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燕王都已经决定了,就由新罗来担任这个妖邪。这就不是几个傀儡首领的脑袋能解决问题了,干掉新罗燕王算是给了京师一个交代,同时也是让贾南风知道,这个妖邪已经被铲除,一举数得的后续,就用这么几颗脑袋就收买了?是不是便宜了一点?
虽说这么想,司马季却没有马上拒绝,而是患上了一副和善的面孔,详细的和来使商谈起来了什么时候朝贡,什么时候展开贸易,甚至还要做新罗和大晋之间的桥梁,准备替新罗王讨一个郡王之类的名头。
“要是新罗王表现出来诚意的话,其实和平共处乃是福气。”司马季虚情假意的开口,将司马氏口蜜腹剑的本质发挥到了极限,“我上国地大物博无所不有,区区蛮夷小邦,值得我们兴师动众么?相信使者也能明白这一点。”
燕王一张嘴就是我大晋自有国情在此的口吻,带着士族的高等一等,对着来使开始洗脑。
这话司马季自己不相信的,甚至整个朝堂都没人相信,这不是因为晋朝玄学盛行,所以口中清谈,实际上不屑一顾的环境。而是因为各朝各代都是如此,朝堂当然希望底层百姓安于现状,所以想办法让底层百姓成为顺民。
各朝各代其实都算是做的成功,不过不代表朝中大臣也是如此,百姓老实本分、尊重皇权,朝中大臣、士族勋贵就要各个做圣人么?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带方郡为何要和百济勾勾搭搭?乐浪郡为何东瀛部落不清不楚?
还不是因为他们那套理论只希望百姓相信,而自己绝对是不屑一顾么?
“小人明白,明白!”使者连连作揖,一见到司马季这副样子简直要心花怒放,如果大晋就此退兵,相信他一定会成为新罗王的心腹大臣,荣华富贵就指日可待。
你也真是年轻!司马季心中乐开了话,这些来到京师朝贡过的使者,沿途所见都是百姓的生活,迎接的官员都是说官话。这样他们来到大晋,怎么可能识破士族吃人不吐骨头的真面目呢,真以为朝堂和百姓一样?
燕王似乎对来使的态度十分满意,收起獠牙一副礼贤下士之态,今天这场戏要是演好了,说不定可以减少战争的代价,吩咐准备美酒好菜,燕王客串了一把太常寺卿,准备好好和新罗王派来的来使过过招。
酒足饭饱司马季还把自己的腰刀解下来,让使者带回去送给新罗王,这在古代已经算是很高的礼节,对于这些目前还停留在春秋时期的首领,意义更是显得无比重大。最后将使者礼送回去,并且还要表示希望和新罗王见一面。
“殿下,用的着将自己的佩刀送给一个蛮夷首领么?”等到新罗使者离开,张达忍不住走进来道,“就算是不直接开战,现在的形势完全可以『逼』迫对方签订城下之盟,现在这样礼遇,让张达有些不明白了。”
司马季脸『色』都快扭曲了,这个榆木脑袋要是在不开窍,他很怀疑以后能不能担当大任。上次的洗脑效果不是不错么,怎么效果只能继续半个月?要不要补课?
掐着腰一脸心累的司马季,一副我快放弃你的样子,叹息着开口,“谁说我要『逼』迫对方签订城下之盟了?不管什么盟,那都是废纸一张,有效期有没有一年都值得怀疑,不灭了新罗本王会回去?还城下之盟,签个屁。”
“那殿下的佩刀?”张达被一顿劈头盖脸的教育,一下子声音就小了不少。
“佩刀就是一块铁,你想要啊,回去我给你一百把,你晚上抱着佩刀睡觉吧,要不我把你的老婆转嫁给别人?”司马季直接抢白给张达一顿臭骂,“送出去一块铁,新罗王要是觉得得到礼遇出城,这比什么都有用,我看送的还不够,新罗使者要是还敢来,本王还准备下本好好给他一点值钱的物件。”
张达都被司马季一顿喷喷懵了,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疑问道,“殿下是要诱捕新罗王,这样看来是张达愚钝了。”
“新罗王要是和你一样愚钝,本王的计划还真有成功的把握。”司马季一副我心累的样子,真是一句话不想多说了,还『逼』迫对方签订城下之盟?真是笑话。
在同伴被西口洗礼的时候,李山不动神『色』的后退两步,并不准备和朝夕相处的好同僚、好兄弟、好伙伴分担火力,等到司马季的语态稍缓才道,“可是殿下,如果到时候出尔反尔的话,诱杀新罗王,会不会对殿下的名声不利。”
“名声那个东西?有什么用?如果本王的名声能换回几千将士的生命,这种名声本王可以卖出去,就看谁开的起价了?不过么,得加钱。”司马季打了一个哈欠,对此不屑一顾的道,他出生的家族有名声么?
司马季就算是骗了新罗王又怎么样?谁知道?史书里面只会记载新罗王狡猾残忍,出尔反尔,燕王屡次警告不得不采取下策,整个计划布置缜密,体现了高超的谋略,至于其他事情一概不写。
很快司马季就下令解除了对金山城的包围,至少在明面上,新罗百姓出城不会受到生命威胁,做戏就要做全套,到时候下令进攻也就是一道命令的事情。
来而不往非礼也,司马季从随军司马里面挑选出来了一个看起来正直的人,让他去金山城之内带上准备的礼物,送给新罗王。
这个随军司马是经过精挑细选的,并不是一个智谋高超之辈,而是一个真正的榆木疙瘩,真的以为自己是在做和平共处的使者,接到命令之后在青史留名的激励下,认为自己可以和蔺相如相提并论,抖擞精神的出发,对着燕王再三保证一定要完成使命。
“真是一个老实人,骗他还有点于心不忍。”司马季看着这名故意挑选出来的使者,心中产生了这名一点点愧疚,可没办法,就算是再优秀的说客,怎么也不会比得上,一个本身也在局中的棋子来的实在,既然掩藏的再严密都可能被看穿,那只能不掩藏连自己人都骗了。
旁晚时候随军司马回到晋军大营,眉飞『色』舞的表示见面十分成功,司马季满意的点头,觉得应该再来一次,开口道,“本王准备给京师奏疏,要为新罗王请一道册封诏书,如果合适的话,秋季就可以退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