅瞅她长什么样子才是!”
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点点头,“我瞅着这傅家七姑娘倒是有些意思,长得也好,嫁给我,我也不算委屈!”
听听,这叫什么话!
“什么宗『妇』不宗『妇』的,你还真当咱们家是那等百年望族了?搁在十年前,恨不得一家人一年到头做不上两身新衣裳,如今哪里来的这么多讲究?”梅睿瞪了他一眼,继续看向傅明月离开的方向。
可他的随从已经习惯了他每日胡说八道,低声道:“谁说您要娶傅家七姑娘了?老祖宗,老太太和大太太那边都还没发话了,您啊,怎么能娶傅家的姑娘,到时候咱们的大少『奶』『奶』可是要当宗『妇』的了……”
“什么宗『妇』不宗『妇』的,你还真当咱们家是那等百年望族了?搁在十年前,恨不得一家人一年到头做不上两身新衣裳,如今哪里来的这么多讲究?”梅睿瞪了他一眼,继续看向傅明月离开的方向。
“我瞧着这位傅七姑娘比之前礼部尚书的闺女有意思多了,嗯,这门亲事我就勉强答应了。”
别看他年纪不大,想的还是很明白的,这些世家贵女从小熟读《女戒》,言行举止都是一样的,猛地一看,恨不得连样子也差不多,他娶媳『妇』,那就得和别人不一样。
这傅明月长得就像是带刺的娇花儿似的,他喜欢!
那小厮是叫苦不迭,怎么劝他也听不进去,只丢下一句——反正老祖宗是不会答应这门亲事的。
梅睿见着那身影不见了,这才拍拍手道:“你当你家爷傻?你都能知道老祖宗不答应,难不成我还能不知道?”
梅睿见着那身影不见了,这才拍拍手道:“你当你家爷傻?你都能知道老祖宗不答应,难不成我还能不知道?”
“放心,我去找三表叔,这门亲事是三表叔帮我定下的,他既然开了这个口,就得帮我把媳『妇』娶进门才是!”
他口中的三表叔就是顾则淮了。
“老祖宗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又想咱们家和三表叔亲近,又怕我们打扰了三表叔,三表叔烦了我们了!”
那小厮一听更是吓坏了,“您还是别去了,您这三五日就去一趟镇南侯府,侯爷哪里有时间见您?您又不是不知道,侯爷忙得很!”
“就算是真嫁进去又如何?我娘与我说了,梅家和扬州陈家不一样,梅家人多口杂,规矩又没养起来!”
“之前老祖宗和您说的那些话您都忘了,说要您少打扰侯爷,说您简直把镇南侯府当成了自家花园子似的。”
“老祖宗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又想咱们家和三表叔亲近,又怕我们打扰了三表叔,三表叔烦了我们了!”
“我看三表叔一点都不恼我了,前两日我去找他讨教兵法,他还赏了我一筐子桂圆了!”梅睿最大的优点就是自我感觉良好,就说顾则淮赏他的那筐子桂圆吧,那是因为他的话实在太多了,他说上一刻钟的话,顾则淮才淡淡敷衍一两句。
到了最后,顾则淮都觉得他聒噪,用了一筐子桂圆将他打发出去了,那个时候他还想要再说上几句,可顾则淮都已经走远了。
那小厮可是个机灵的,哪里看不明白?不过他仔细一想,若说这梅家上下谁最得镇南侯看重,好像也就大少爷了,连老祖宗都不敢在镇南侯跟前这样说话。
想到这儿,他又有一些释然,“可小的听说侯爷这段时间忙的很,说是有个很重要的人不见了,叫小的说,您还是别往侯爷跟前凑,当心真惹恼了侯爷……”
梅睿可不管这些,他已经决定了,先回去探探老祖宗的口风,要是老祖宗不答应,他就直接抱着镇南侯的大腿哭,哭到他答应为止。
他不要脸,傅玉晴更不要脸,哭倒在傅二太太怀里,哭的傅二太太心都碎了,连骂几句“贱娼『妇』生的”、“小贱蹄子”,傅二太太都舍不得斥责,只一个劲儿搂着她哭,嘴里说着心肝儿之类的话。
也是可怜她芯子里都是二十多岁的人了,却要同一个十三岁的小丫头争嘴。
哭了好一阵,傅二太太这才停下来,“……那傅明月又不是嫁到镇南侯府去了,张狂个什么劲儿?那梅家能及得上江南陈家?等你姐姐这难关过了,你且瞧着吧,娘自有办法收拾她!”
