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餐是霍莉夫人准备的,除了烤面包外,有炸鱼干、豌豆煮羊羔肉、以及切成片的熏肉。
阮绵绵拿起烤面包看了看,表面一层已经被靠得发黑,明显是烤焦了。
她面无表情地将烤焦的表层撕掉,咬了口里面的面包,皱眉问道:“夫人,你往面粉里面放了多少盐?”
霍莉夫人很意外:“盐?我记得只放了白糖呀!”
阮绵绵放下面包,喝了口水,把嘴里那股子齁咸给压下去,目光扫过那盘被炸焦了的小鱼干,鱼干被炸得时间太长,已经变黑乎乎,碰一下就能掉下黑色的碎屑,像是一堆黑炭。
她看向旁边那一大碗黏黏糊糊的奇怪东西:“这是什么?”
霍莉夫人忙道:“是豌豆煮羊羔肉。”
阮绵绵用汤勺舀了下,发现食材全都被煮烂了,变成了糊状物,黄黄绿绿的颜色,让人很容易联想到不好的东西上面。
她问:“你煮了多久?”
“没多久,也就两个多小时,只是火有点大,所以煮得太烂了些,但是没关系,煮烂一点更容易入味。”
阮绵绵放下汤勺,又看向最后的熏肉。
因为熏肉本就是熟食,不需要过多加工,只要用热水过一遍,再切成被薄片装盘就行了,所以它成了桌上看上去唯一能入口的食物。
阮绵绵将熏肉端到自己和辛德瑞拉的面前,然后对霍莉夫人和玛丽说道。
“你们把这些东西端到厨房里面去吃吧,记住,要全部吃光,一点都不准浪费,我等下会来检查的。”
说实话,霍莉夫人一点都不想吃那些看起来毫无食欲的食物,可这些东西是她亲手做出来的,她无法说不好,只能脸色苍白地端起烤面包和炸鱼干,玛丽端起那一大碗黏黏糊糊的豌豆煮羊羔肉,两人去了厨房用餐。
熏肉有点咸,干吃有点难受,阮绵绵不停地喝水,嘴里嘀咕:“希望明天是个好天气,我们得去市里多买些面包。”
辛德瑞拉站起身:“我去给你煮点粥吧。”
“别麻烦了,就这么凑合吃吧。”
然而辛德瑞拉却不愿意,他说:“我能做的不多,只能在吃食上面,尽量让你满意。”
他去了厨房,无视霍莉夫人母女的目光,动作麻利地点燃炉子,小米和燕麦加水,入锅慢慢地煮。
很快,锅里就飘散出燕麦独有的香味。
霍莉夫人和玛丽隔得近,被缠得直咽口水,相比之下,她们手里的烤面包简直就跟木炭似的,难以下咽。
玛丽忍不住问道:“能不能给我们也一碗燕麦粥?”
辛德瑞拉看了她们一眼:“抱歉,我只煮了两人份。”
言下之意就是没有别人的份。
玛丽有点生气,想要像以前那样责骂辛德瑞拉,可随她又想到了黑裙少女就在餐厅里,只要厨房里有点动静,黑裙少女立刻就能赶来。
玛丽害怕那个会使用巫术的黑裙少女。
她只能捏着烤焦了的面包,眼巴巴地看着辛德瑞拉端着两碗香喷喷热腾腾的燕麦粥往外走。
在双方擦肩而过的时候。
玛丽终于还是没能忍住心里的怨怼,压低声音,语气怨毒:“你别得意,爸爸很快就要回来了,他不会原谅你的做所作为!”
辛德瑞拉脚步一顿。
他看向玛丽那张因为怨恨而有些扭曲的面容,淡淡说道:“快点吃吧,等下你还得去劈柴。”
玛丽一噎。
等她好不容易找到话可以反驳的时候,辛德瑞拉已经走出厨房。
玛丽狠狠地骂了句脏话。
餐厅里面。
阮绵绵喝着香甜的燕麦粥,搭配切成薄片的熏肉,感觉美滋滋。
辛德瑞拉说:“以后还是让我来做饭吧。”
阮绵绵不乐意:“这些都是霍莉夫人和玛丽的工作,不用你管,你只要做你的大小姐就可以了。”
“可是,她们的厨艺无法让你满意。”
“厨艺这种东西,都是磨练出来的,多让她们练一练,自然就能做出美味的食物,”阮绵绵顿了顿,又觉得这样太过亏待自己的舌头,便又补充道,“明天咱们去市里多买些面包和熏肉,罐头也能买一些,那东西可以放很久,不容易坏。”
说实话,她不爱吃罐头。
可是跟霍莉夫人那糟糕的厨艺相比,罐头的味道明显更容易让人接受。
辛德瑞拉莞尔一笑:“好吧。”
他没有提父亲很快就要回来的事情。
他不希望因为这点小事打搅到少女的好心情。
吃饱喝足。
霍莉夫人收拾餐桌,清洗餐盘,打扫屋子,而玛丽则被派去后院劈柴。
她在捡柴的时候,为了图省事,捡的都是很大一根的树干,这样的柴禾无法被塞进灶炉,必须要劈成小块。
于是这也成了她的工作。
谁让她自称做不了精细活儿呢?那就只能做负责力气活儿了。
等玛丽劈好柴后,霍莉夫人烧了一大锅热水,因为辛德瑞拉和阮绵绵都表示想要洗个热水澡。
热水烧好后,被霍莉夫人一桶桶地提到盥洗室。
直到浴缸装满了热水,方才停止。
阮绵绵故意逗弄辛德瑞拉,热情地邀请对方一起泡澡。
辛德瑞拉满脸羞红地拒绝了。
没等她再开口,他就提着裙摆落荒而逃。
阮绵绵关上盥洗室的门,脱掉衣服,舒舒服服地泡了个热水澡。
她穿好衣服,用毛巾裹住湿漉漉的长发,走出盥洗室,并招呼霍莉夫人去清理盥洗室。
霍莉夫人也很想泡澡,可她明白,现在她已经不是曾经那个时刻都要保持体面和精致的贵妇人,现在的她,已经沦为女巫的仆人,女巫想让她干什么,她就得干什么,毫无反抗之力。
霍莉夫人拖着疲惫的身躯,将盥洗室清洗干净。
这座房子里共有两个盥洗室。
阮绵绵用的盥洗室位于一楼厨房旁边,还有个盥洗室在二楼的走道尽头。
她一边擦头发,一边沿着楼梯往上走。
来到二楼,发现盥洗室的门已经打开,里面空无一人,想必是辛德瑞拉已经泡完澡了。
于是阮绵绵又去卧室找人。
客卧的房门没有上锁,轻轻一推就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