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还没干!
心在燃烧!
凶手在逃!
每临大事要静心!
我叫林千军,我现在是在一起让人发指眦裂的凶杀案的现场,就在我们出去的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里,我和肖雨城的随身保卫人员,我们年轻的战友叶之岚就被人残忍地杀死在了他的工作岗位上了。
凶手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行凶?是不是就是冲着我们来的?现在逃了没有?一切的一切,快速地在我的脑子里转了一遍。
来不及多想,我们三人拿着枪,互相配合着把我们这套房的每个房间都快速地搜索了一遍,房子里没有发现别人,凶手已经跑了。
“小方,你马上先到一楼服务员房间去看看,如果服务员在,立即把他扣起来。如果不在,就封锁住出入口,不许楼里的任何人离开,不听从命令的可以开枪。”
肖雨城命令道。
“是!”
方舟红着眼眶拎着手枪跑了出去。肖雨城是刑侦专家,虽然情况紧急,但他依然保持着高度的清醒和镇定,也是此时此地当之无愧的指挥员。这个时候本来应该由他迅速地勘验凶案现场,寻找第一手的有关罪犯的线索,为破案争取时间,但是我们目前还有更紧急的事情要做,那就是保险箱。
我们身负着特殊使命而来,携带着我们工作需要的重要的机密文件和资料,除了证件、证明文件和武器随身带着以外,其它的都锁在了房间里的保险柜里,如果被盗,落到犯罪分子手上,后果将不堪设想!万一落到敌对势力的情报机构手上,就完全可能根据文件中暴『露』出来的线索顺藤『摸』瓜,使得单位曝光在敌人的聚光灯下,整个小组工作陷入完全的被动。
我们进来的时候就已经看到,整个房间被翻得『乱』七八糟,东西丢得到处都是,显然凶手是有备而来,那就更加增添了我们确定文件是否安全的紧迫感。
我的房间里遮掩保险柜的一副西洋风景油画已经被粗暴地丢在地上,遮挡的隔板也被拉开,保险柜的正面已经完全暴『露』在眼前,柜门上有砸撬的痕迹,但是因为是嵌入式的柜体,在摆放的时候就做了技术处理,根本就不好着力,而且要暴力砸撬这个保险柜的话,势必会发出巨大的声响,从痕迹上来看,歹徒可能只不过折腾了一会就放弃了,柜门紧闭着,应该是并没有被撬开的样子,但不打开保险柜谁也没有办法放心。
我掏出了随身带着的保险柜钥匙,锁眼虽然伤痕累累但居然还是能用的,打开柜门后我们俩都松了口气,装着文件和资料的公文包完好地摆在里面。
这时候,肖雨城突然惊叫了一声。
“糟了!”
然后马上往他的房间里跑去,我不明所以地看着他像一只被猎犬追逐着的兔子一样慌慌张张地跑了,然后赶紧拿出保险柜里的包跟在他的后面也追了过去。
进了房里,我只看到肖雨城站在书桌前呆立着,看着书桌中间拉开的空空『荡』『荡』的抽屉嘴巴蠕动着,不知道在念着什么。
“怎么了?”
我看着抽屉上被撬坏的锁问道。
“完蛋了!”
肖雨城垂下头沮丧地说。
“什么完蛋了?”
“东西不见了!”
“什么东西不见了?”
“我这两天在写的稿子,我们出去的时候,我锁在抽屉里了,现在不见了?”
“你这两天关在房子里写什么了?小说?论文?还是什么要发表到国外去的重要东西?”
看到肖雨城的反应,我的心眼一下子就提到了天上,但我还是抱着一丝丝侥幸,急切地追问道,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嗓门已经越来越大,非常地没有礼貌。
“5·10专案组工作报告!组长交给我的任务,趁这两天有空,我就急着要把它赶出来,都快要写完了,走的时候,我以为就出去一下,就拿着个档案袋装着,锁在抽屉里了,现在不见了。”
肖雨城平日儒雅沉稳、一切尽在掌握的形象完全都变了,他的脸『色』青白,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小。
“真的假的?”
我的心一下子就掉下来了,但还是不敢相信地再次问道。
“当然是真的啊!都这种时候了,我怎么可能开玩笑,啊?!我有病啊我,开这种玩笑!”
肖雨城面『色』狰狞地冲我吼道。
“你tm的你吼什么吼!”我冲外面一指也终于忍不住咆哮了,“吼有用吗?现在一位年轻的战友为了我们就躺在外面的地上,地上多凉啊,流了好多血,你tm的现在告诉我,我们的核心机密都给你一个不小心给丢了,那会再牺牲我们多少同志,我们的国家会遭受多大的损失,你想过没有。啊?!还楞着干什么?跟个木头人似的,在这发傻有用吗?”
我一把就把头上戴着的警帽摘下来砸在了桌子上,继续吼道:
“你不是智商157吗?你不是号称自己是刑侦专家吗?我看是写故事会最棒的刑侦专家吧,犯罪现场就在这里,你快去查啊!还不快去,快去呀!再不快点,凶手都跑到明珠去了啊!”
“好、好!你赶紧打电话叫人,我这就去勘验现场,他们一定跑不掉的。”肖雨城哆哆嗦嗦地说完,就赶紧跑了出去。
“cao!”我重重地爆了一句粗口,走到肖雨城的床边拿起了电话,心里稍微打了一下腹稿,就开始拨周佳办公室的电话,不找他们,难道我还要去找派出所报案不成。
周佳办公室的电话没人接。再打到他们处长陈安平办公室的电话还是没人接,真的是翻了天了,不在办公室里好好呆着他们都跑哪去了啊!