“收拾?拿什么收拾?到时候她都嫁到梅家去了,您哪里有这个胆子!可别诓我了!”傅玉晴蠢,也没蠢到这个地步。
傅二太太说不上话。
傅玉晴哽咽道:“娘,我是哪儿比傅明月差了?凭什么阖府上下的人都说她长得好,就连梅家的亲事也落到她头上,明明我才是姐姐!”
是啊!
凭什么!
她的八娘是顶好的!
傅二太太萌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来——既然傅明月都能嫁到梅家去,凭什么她的女儿不行?
她胆子大,一向信奉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当初若不是她胆子大设计害了她的亲姐姐,如今她怎么会是傅二太太?
她敢想,更敢做,当即就忙着左右走动,到了最后是连娘家的关系网都用上了。
她胆子大,一向信奉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当初若不是她胆子大设计害了她的亲姐姐,如今她怎么会是傅二太太?
她的家世本就不错,后来又因为在一干姐妹中嫁的算好的,平时只有家里人求她的。
出嫁了的姑娘,就是外人,你求了外人,哪里有不还回来的道理?
来人是梅三太太,是梅家老祖宗底下的庶出孙媳『妇』,平日里帮着『操』持着梅家上下的庶务,因能说会道,八面玲珑,很会讨梅家老祖宗欢心。
如今她是软硬兼施,回娘家哭了好几次,后来还是她祖母发动了所有的关系网求到了梅家老祖宗那去了,光是银子,就已经掏空了傅二太太所有的嫁妆了。
傅二太太想的是极明白,自己膝下就这两个嫡出的女儿,便是银子花光了也不在乎,若是这银子都留下来,反倒还便宜了那些庶出子。
傅二太太想的是先斩后奏,等梅家那边同意了,傅老太太怎么会不答应?
更何况,相比于傅明月,傅老太太明显更偏疼于傅玉晴!
梅家三日后就来人了!
来得比傅明月和傅二太太想象中更快!
来人是梅三太太,是梅家老祖宗底下的庶出孙媳『妇』,平日里帮着『操』持着梅家上下的庶务,因能说会道,八面玲珑,很会讨梅家老祖宗欢心。
梅三太太一来就直奔存善堂,殊不知傅明月和傅二太太早就派人盯着这边了。
傅老太太打从听说梅三太太来了,左眼皮就突突直跳,左跳灾右跳财,怕梅三太太来的不妙。
可她不得不否认,梅三太太却是个妙人,想想也是,一个庶出孙媳『妇』,能得梅家老祖宗看重,着实不简单。
寒暄了一阵,梅三太太却是直奔主题,“……今日是我们家老祖宗要我过来走这一趟的,原本这些话是该老祖宗亲自和您说,可老祖宗这几日身子抱恙,就由我过来了,还请您别见怪。”
傅老太太笑的有些勉强了,“又不是什么外人,何必说这样的和气话?”
梅三太太低声道:“其实我来也是为了前些日子侯爷随口说的那句话,傅家是书香世家,规矩道理比咱们梅家懂得多得多,自古以来断然没有旁人随随便便一指,亲事就定下来的道理,您说对吧?”
梅三太太道:“咱们梅家是什么情形,旁人不知道,您应该是清楚的,若是由咱们家出面拒了这门亲事,只怕侯爷那边……”
傅老太太笑了笑,那叫一个皮笑肉不笑,“若是梅家真的不愿结下这门亲事,老婆子我无话可说,也只能说明两个孩子没有缘分!”
能攀上镇南侯顾则淮最好,若是攀不上,她才不会冒头去得罪!
最开始她只以为这门亲事是板上钉钉的,可狂喜过后仔细一想,却也没这么简单的!
梅三太太道:“咱们梅家是什么情形,旁人不知道,您应该是清楚的,若是由咱们家出面拒了这门亲事,只怕侯爷那边……”
“那老祖宗的意思是,要我们傅家出面回绝了这门亲事?”傅老太太气的够呛,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打从一开始我们傅家就没往这事儿上想,一切都是镇南侯的意思,如今上门提亲的人都没有,我们傅家就拒了这门亲事,旁人怕是会以为我们傅家太不要脸面了些吧?”
饶是成了精的傅老太太都气的够呛,说话带着些几分怨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