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雇佣短工后,王睿跑山上打猎倒是更勤了点,主要是雇短工那是额外的支出,只能想办法多弄点收益来,至少在外人眼中,是需要这么做的。
这日,他在打猎之余,突然想顺便采点草『药』,若是珍贵的,他也不介意往空间里收藏。忙到中午,他正打算回家时,却突然听到若隐若现的呼救声,绕着周边走了一圈,才确定声音是从山坳中传来的。
走近一看,才发现跌入山坳中的,是一个老丈,头染微霜,背篓装着些草『药』,眼下整个人显得很狼狈。而坡沿上,他还能清晰地看到对方滑下去的痕迹,只是看着那么滑溜的陡坡,王睿是真心不敢下去,至少不敢一个人下去,真下去了,他就上不来了。
于是,王睿只远远站在上边喊道:“老丈,您可有伤着?我若是编了藤蔓下去,您能自己爬上来吗?”
老丈情绪低落,几乎是叹息道:“不行啊,我的腿伤着了,需要人背我或者抬我上去,你去找人帮忙吧。”他看着眼前小伙这单薄的身子,再听着他话里透出的意思,就知道对方干不了这活。
王睿倒也干脆:“行,我这就回村叫人去。”随后,他看看头顶的烈日,又忍不住开口道,“老丈,你需要吃的喝的吗?要不,我先给你送下去,回头我再去村里找人帮忙,村里离这边并不是很近。”
老者其实摔下来好一阵了,如今喊得嗓子都干哑了,才终于等到一个人,现在听到有吃喝,自是忙不迭地点头,很是惊喜道:“你带吃喝啦?那还不赶紧给我送下来,我都干渴得不行了。”
他本以为很快就能拿到东西的,结果却发现上头那个,完全就是个外行的,折腾半天,藤蔓都没弄好,把他气得差点骂人。最后,只能自己口述去教他怎么弄,好在对方总算不太笨,最后终于把东西给他送下来了。
老者喝了水,吃了点东西后,就赶紧打发他去叫人帮忙了,同时还说了,自己是镇上春和堂的坐诊大夫。王睿听了很是欣喜,这个春和堂,王睿还真知道,事实上,只要去过镇上的,基本都知道,春和堂是个医馆,不过也算『药』堂,他们平日也会收一些草『药』。哪怕村里,也是由不少人跟春和堂打过交道的,有这个身份在,他到时找村里人帮忙就容易多了。
果然,村长一听是镇上有名的大夫,跟村里人一说,响应的人不要太积极了,呼啦啦地就去了十多个,各个都希望能给大夫留个好印象,而其他来晚的人,更是各个唉声叹气不已。最后,大家自然是顺顺利利地把人给救上来了,这些人干活,到底比王睿内行多了。救上来后,又让村里的牛车将人送到了医馆,自然是送到老丈自家医馆去,正好他儿子也在医馆,交给他儿子后,村人们才依依不舍地回村了。
有了这个事后,王睿倒开始想着,以后可以出手一些空间中的草『药』了,毕竟看上去有些泛滥了。他筛选了一部分草『药』,小心地摘了下来,放在一边,这是打算用来慢慢出手的。
随后,他便假托是从山上摘的,时不时地会卖一些草『药』给春和堂,因为这些草『药』的品质都不错的,人家给的收购价格也丰厚,双方算是合作愉快。
事实上,对陈老大夫而言,自从上回摔了之后,他就不怎么乐意自己去采『药』了,甚至就是儿孙也不怎么乐意让他们去。如今,见了有人主动给他们『药』堂送来最新鲜的草『药』,自是高兴的,虽说分量不多,可也聊胜于无。再者,对方还算是他的救命恩人,态度就更热络了一点,在得知对方识字后,更是拿出了珍藏的医书,说是借给他看一段时间。这医书里,记载的就是一些草『药』的基本信息,正好适合他采『药』用。
王睿拿到书后,如获至宝,这是他急缺的,马上就赶着自己先去抄了一本,虽然画图之类的有些为难,临摹得并不太像,可总也比以前什么都不会强多了。抄完后,他又将整本书看了两遍,记了个大概后,这才把书给陈老大夫还回去了。