我想了一下,打开我们带来的那个公文包,就是锁在保险柜里的那个,从里面掏出了一个小电话号码本子,翻到我要找的那一页,继续开始打电话,这个电话终于有人接了。
“喂,是洪茂洪厅长吗?”
“喂,您好,洪厅长现在在隔壁开会,请问您哪里?”对面传来的是秘书的声音。
“我是公安部特派员林千军,我有十万火急的事情要向他报告,请洪厅长立即来接电话。”
“好的,请您稍等。”电话被搁下了。
虽然只是过了一小会,但我却觉得焦急地像是过了大半年,直到听到话筒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然后是有人拿起了话筒,传来了一个威严而稳重的声音。
“我是洪茂!林特派员,你好!”
“洪厅长,我是国家5·10专案组的林千军,现在有一件非常紧急并且高度机密的事情向你报告...”
“请稍等。”洪茂捂住了话筒,过了一小会,就听到对面说,“林特派员,请讲。”
“洪厅长,就在刚才的一个小时内,有反革命份子趁着我和肖特派员出去办事的时候,潜进我们居住的粤省厅招待所贵宾楼405房间,杀害了在房间里留守的叶之岚同志,抢走了一份事关国家最高机密的绝密文件”
我从话筒里可以清晰地听见洪茂倒吸了一口凉气,呼吸都开始变得有点急促。
“你和肖同志现在安全吗?”
“我们也是刚刚回来的时候才发现,现在凶手去向不明。”
我的身体站得笔直,始终保持着立正的姿势,下面的这些话我以为自己不会有机会说,更不可能对一位相当于军级干部的老革命、老同志说这样的话,我必须非常地严肃而严谨。
“洪茂同志,根据中央、国院和军委对我们5·10专案工作的授权,在如此紧急的情况下,我代表中央命令你以及粤省公安厅的全体同志,必须不惜牺牲,不惜代价,尽一切努力,以最快的速度,找回被抢的文件,将凶手全部缉拿归案,千万不能让凶手带着文件逃往海外。”
“是!请中央放心!一定完成任务!”洪厅长在电话那头斩钉截铁地说道。
“授权文件等你过来的时候我会拿给你看,我必须立即向中央报告这里的情况,有什么困难,需要什么样支援,你们都可以提!只要拿回文件,确保没有外泄,都不是问题。”
“时间紧急,我亲自带队,马上就赶过来!”洪茂在那边说道。
“好的,要注意保密,必须要抽调最精干的力量,要对党绝对忠诚的同志来办这个案子,我们就在案发现场这里等你们!”
“再见!”
那边雷厉风行地挂了电话,我也放下了电话,还有很多很多事情要做,肖雨城,肖大教授犯下了这么大的错误,闯下了泼天的大祸,现在在组里也是戴罪立功,等待组织处理,已经不再适合负责我们这个工作小组的领导工作,我必须在组里再派人赶来之前,挑起现在这个沉重的担子,克服眼前这个猝不及防的巨大的难关。
肖雨城自己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刚才丝毫也没有跟我争辩。我双手捏拳,提振起精神,好迎接挑战,
在苍茫的大海上,狂风卷集着乌云。在乌云和大海之间,海燕像黑『色』的闪电,在高傲地飞翔。
那就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一些吧!
我走出房间,看到肖雨城的身影在专业地忙碌着,正趴在厅里四处寻找和收集着痕迹物证,看他那着急的样子我心中也连不是滋味。
“我给洪厅长打了电话,他们马上就赶过来,教授,查得怎么样?有线索吗?”我放低声调问道。
“我都在外面听到了,”肖雨城站了起来,在现场勘查的时候,他又恢复了一些往日的风采,用他自己自吹自擂的话说,凶杀现场,他就是王,一切犯罪线索都将无所遁形。
“房间里的凶手一共有三个人,全都是男『性』,其中两个身强力壮,训练有素,负责行凶,另一个可以肯定是熟悉这里环境的人,也就是内应。”肖雨城开始跟我说他在刚才那么短短的一点时间中分析出的案情。
“门锁没有被撬的痕迹,是被人用钥匙打开的,他们进来以后因为翻找东西发出声响,被小叶察觉到了,于是小叶从他住的404房过来查看,结果中了他们的埋伏。”肖雨城一边比划着一边说给我听,“小叶进来后,应该愣了一下,可能是被那个内应吸引住了注意力,但还没有意识到危险,以为只是小偷,这时候一名歹徒从旁边扑上去打掉了小叶的枪,另一个歹徒应该是躲在门后,同时从背后捂住了小叶的嘴巴,用匕首之类的锐器从背后刺入了小叶的肾脏,配合非常默契,用时非常短暂,小叶甚至都来不及叫喊或开枪就牺牲了,歹徒非常地凶残和专业,手枪也被他们带走了,肯定是冲着我们来的。”
看着叶之岚就这样静静地倒在地上,年轻的脸庞,不瞑的双目,战斗着的姿势,想起他昨天刚说过的请我到他家去吃正宗的砂锅焖狗肉和过桥米线,我要摘帽,摘了个空,才想起丢在桌子上了,我在一旁肃立默哀,为战友送行。
过了一小会,肖雨城走了过来说道,“别站着了,时间宝贵,来帮我看看伤口,你有没有线索,我并没有十足的把握。”
我也学着肖雨城蹲了下来,贴近了仔细查看小叶身上的伤口。
我看到了什么?
这么熟悉的感觉?
为什么?!
这怎么可能?!
我真的无法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