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科举公平的前提下,就不能在以后的过程当中有差别么?这就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只要司马季以及全体宗室同意,就会有不断的底层读书人超过现在的士族高门。两人同时从县令做起,但一个人就可以升迁的很快,这都取决于当权者选择。
只要开科取士第一步踏出去,司马季就有把握让士族高门慢慢衰弱,这其中的道理斯大林曾经的一句话说的很明白,“投票者什么都决定不了,记票者决定一切。”宗室就是这个记票者,不管你投票投出来什么样的结果,最终都取决于司马季采信什么结果,这个结果如果对大晋帝国不利,他就是假的。
考试公平不代表升迁就公平,毕竟科举只是提出一个底限而不是一个上限。
有赖于司马氏的传统,司马季只是说了一些其中的关键之处,在场诸王一下子就明白如何操作,开科取士必须保证公平,然而这只是进入官场的开始,只要他们在座的人愿意扶持,出身底层的官员就可以走在士族前面,二三十年不见效果,只要保持做以后迟早会把士族高门替换掉。
开科取士绝对可以称得上是历史上的壮举,虽然它开始出现的时候象征意义绝对大于实际意义,终隋唐一代它的意义也并不大,是宋朝大规模推广科举的建立,但唐朝三百年的发展,最终还是让出身平民的人慢慢和士族高门站在了一个起跑线。
虽然这个天下有人出生就站在了终点线,可考试还是给你了接近终点线的机会。后世各国考试已经变得世界共用,足以证明科举制度的成功。
“我大晋数千万的人口,一旦开科取士,相信读书将会成为整个天下的潮流,就算是他们买不起纸笔,也会努力的学习。所以在本王眼中,开科取士就是要开源,如果它不开源就是死水一潭。”司马季指出科举体系的五个阶段,“我们不但要考一两种学说,而是要随着进入会试、殿试需要的知识越来越多,各家各派的学识都要考,越往后越难,想要一步登天就拿出来真材实料,我们大晋不需要庸才,如此多的人口官位有限,我们一定要考死他们才行,一家的经典太少了,诸王说对不对?”
司马季一副养猪场思维的高高在上,意思简单的很,必须要让俊才费心尽力,花费时间和金钱才有叫本王爸爸的机会。
司马季开科取士,但一副视天下读书人为草芥的样子,让这些宗室诸王哄然大笑。整个燕王府都弥漫着一种鲜活的气氛。
“不错,开源学术,一个人的精力最终有限,把各家各派的经典全部学完也需要时间,燕王所说越到后来越要加大难度,真是妙计。”武陵王司马禧哈哈大笑道,“等到他们终于可以步入官场,在一步一步的晋升,到了执掌大权的时候已经垂垂老矣,如何能对我们宗室产生威胁。”
“这是自然的,开科取士必须要开源,法家一家不够就加儒学,儒学不够就加玄学,甚至以后要是出现了什么新学说,都可以加入进去。我们这些宗室大可以等着这些俊才,从海量的竞争者当中脱颖而出。”司马季很是自得的看着这些藩王道,“这样我司马氏的天下,才可以高枕无忧,辅以南进开战,夺得足够的土地,只要有土地百姓便不会造反,只要咱们到时候多多关注一下人多地少的问题,本王看啊,稳坐天下五百年轻而易举。”
“本王看燕王此计要是成功,五百年都说少了,周天子的八百年江山都不是不可能。”梁王拿起了一酒盏大喊道,“痛快,有燕王坐镇,谁敢和我们宗室作对?本王敬燕王一杯。”
“敬燕王……”所有在场的宗室诸王拿起酒盏对着司马季,齐声道,“干……”
“干,这个天下是我们的,诸王随意……”司马季一副当之无愧的模样拿起来酒盏道。
在司马季看来开科取士要是不开源的话,朝廷为了省事,一定会落入后世那种选题越来越狭窄的境地。儒家本身只不过是一派之言,各种经典加起来也不多。四书五经的内容就更少了,后世直接八股取士,导致一个读书人一辈子就学这么一点东西,简直浪费一个人的潜力。
说实话一个人如果学的知识,都是源自于几千年前的人着书立说,这本身就是问题,八股取士的治下的儒学,并不比后世人嘲笑的和平教徒要强到那里去。和平教徒是抱着一千多年前的古兰经说话,八股取士的读书人抱着两千多年前的四书五经说话,大哥别说二哥,都是一套货色。
所以司马季手中推出来的开科取士,从刚开始就必须是开源的,可能最为开始的时候困难很大,但只要源头以开源出现在这个世界,以后的好处只会越来越多。就如同开源的安卓最终将远远比自己强大的苹果系统挤成了少数派。
“既然大家都已经同意了,这件事就这么定了,本王觉得这就是一个太平盛世,今日诸王在此尽可随意,为太平盛世满饮此杯,来人,去皇宫面见天子,让中宫写一张圣旨出来昭告天下。”司马季对着门外的亲卫挥手示意道。
开科取士迅速就从京师朝着四方州郡蔓延,虽然还没有具体的日期,但对于有志仕途者,总算是出现了一个念想,这还出现了一个后果,司马季一直以来没有最差只有更差的名声,终于有了由红转白的趋势,这简直就是意外之喜。
就在有人因为善政弹冠相庆的时候,首先掀起来江南民变的张昌一干叛贼被押解到了京师,等待行刑,不过心情不美丽的人也有,新野王司马歆就是其中之一。
直接被司马季削成了食邑万户,原来的待遇被削减了一半,直到被命令监刑的时候仍然闷闷不乐,一来此的梁王司马喜安慰道,“新野王不要挂怀,想想你和司马颖眉来眼去,燕王不杀你就不错了,看看诛杀长沙王的东海王的下场?再者你差点就丢了荆州。”
“难道江南的险情是是本王无能么?”司马歆歪着脖子不服的反问道。
梁王司马喜坐直身体,一副这还用说的表情,你能够避免被燕王斩首,全凭自己无能,你要是有三分能力还和司马颖暗通沟渠,司马越就是你的下场。
“燕王到了!”不远处的武陵王轻声地提醒着,司马季的马车已经出现在众人面前,下车之后司马季示意不必多礼,深深地看了一眼司马歆,随后转头看着数十人的叛贼,冷声道,“叛贼张昌祸乱滔天,所过之处血流成河,百姓流离失所,天子极为震怒,本人以及部下全部凌迟处死,以儆效尤。”
这是几十条任命,在场的宗室无不对司马季的心狠手辣感到惧怕。一次凌迟这么多人,似乎从未见过。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将要被凌迟的张昌高声咒骂,看着一群王侯当中最为显眼的司马季,“晋室不公,才会有人造反。”
“凌迟你是你造反的代价,本王从来没说不可以造反。”司马季看着垂死挣扎的张昌,一挥手对着附近的军士喝问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有!”一众甲士纷纷下跪大声高呼道。
“行刑!”司马季毫不犹豫的下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