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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武侠修真 > 灵智上人 > 第七章 泼辣敏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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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时已是深秋,但蝴蝶谷一带地气温暖,遍山遍野都是鲜花,常遇春知胡青牛隐居就在左近,转首笑道:“上人,咱们到了。”说完,背着周处大踏步上前,转了几个弯,却见迎面一块山壁,路途已尽。

灵智不缓不急跟在身后,缓缓打量着这一带的风景,但见绿草茵茵,繁花锦簇,清风徐来,蝴蝶纷飞,果然是一处上好的风水宝地,竟不输于百花谷多少,不由得赞道:“这胡青牛倒是有几分眼光。”

常遇春也没来过蝴蝶谷,他见路途已尽,正自踌躇。张无忌却眼尖,他见几只蝴蝶从一排花丛中钻了进去,笑着道:“那地方既叫蝴蝶谷,咱们且跟着蝴蝶过去瞧瞧。”说罢,抢先钻入花丛当中。常遇春道:“好!”也从花丛中钻了进去,周芷若回头看了灵智一眼,也跟着钻了进去。灵智身子一矮,顺势过了花丛,入目处却是一条小径。几人沿着小径行走,见蝴蝶越来越多,或花或白、或黑或紫,翩翩起舞。蝴蝶也不畏人,飞近时便在几人头上、肩上、手上停留。众人知道已进入蝴蝶谷,都感振奋,常遇春将周处放下,三个孩子你来我往,追逐着那翩翩飞舞的蝴蝶,一时间欢声笑语不断。

行了一阵,只见一条清溪旁结着七、八间茅屋,茅屋前后左右都是花圃,种满了诸般花草。常遇春道:“到了,这是胡师伯种『药』材的『药』圃。”

他走到屋前,恭恭敬敬地朗声说道:“弟子常遇春叩见胡师伯。”过了一会儿,屋中走出一名童儿,说道:“请进。”常遇春携着张无忌的手,走进茅屋,只见厅侧站着一个神清骨秀的中年人,正瞧着一名童儿扇火煮『药』,满厅都是『药』草之气。常遇春跪下磕头,说道:“胡师伯好。”周处、张无忌与周芷若跟在常遇春后面行礼,倒是灵智背负着双手,在仔细的打量胡青牛放在厅中的『药』草。

胡青牛向常遇春点了点头,道:“周子旺的事,我都知道了。那也是命数使然,想是鞑子气运未尽,本教未至光大之期。”他伸手在常遇春腕脉上一搭,解开他胸口衣衫瞧了瞧,轻咦了一声,道:“你是中了番僧的‘手印掌’,本来算不了什么,只是你中掌后使力太多,寒毒攻心,治起来多花些功夫。不过如今瞧你的情形,脉搏跳动有力,中气十足,竟不似受过伤的样子,谁帮你瞧过了?”常遇春尚未回答,他又指着张无忌同周芷若问道:“这两个孩子是谁?”

常遇春笑道:“师伯,也是弟子运气好,遇见一位来历惊天的前辈,蒙他老人家出手,这才得以无恙。至于这两个孩子,男的叫张无忌,是武当派张五侠的孩子,女的叫周芷若,是汉水之畔的渔民之女。”

胡青牛一怔,脸蕴怒『色』,道:“他是武当派的?你带他到这里来干什么?”常遇春刚欲解释,灵智嗤笑一声道:“你这破地方又不是九天宫阙,皇宫府邸,怎么?来不得么?”

胡青牛闻言大怒,这才注意到负手而立的灵智,顺着声音瞧去,只见这老儿眼中满是讥讽与不屑,冷着脸道:“我这茅屋虽不是九天宫阙,皇宫府邸,却也不是任何人能够来的。”

灵智一乐,笑道:“哟嗬,你好大的脾气?怎么着?以为自己懂点儿医术,别人就非得把你当菩萨一般供起来么?”他似乎嫌刺激得胡青牛不够,又望着常遇春道:“呵呵,蝶谷医仙!啧啧,原来所谓的医仙竟然是这么个德行。遇春啊,你先前可没跟我老人家说啊,否则我老人家无论如何也不会来的。”

常遇春闻言好生尴尬,胡青牛大怒,喝道:“哪里来的无知老儿,竟然在我蝴蝶谷撒野!”他被灵智的话语气得浑身发抖,就要上前动手。常遇春大急,他可是知道灵智的厉害,生怕胡青牛一个不小心触怒灵智,当下抢前一步,抱住胡青牛道:“师伯,师伯,暂且息怒。”说完,又噗通一声跪倒在灵智身前,求道:“前辈,我师伯历来就是这么个脾『性』,还望您老人家担待一二。”

