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来龙门客栈,陆恒怎会不知这里有*屏蔽的关键字*剔骨的厨师刁不遇呢?
此人一手通过常年宰杀肥羊练就的刀法,能在原版剧情中一出手就将曹少钦半个身子都剔成骨架,如此恐怖威力,陆恒怎能不防?
况且,陆恒乃是化劲宗师,对于气血的感知力本就超强,刁不遇之前一直在地下潜伏,若不是因为此人似乎察觉到陆恒一直在尝试锁定他,一直不停转换方位,陆恒早就一刀『插』下去结果了他。
所以在此人破地而出之前,陆恒就已经做出了反应。
他立刻又踢起地上一把刀,将刀尖向下一指,正好直对刁不遇即将窜出来的位置,只要刁不遇出来,立刻就会被一刀从头顶攮进去。
可惜,此人的武功意境和内家拳秋风未动蝉先觉的危险预知能力有异曲同工之妙。就在他破地而出的那一瞬间,他竟强行转换身形方位,横挪出一尺的距离,让陆恒的守株待兔做了无用功。
对于这一点,陆恒并没有过多惊奇,其实在来到这个位面的时候,他就曾想到过刁不遇会有这种感知危险的能力。
如果要用一个词来准确形容刁不遇的武功,无疑就是“庖丁解牛”这四个字。庖丁解牛的技艺,已经是接触到炼神的功夫了。
战国时期,有一个名为“丁”的厨子为梁惠王演示自己的解牛绝技,其技巧之纯熟,动作之优美神乎其神,几近于道,让梁惠王惊呼:“技盖至此乎!”
庖丁为梁惠王讲解,说自己已经脱离了技艺的范畴,进入了“道”的境界。
接着他讲述了自己“道”境的三个阶段。
第一个阶段,是“所见无非牛者”;第二个阶段就到了“未尝见全牛”的境界;第三个阶段,庖丁已经到了“以神遇而不以目视,官知止而神欲行”的境界,也就是技艺通神的境界。
到了这一境界,庖丁的刀用了十九年,但刀刃还是和新的一样锋利。
为什么会这样?
因为纯属的技艺和以神御刀的境界,已经让他解牛的功夫不比吹掉一点灰尘多费多少力气了。
刁不遇的刀法,正是和庖丁一样的刀法。
只不过庖丁宰的是牛,刁不遇宰的是人。
庖丁用了十九年,才达到以神御刀的境界;十九年来,他不知杀了多少牛。
刁不遇呢?
他练就如此神奇技艺,他到底剥了多少人的皮?剔了多少人的骨?又将多少人的血肉剁成馅子呢?
很可惜,这样的刀法练到再高深,也不过还是一个厨子而已。
无论是武功还是内家拳,其每招每式,不是为了防守,就是为了*屏蔽的关键字*。可刁不遇的刀法,只有一个作用——
那就是削肉剔骨!
他的武功没有防守,所以在原版剧情中,哪怕他将曹少钦削成了半个骨头架子,却依然轻易被曹少钦所伤。
这根本不是*屏蔽的关键字*的功夫,否则以刁不遇那神出鬼没的身法速度,再加上这样神奇的刀法,如果一出来就直奔要害,曹少钦连出刀的机会都不会有。
而且如果他没有偷袭,而是正面对敌,他也不会有机会贴近曹少钦的身体。这手削肉剔骨的刀法,自然也就没了发挥的余地。
所以当刁不遇对上有了防备的陆恒,别看他把一把剔骨刀挥舞得泼墨不进,漫天刀影,其实,根本没什么作用。
因为每当他要靠近陆恒时,陆恒的刀尖就会提前等着他。
速度再快,不能靠近敌人,就伤不了人。
反倒是陆恒,只要被他寻到破绽缝隙,就迅速一刀过去,在刁不遇身上划一道血口子。
结果现场的景象就是,刁不遇身形如鬼魅,围着陆恒一通猛攻,但见漫天刀影,声势骇人。
而被困中间的陆恒就像是一个随意作画的画家,以刀为笔,随意点、刺、划、横、挑。每一刀挥出,或者迫使刁不遇改变方位,或者就在其身上划出一道血印。
久攻不下,刁不遇气得哇哇大叫,攻势更猛,同时嘴里呜哇迅速说着土话:“我挖你的双眼,叫你看不见;剥你的皮,叫你没衣穿;斩你的头,叫你看不到明天……”
锵锵锵!
