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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元懿投奔宁王, 霍家气氛好似有些不同寻常, 大房与二房之间的气氛好似有几分微妙, 府中私底下甚至传言,此番绝非像表面上那般,乃大公子与二公子二人之间的意见不合,而是整个大房与二房之间的不合, 两房政见不合,长此以往, 最终, 会不会闹到分家的地步?

国公爷掌管着陛下的御林军, 守护着陛下,甚至整个皇宫的安危, 倘若, 国公爷在此番夺嫡大战中,公然站队的话,那么, 上位者又该如何作想?

而正在这紧要关头时,皇上忽然下令,准许太子入朝堂听政,这一举动如此突然,一时震惊整个朝堂。

原来太子殿下一出生便被预测出命中带煞,他出生当年, 南边突降瘟疫, 北边异族入侵, 京城连绵大雨两月不断,诺大的倾盆大雨仿佛要淹了整个皇城,更有甚者传闻,南边某个县城六月飞雪,腊月酷热,在这一年以内,整个大俞各种异样诡异之事动『乱』不断,弄得人心惶惶,民不聊生。

而宫中的诡谲灵异之事儿更是层出不穷,夜里听到鬼哭,有人突然暴毙,有人突然疯癫,尤其,以太子宫殿发生的最多,太子出生不过半年,整个宫殿里的人死的死,疯的疯,不下十人,尤其,自太子诞下后,皇后娘娘身子一日虚过一日,在太子九岁那年,突然暴毙宫中,同年,陛下身子也突然不好,于朝堂晕厥,一夜之间大病不起,关键是,找不到任何病因,直到,太子被幽静东宫,病情这才好转。

于是,太子命中带煞,克父克母的传闻不胫而走,惹得整个朝堂惊颤,众大臣纷纷上表,废黜太子,以安抚臣民,太子乃陛下最疼爱的嫡长子,一出生就被立为太子,对其宠爱,不语言表,终究于心不忍,最终将太子长久幽闭东宫,这十余年中,除了太子胞妹九公主殿下,及其伴读霍家大公子,余下所有人未曾再见过太子殿下,渐渐的,便将其彻底遗忘,直至,太子及冠那年,每月可出东宫面圣一回,才开始渐渐走出众人的视线。

如今,太子忽然被准许入主朝堂,太子乃东宫之主,未来的储君,便势单力薄,终究占了一个名正言顺,于是,整个朝堂的局势,至此,正式拉开了序幕。

***

庙堂于纪鸢而言,似乎甚远,于她这么小小的妾氏,似乎无任何关联,可是,实际却又极近,因为,整个霍家置身其中,包括霍元擎。

自从太子被准许入朝堂后,霍元擎便慢慢的忙活起来了,只因,太子似乎只与霍元擎一人亲近,这十多年来,除了陛下,九公主殿下,还有圣上,似乎,便再也未曾接触过任何人了,于是,陛下便毫不犹豫的将霍元擎指给了太子殿下,让霍元擎领着太子在宫中一道参政一道办公,一道外出体察民情,适应这宫里宫外的生活。

于是,最近这一整个月里,霍元擎俨然变成了太子殿下的私有物呢,大部分时间都在宫中与那太子殿下同吃同住,连纪鸢都有好些日子未曾瞧见过了。

起初那几日,纪鸢只觉得松快,她终于又恢复了自由自在的生活了,每日只需到长公主院子走一遭,余下的日子,爱吃吃,爱喝喝,爱睡睡,清闲自在得紧。

可是,没过几日,便隐隐觉得有些无趣了起来。

尤其,前几日一连着下了几日的雨,天气渐渐转凉,尤其,有一晚还雷声震震,纪鸢并不是个胆小的,以前住在筑奚小筑那么个小破院里,大半夜睡着睡着,屋顶还曾渗过雨了,压根没有丝毫惧意,可是,如今不知怎么了,缩在被子,翻来覆去的如何都睡不着,看着窗外外头树影摇曳,隐隐觉得瘆得慌,只想着,若是霍元擎在,她保管会睡得踏实。

日子一久了,纪鸢渐渐有些想念起了那霍元擎的好来了,觉得,成天在跟前晃,虽然有些烦人,但是,渐渐适应了,也没那么难挨,如今,大半个月未见到人影,想说个什么话,都无人说起,只觉得整个人跟天气一道,都隐隐快要颓废了。

尤其第二日,转眼,天气一放晴,瞿老太太便又领着魏家姑娘登门看望了。

近来,那魏姑娘往府上走得勤,府中有些传闻,只道是老夫人似乎瞧中了魏姑娘,想要将魏姑娘说给霍家大公子为妻。

如今朝堂局势不明,霍家已然如日中天,再往上啊,就得要顶着了天了,老夫人虽多年不问世事,可是霍家这半百年以来,皆是由她亲手『操』持着,越来越显赫昌盛,可见是个胸有丘壑的。

这霍元擎的亲事非同寻常,不比其它几个,他是霍家长房长孙,将来霍家的承袭人,自是马虎不得。

可是,这如今朝堂之上,诡谲不明,焉知哪个慧眼独具,在夺嫡这条道路上安然走到最后,这亲家联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偏生恰逢赶在了这个时候,不仅仅是要选个合适的姑娘,更是得选个干干净净的家世,不然,焉知是福是祸了,最保守的,或许,是待那天下大定之后,方能踏踏实实的挑选,可是,这天下定,又岂是一朝一夕能够平定得了的,世人等得,她这个老婆子却压根等不得了。

选贤不选贵,选家世平平不选高门,是老太太思来想去后,最终的准则,又加之魏家那丫头成日在她眼皮子底下晃『荡』,便将其优先考虑了。

老夫人是何想法,纪鸢自是不知,她只知,早晚有一日,这大房,会有女主人入住,于是,原本的思念,在这几日肆意传闻中,稍稍淡了些。

***

九月的最后一日,是嬷嬷的寿辰,六十九岁寿辰,不知不觉间,嬷嬷已然到了这般岁数了。

纪鸢微微有些感慨。

嬷嬷如今的身子,已经大不如前,尤其,自从她入住大房后,就鲜少回去探望,纪鸢隐隐有些愧疚。

这日,天一亮,纪鸢便早早起了,由菱儿伺候着,打扮得光鲜亮丽的,菱儿给她戴首饰的时候,纪鸢忽而想起当初她入大房时,嬷嬷送给她的礼,想了想,纪鸢便命菱儿将那个锁在匣子里的荷包寻了出来。

纪鸢解开荷包,将里头的东西拿了出来,是个寻常的长命锁,长命锁的纹路设计极为精湛,但是,除此以外,便再无任何寻常之处了。

纪鸢拿在手中,左瞧右瞧,寻找这个长命锁的奇特之处,按理说,此物乃是嬷嬷在她大婚那日所赠,该是十分珍贵稀罕的才是,纪鸢时常拿出来把玩,却见平平常常的,没什么特别的,她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菱儿见了,只捂嘴笑道:“定是嬷嬷目光长远,给小主子备着的,主子,您得加把力气,好让嬷嬷了了这份愿。”

纪鸢瞪了菱儿一眼,只将长命锁锁上了,将这个荷包取了塞了几瓣干花及香料,戴在了身上,这才去了竹奚小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