灵智笑道:“起来起来,我老人家只不过看不惯他那个臭脾气,倒不会把他怎么样。”

胡青牛见状更怒,望着冷冷的道:“常遇春,你今日是特意来气我的不成?哼,我也不同你废话了,带着这些不相干的人退去罢,”说完,手一甩,就要送客。

常遇春跪在地下,连连磕头,忙将如何保护周子旺的儿子逃命,如何为蒙古官兵追捕而得灵智相救等情说了,最后说道:“弟子蒙这位老前辈救了『性』命,又不辞辛劳一路护送,还请师伯先行息怒。”

胡青牛听到这里,心意稍动,已经知道灵智为何出言讥讽自己了,毕竟人家救了常遇春,又一路护送自此,自己事先态度不好,也难怪人家心中不快。不过他脾气执拗非常,哪肯轻易低头,冷冷的道:“哼,他救的是你,又不是救我?”

胡青牛话未说完,便被灵智笑着打断道:“我老人家听说有那么一个人,自己妹妹被人害了,不思报仇不说,反而当起了缩头乌龟,订下一个臭规矩,说什么决不为自居名门正派的侠义道疗伤治病。你们说说,这算不算自欺欺人?”

胡青牛闻言大颤,死死的盯着灵智道:“你到底是谁?”

灵智微微一笑道:“我老人家的名号,你还不配知道。嘿嘿,倘若你好言相对,我老人家或可给你指点一条明路,让你报仇有望。可你却偏偏倔得同一头大水牛一般,唉,我老人家心中不爽快,所以也只有让你陪着一起不爽快咯。”

胡青牛一张脸一下子涨得通红,跟着转为煞白,如此变幻数次,忽然双眉竖起,怒气勃发,尖声道:“哼,就算我自欺欺人便怎样了?又干你什么事?我身为明教中人,凭什么要给那些名门正派的伪君子疗伤治病?”

灵智见他眼中一片哀怒之『色』,知他心结所在,也没了逗弄他的心思,轻轻一叹,道:“医治之术,阙而弗论,吁可怪也。嗟乎!深乖圣贤之本意!你既自号‘医仙’,想必也读过不少医书典籍,当可知医者父母心这一道理。”

胡青牛默然,灵智又道:“说你倔你还不承认。凭你的医术,若是肯替几个武功厉害之人治病疗伤,说不定早已大仇得报,又何必等到今日?”

胡青牛怒道:“那人是一派掌门,本就武功高强,派中好手众多,为人又阴险毒辣得紧,又有几人敢同他作对?”

听到这里,常遇春已大概听明白了,虽不知灵智为何知道得如此详细,却也知道了自家师伯有一个武功高强的大仇人,当下跪倒在地道:“师伯,那人是谁?弟子有生之年定要手刃此人替您报仇。”

胡青牛虽然心中对常遇春的一片孝心颇为感动,嘴上却道:“哼,你替我报仇?以你那三脚猫似的武功么?别说是你,便是咱们明教,真个要对付那人,也不容易。”

常遇春好生尴尬,忽然茅屋外面传来一个声音道:“我说你这头倔牛,怎的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那人是谁?只管告诉我,和尚替你报仇。”只见一名作和尚打扮的人扶着一名四十岁左右的汉子跌跌撞撞的走进茅屋。

胡青牛一怔,道:“彭和尚,你怎么了来了?”他上下打量了彭玉莹两眼,见他左腿、右肩之上隐隐渗出血迹,嘴角发青,先是受伤不小,冷哼一声道:“以你的武功,怎么也弄得如此狼狈?”他适才被灵智教训一顿,已然明白这些年的做法错了,跟着听到彭玉莹说要帮自己报仇,他知对方武功胜过自己百倍,五散人更是同气连枝,闻言大是意动。是以言语之间虽仍免不了冷冷淡淡,手上却热切得多,一边示意常遇春接过彭玉莹扶着的大汉,一边拿『药』替他包扎。

彭玉莹笑道:“和尚我半道上见到几人围攻白坛主,将他打得身受重伤。我彭和尚莫说跟他颇有渊源,便毫无干连,也不能见死不救。所以抢上前去从几人手中救走白坛主,将他藏在一处。谁知那几人狗鼻子也真灵,竟然将和尚我堵在半道上。一时不备,这才中了他们的诡计。”

胡青牛撇了一眼那面『色』苍白的汉子,认得他是天鹰教在王盘山仅得安然生还的玄武坛坛主白龟寿,道:“这些年来各帮派和天鹰教争斗不休,为的便是要白龟寿吐『露』谢狮王的踪迹。可是之前不是说那张翠山与殷素素已经回来了,此时也已真相大白了么?怎的还有人来找白坛主的麻烦?”

