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知道公司很困难,但是拿在手里的蛋糕就这样被分出去,我不甘心。”骆权舟说,“再坚持坚持,说不定柳暗花明,鄂市的房价等一等就起来了呢?”
“怎么起来?即便鄂市房价真的起来了,有人买得起吗?你要想鄂市的房价起来,现在就能做到,将房价直接抬高两倍,可有人买吗?”熊海峰有点着急,“银行给了还款期限,要再还不了钱,楼盘就要被他们拿去,还有拖欠工程款的问题,市里也有领导过来找你谈过话,你还想要拖到什么时候?”
骆权舟抽出一根烟,吸了两口,坐回到位置上,点了一下身前的报纸:“看到这篇报道没有?他们的售楼部都被人挤破了,怎么这样的好事就没发生在我们这里?”
报纸上是一则关于某地售楼部的新闻,买房子的人将售楼部挤满,因此还出现了『骚』动,京东警察过去维持秩序。
骆权舟羡慕的口水都要流出来。
这也是他舍不得将公司股份分出去的原因。
“鄂市就这么大的地方,消费水准就这个样子。”熊海峰说,“不然你以为哪还有我们公司发展下去的可能?报纸上的这个地方消费水准高,房价高,开发商赚钱,这都没错,但凭我们的关系能够在这样的地方拿到地,能够盖起楼吗?”
办公室楼下传来吵闹声了,熊海峰到窗口往下看了一下,回头跟骆权舟说:“看吧,讨薪的过来了,你拿什么给别人发工资?”
一根烟抽完,骆权舟抹了一下眼睛,转头看着熊海峰:“你在给苏醒打个电话,让他过来谈入股的事。”
“早同意不就完了,非得拖到现在,从年前拖到年后,一个多月的时间,还被市里点了名,公司的名称也败坏了。”熊海峰抱怨了一句,掏出手机给苏醒打了一个电话。
苏醒已经回了学校,在学校西边的小山丘上,看了一下电话号码,接了。
“不好意思。”熊海峰很客气,开口就道歉,“你现在能不能够再过来一趟?”
“不是已经没什么好谈的吗,我过去又有什么作用?”苏醒说。
“有的谈,能够谈。”熊海峰回头看了一下骆权舟,“姐夫同意了,答应你入股。”
苏醒笑了笑:“我现在突然不想入股了。”
熊海峰脸上的笑容一下凝固住:“为什么,你不是想要入股我们公司吗?怎么现在突然不想入股了,是不是因为刚才我姐夫说的那些话?还希望你能够多理解理解,这家公司是我姐夫一手撑起来的,他难免有不舍的情绪,所以才希望借钱让公司渡过难关,而不是入股不过现在公司真的是走不下去,他能够退一步答应你入股,这对你而言也是好事。”
“和一个没有诚信的人做生意,合作,我有点担心哪一天被人在背后捅一刀。”苏醒说,“所以入股的事情还是作罢,你们去找其他的人吧。”
“你等一会儿,先别挂断电话。”熊海峰急了,一手捂着手机,凑到骆权舟身边,“苏醒不同意了,他不想入股。”
“他不是一直就想入股吗?年前还和你商量这个事,年后也等着我们联系他,怎么现在反倒不想入股了?”骆权舟说。
下面的吵闹声还没有结束,拖了好几个月的工资,眼看着年都过完了工资还没有发,工人失去了耐心。
还有在哭,将花圈举到办公室楼下,在门前烧纸。
“老板,他们又过来了,我实在是顶不住了,他们说要是再不发工资就将屋里的东西拿走。”有员工上来向骆权舟汇报。
“你下去好好安抚他们,就说我是鄂市人,老家在鄂市,跑不了,欠他们的工资一定会还,公司暂时有困难,但是绝对不会拖欠他们的辛苦钱。”骆权舟挥了一下手,见员工还想要说话,声音加大了几分,“就这样下去跟他们说,工资我一定发给他们。”
下面传来打砸的声音,骆权舟又加了一句:“告诉他们,一个星期之内就将他们拖欠的工资还了。”
得到肯定的回复,员工这才下楼。
“这些人真的是鼠目寸光,就几个月的功夫都等不了。”骆权舟有点气急败坏,“我们这么大的一个公司,开发了好几个楼盘,就算发不了工资,我还能够用楼盘做抵押,非要闹到这个程度?又是花圈,又是烧纸,还打杂公司里的东西,等公司缓过这口气,他们别想再拿到活。”
“先等缓过这口气再说吧。”熊海峰忍不住埋怨,“我将苏醒都请过来了,你如果不谈借钱的事,只谈入股,这会儿就不会发生这些破事了,我们两个只能躲在这,连楼都不敢下。几个月的工资看着不多,可人家就指望这些工资交孩子的学费,拖的时间长了,人家肯定担心。”
“你把电话给我,我亲自跟苏醒说。”骆权舟从熊海峰手里接个电话,喂了一声,确定苏醒在听后,继续说,“我可以将公司20%的股权给你,但是我现在就要拿到资金,你有那么多钱吗?”
“20%的股权?”苏醒隔着电话都能够听到骆权舟那边的动静,“有人到你公司去闹事了吧?20%的股权太少了,我要百分之五十一的股权。”
“这么多?”骆权舟感觉被敲诈了,“你胃口太大了一些,再说这么多股权你能够吃得下去?我公司现在虽然遇到自己的困难,但楼盘在那,那都是钱,你想要占一半以上的股权,也得有那么多资金才行。”
“资金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肯定有。”苏醒说,“一半以上的股权,这是继续谈下去的基础,你如果同意,我就将第一笔资金打进公司账户,第二笔资金也会在三个月后打进去,最终付出的资金肯定与你给出的股权等价,你如果不同意,那就挂电话。”
金源房地产公司开发的楼盘并不多,只有四处,规模也不大,苏醒『奶』茶店的生意,加上学校食堂,再有酒楼的生意,以及在周富贵那投的资金,分批将钱打到骆权舟公司的账户里没有太大的困难。
苏醒掌握主动,骆权舟处在被动位置,公司的价值再往下压一压也不是没可能。
没有流动资金,骆权舟可能马上就要完蛋,之前的硬气,不过是垂死挣扎,报纸上的新闻给了他起死回生的错觉。
在鄂市没人愿意接他的摊子,除了苏醒。
“我们能见面谈吗?”骆权舟沉默了一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