他的记忆力向来不错,真看到不确定的,就拿给陈老大夫去辨认一下,若是些空间没收藏的,也会放进去一些,丰富一下品种。
随后,他便以摘草『药』为名,在大山中走得越来越远了,甚至的确找到了一些没见过的草『药』,当然打到的猎物也更多了起来,甚至见到了几个别村的猎户。见得多了,他也跟其中的一两个熟识起来,后来他就时不时地送了些米面到他们家,跟着他们学学腊肉、熏肉的手艺。其实要说他们的手艺有多好也不见得,不然他们也能开铺子去了,不过至少他们会,这样也就够了。接下来的日子,他就把打到的猎物,制成腊肉熏肉地保存了起来,想着将来就是有什么特殊的情况,他也不用一直馋肉了。
转眼又是三个月,这日,王睿照常来到他们『药』堂的时候,发现医馆的人很多,比往日都多。随后,他才知道原来陈大夫,也就是陈老大夫的儿子,右手受了伤,以致陈老大夫一个人完全忙不过来。陈老大夫一看到他,倒像是抓了壮丁了,直接让他帮忙书写病例,什么病症什么『药』方,统统由他来登记。随后,再由陈老大夫过目,确定没有缺漏后,再由『药』童拿着去抓『药』。
医馆打烊后,陈氏父子就留了他下来说话,这时,他才知道原委:
其一,陈大夫的手,伤得挺重的,大概要两三个月才能好。
其二,他们『药』堂也是有对手的,如今要是将病人推出去,那将来的生意怕是就回不来了。
其三,他们想找帮手,可又怕找的人不值得信任,当然更重要的是,他们不想给自己『药』堂,亲手造出一个对手来。
说着,就目光灼灼地看着他,显然这个他们想找的帮手就是他了。对着这样两双眼睛,他都觉得不说些什么过不去,笑了笑就开口了,他说自己其实是有功名在身的,将来应该还是会走仕途;再来,他最多会在这边呆两年,也要回家去的。然后他说,对于能学医,他很高兴,毕竟也是一门手艺,哪怕到时自己用或者给家人用都是好的,并且表示,他可以给他们交一些束修,他并不缺银子。
陈大夫父子对束修的事情,虽然意外于他不缺钱,但还是直接拒绝了,毕竟原意是找人家帮忙的。知道他不会在镇上久留也就行了,就算他学了医术,去了别的镇行医,其实也不碍什么的了。说到底,他们其实也不觉得,他就能学到多少医术,对他们这边学医的人来说,都是从小就开始学的,对方不过是半路出家,想来好不到哪去,只是以防万一,提前跟他说,就是学到了也别在镇上行医,这事也就完了。
陈大夫父子的心病一除,接下来的事情就顺利了,这父子俩也真是相似,一个拿本医书扔给他,让他自己先学,完全不顾及那可是他们家的珍藏。后来,王睿甚至还听过陈大夫吐槽,别看这是什么珍藏,可其实有些东西,他也是有看没懂,若是王睿以后能看明白,就顺便教教他们,说不定他们医馆还能因此发扬光大的,听得王睿失笑不已。
再后来,当陈大夫他们听说他想搬到镇上时,就干脆在『药』堂打扫了间屋子给他住了,从这天起,他的日子过得更加顺畅充实了。他对医书上的知识,学得非常快,或者说记得挺快,至于精深,那自然是别想了。而诊脉,号脉之类的东西,在两三个月后,也慢慢开始入了门。倒是针灸,那是完全没碰过,毕竟这不是什么能速成的手艺,也不敢轻易尝试。他还见到了陈家的第三代,陈靖,是个垂髫小儿,才六七岁,倒是看着很有灵『性』。
当王睿想跟父亲炫耀他的学医成果时,才发现自己似乎很久没给家里写信了,上次还是在刘岩镇时发的平安信,想到这,他就急急地托人给父亲送了封信,报了个平安顺便告诉父亲,他现在正在学医。
时间一晃而过,如今他学医也有大半年了。这日,他如常地跟在陈大夫父子身后打下手,却突然听到有人喊了声王睿,一回头,居然发现是父亲,风尘仆仆的,他顿时就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