彭玉莹怒道:“他妈的,说起这个来和尚我就有气。谢狮王之事明明已经告一段落了,就连少林、峨嵋、昆仑、崆峒等名门大派也联合说了这事背后乃是元庭的算计。偏偏还有那么多的笨蛋,忍不住贪欲之念,要『逼』问狮王的下落。他们不敢上武当山找张翠山夫『妇』的麻烦,却捡白坛主这个软柿子来捏。哎呦?你轻点?轻点。”他一激动,触动了腿上伤势,疼得他龇牙咧嘴。

胡青牛诧异的问道:“如此说来,伤你的这些人都是一些下九流的人物咯?凭你的武功,居然还受伤,嘿嘿,彭和尚,我看你是越活越回去了。”

彭玉莹大怒道:“你懂什么?若非和尚我十几年前立下誓言,从此不再杀生,凭那帮瘪三,也能伤到我。”他说道这里,白龟寿已悠悠转醒,帮忙辩解道:“若非在下拖累,彭大师一边照顾在下,一边抵挡那丁敏君的剑招,又怎会中的别人的暗器?咳咳?”

灵智原本听彭玉莹说起这当中的缘由,正自思索间,忽然听他提起十几年前立下的誓言,眼中掠过一丝赞赏,跟着又听白龟寿提起“丁敏君”这个名字,心中一动,问道:“丁敏君?可是峨嵋派的?她为何会跟你们打起来?”

彭玉莹眼中闪过一抹憋屈,解释道:“原本她倒不是冲咱们来的,而是跟另一名峨嵋派弟子在交手。谁知她二人的谈话被咱们听去了,那姓丁的竟然要杀咱们灭口。”灵智眼中闪过了然之『色』,他猜测此时丁敏君只怕已经发现了纪晓芙替杨逍生下孩子的事情了,也是彭玉莹运气差,此事关乎峨嵋派的名声,自然不容走漏一丝风声。

彭玉莹还欲说话,外面传来一声娇叱:“臭和尚,还不出来受死?”彭玉莹面『色』一变,道:“不好,她竟然追来了。”

胡青牛几欲抓狂,今日接二连三的有人闯入蝴蝶谷中,让一贯喜静的他如何不怒?瞧这情形,追来之人只怕是峨嵋派丁敏君。若是平时,有彭玉莹在,自不会怕她。然如今他既已受伤,又是被丁敏君一路追到此处,纵然师侄常遇春有几分本事,又如何是她的对手?一时间,胡青牛脸『色』变幻不定。

这时,门外又一个声音道:“师姐,咱们真的要杀了他么?他可是明教五散人之一?”

丁敏君怒道:“闭嘴,不杀了他,难道你想你的事情被他宣扬得天下皆知么?哼,你可以不要脸,但是咱们峨嵋派的脸却不能丢。”先前那道声音被她一呛,嘎然而止。

灵智眉头一皱,彭玉莹豁然站起,撑着走出门外,望着二人道:“怎么?你们当真要赶尽杀绝么?”

灵智等人跟着走出门外,瞧着二人,均作俗家装扮,一个身着紫裙,一个身穿纯白衫子。穿紫『色』裙子那个,生得花容月貌,眉宇间却颇有坚毅之『色』。另外那个虽非绝『色』,却也颇有姿容,面目俊俏,颇有楚楚之致,只是颧骨微高,眉宇间尽是狠辣愤恨之『色』,破坏了这一份和谐。

丁敏君厉声道:“彭玉莹,自古正邪不两立。你既伤了海沙派的几位大哥,便留下『性』命罢。”

彭玉莹仰天笑道:“丁敏君,咱们名人不说暗话,你要杀我,当中是因为我伤了海沙派之人么?嘿嘿,峨嵋派自贵派祖师郭襄创派以来,立下好大的名声。便是令师灭绝师太,虽然心狠手辣,却不乏一派宗师气度。却不知,峨嵋派竟然出了你这个人物,『逼』迫自家师妹,让出掌门大位,当真是了不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