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掉电话之后,张家良的手紧紧的握住手机半晌无语,坐在旁边的黄卿很是担心张家良的状态,偷偷观察了许久,慢慢的,他居然发现,张家良的脸颊上,出现了两道泪痕,这让感到极为震惊,坐在副驾驶上的洪泽宇透过后视镜也看到了这一点。
张家良的坚强在华夏国官场可以说是众人皆知,他的强势及强硬的态度,对待非正义力量时的凶狠及决绝,为他自己博得了“阎罗书记”等名号,但是现在,当边南省再次出现九人失联两人重伤的事故后,张家良居然悲痛的流下了泪水,绝不是因为他很软弱,而是因为他内心的柔软处被戳痛。
张家良的心情很是复杂,红花镇的塌方事故他并未亲自经历,但是现在青林化工爆炸,就发生在他的任期,而且两次事故中间间隔不足三个月,估计这一次,边南省将会在一次名扬华夏,而他张家良,却是边南省的代省长,这是他权责范围内的事故,是他自己的失职。
张家良的心情不佳,所以洪泽宇和黄卿也不发出声音,这种沉默的氛围很是压抑,黄卿一直在轻咳,幸好这个时候他的手机响了,张家良也从回忆中清醒过来。
“喂,哪位,我是黄卿!”黄卿接通后标志性的问候语。
“……”
“噢,张省长下午的行程有变,我们已经离开延庆城了!”黄卿回答着对方的问题。
“……”
“好,就这样,有什么事情我请示张省长后再通知你!”说完黄卿便挂断了电话,尽管未听到对方的说话,但是可以猜测出是找张家良的,挂断电话黄卿第一时间转头看着张家良说道:“张省长,汇金集团的占飞,说要到办公室去找你汇报工作!”
“黄秘书长和汇金集团的占董很熟悉?”张家良一改刚才恶低迷,和颜悦色的问道,这话一出黄卿身体一颤,连洪泽宇都很为他担心,在延庆城大家都知道占飞是个很有争议的人物,介乎于黑白之间,而且手眼通天,路子很广,公职人员同他的交往也是很私密,但是明面上说也不会承认。汇金湾在延庆城的所有的生意都很受照顾,各个部门去调查为难的几乎没有,大家都在猜测这是他姐夫孙明申的作用,但是孙明申恰恰又旗帜鲜明疏远占飞,那这占飞背后的人是谁,到底有多少人,或许就只有占飞自己才清楚吧!
张家良接替的孙明申的职务出任省长,过往很多孙明申时代的痕迹也已经在渐渐的被抹除,那他与占飞的关系就很引人注目了,现在问黄卿这个问题,是在怀疑他吗?黄卿对这个问题很是谨慎,弄不巧会彻底让张家良对自己失去信任,但是他也不能思索的时间太长,不然显得有什么猫腻似的。
“占飞是孙省长的内弟,每次去家里找老省长都会被赶出门,所以他就经常来省府,每次都是我接待他,一来二去的也就熟了!”黄卿的表达很准确,也就是说自己与占飞的关系仅限于此,并没有什么私交。
听完后尽管黄卿心里忐忑,但幸亏张家良并未继续纠缠这个话题,而是再次陷入了沉默,其实张家良在心中对占飞与孙明申的关系是持怀疑态度的,他隐隐的感觉孙明申做的有些过了,两人的关系毕竟是私事,为什么要弄的整个延庆城甚至边南省都知道哪?这不是欲盖弥彰吗?如果孙明申是刻意做出来给外人看的,那他是不是就是占飞的后台?如此掩饰,把自己撇干净,是不是更能证明汇金集团是有问题的?想到这些张家良便感到头疼。
青山市顾名思义,因青山而得名,青山化工远离市区,在青山脚下的角落里,所以即便是发生爆炸,却丝毫影响不到市民,这里平时是鲜有人来往的,但是张家良赶到的时候,现场的人很多,家属悲痛欲绝的哭声传的很远,而爆炸的地方,仅仅是青山化工的一个仓库,两名仓管重伤住院,九名正在搬运的工人失联,一走下车,张家良的情绪就被哭声所影响。
早早接到通知的青山市市委书记黄宗华远远的走过来,伸手与张家良握了握,张家良问道:“具体情况怎么样?失联的人目前如何?”
听到张家良的话黄宗华一愣,重复道:“失联?”尔后像是明白了什么,但是很快便摇了摇头说道:“张省长,这哪是什么失联,其实是被炸的尸骨无存而已,幸亏两名仓管当时距离较远……!”说完黄宗华露出悲怆的神色。
张家良长长了舒了口气,他清晰的记得鲁萍转告他的时候,说的是“失联”,但是真实情况却是炸飞了,这又是什么原因哪?其实不难理解,边南省刚刚发生了膏矿塌陷事件,已经引起了中央的高度重视,鲁萍也是很侥幸的得以留任,如果再有死亡事件发生,那中央要是问责起来,第一个挨板子的必定是鲁萍,因为张家良初到边南省,相比较而言还是不会发生变动的;鲁萍告诉张家良是“失联”,或许可以以此为借口进行周旋,如果能够私聊,赔钱把家属安抚好了,那这事的性质就不一样了,但是如果直接上报死亡,就等于是直接定性了。
张家良能够猜测鲁萍上报中央的必定是“失联”而非“死亡”。
让张家良亲自来青山市处理,又给了他“失联”的暗示,这是在教张家良如何处理吗?即便是以后东窗事发,这事被人捅出去,那也仅仅是张家良欺上瞒下,与她鲁萍何干?张家良第一时间就把这事的来龙去脉想清楚,心中对鲁萍存有了芥蒂,他感觉现在的边南省对他来说,没有真正的盟友,有的只是利益的纠缠,即便自己与鲁萍像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却依旧在互相撕咬。
官场的战争向来都是没有硝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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