疾风骤雨般的刀光,依然被陆恒抵挡在周身二尺之外,不得寸进。
而另一边,一直未曾动手的邱莫言和细雨二人见到如此情景,也各自都松了口气。
刚才刁不遇从地下窜出来时,让他们着实出了一身冷汗,那漫天刀影,换了她们任何一人,都自忖绝抵挡不住。
可没想到,陆恒的应付却游刃有余。这让他们对陆恒的武功,再度有了更直观的了解。
另一边的金镶玉见自己『色』诱吸引陆恒,都没能使刁不遇的偷袭建功,一颗心顿时沉到了谷底。
事到如今,她知道事情无论如何也不能善了,所以也真的不顾一切,从后腰拔出一把柳叶刀,咬牙向陆恒急急飞掠而来,口中大喝:“我草拟爹的,老娘跟你拼了!”
“妖女,受死!”两眼放光的铁竹和路虎挡住了她的去路。
“滚开!”
金镶玉随手一展腰带,一排柳叶镖“嗖嗖嗖”激『射』而来,铁、陆二人忙闪身就躲,铁竹躲过飞镖,立刻再度扑上来和金镶玉打成一团,但陆虎就没那么好运了,被两只飞镖扎进了前胸,顿时血流如注。
“你搞什么?怎么这么没用?”铁竹一边和金镶玉缠斗一边没好气叫道。
陆虎封住自己的『穴』道,止住血流,脸上闪过一丝羞恼,道:“特『奶』『奶』得,都怪这妖女,两个灯笼太晃眼!杀!”
陆虎重新加入战团。
另一边,陆恒和刁不遇胜负已分。
在被划了几十道伤口后,刁不遇的速度终于慢了下来。陆恒抓住一个破绽,一刀将其劈成了两半!
金镶玉那边见刁不遇身死,已经彻底绝望了,心如死灰之下,被陆虎抓住机会一刀砍在前胸。
“呃啊!”金镶玉发出凄厉痛苦的惨叫,扑倒在血泊之中。
陆虎还要追上前去补一刀,却被铁竹拦住,示意他给陆恒让开路。
陆恒走到金镶玉跟前时,被金镶玉一把抱住了脚。
“我现在的样子,是不是很难看?”金镶玉惨笑着问他。
陆恒点了点头:“丑爆了。”
“能、能不能让我走得漂亮些?”金镶玉哀求道。
她没有求陆恒饶过自己,自从踏上这个江湖那天起,她就知道迟早有这么一天。
换了是自己,她也不会饶过陆恒。
江湖,不就是你死我活么?
“不会有人再看你了。”陆恒缓缓道。
金镶玉顿时浑身如遭雷金,她的目光缓缓环视一周,却发现原先那些一看到她就恨不得把眼珠子都瞪出来的官兵和江湖人,此刻竟纷纷躲避着她的目光,根本不敢看她。
尤其是和她曾几度云雨的千户,更是恨不得把头埋到胸腔里,生怕受到她牵连。
就连侥幸活下来的掌柜常三两,也只是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咯咯咯……”金镶玉突然笑了起来,两行泪水瞬间滑落下来。
“原来是这样子啊……”她喃喃地道,挣扎着扯过一边被鲜血浸泡的一块血布,盖住自己的身子,缓缓闭上了眼睛。
她已没有任何留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