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长『操』纵炮塔顶部机枪扫『射』下方坦克,为炮手指示目标,火炮迅速『射』击敲掉这指挥官乘坐的坦克。
绪方少佐钻出坦克屁滚『尿』流滚入边上水沟,才暂时逃过一劫,他要赶紧逃回去,向神田报告敌情。『乱』哄哄的情况下,终于有一辆日军坦克转动炮口,做出反击。但是近在咫尺的距离上,竟然未能击穿这辆狼獾。
虽然97式的长管47毫米炮,理论上可以在200米内击穿谢尔曼车体正面任何位置,但是这仅仅是试验场得到的静破甲数据,实战时,仍然要考虑双方相对角度问题。当然,如果它发『射』的是一枚碳化钨芯弹的,情况会好得多,但是日军最近这类弹『药』十分紧缺,所以击中狼獾正面6厘米厚炮盾的,只是一发普通。
更多的狼獾冲上高坡,向下『射』击。战斗演变成一边倒的屠杀,狼獾的并不具备近距离作战的先天禀赋,它的侧面装甲其实和日本坦克差不多厚。但是在适当的战术下,这种歼击车,仍然可以用正面与敌人近战。没有顶部,也导致火炮俯角较大,如果是一辆谢尔曼坦克,在冲上高坡前,确实得掂量掂量俯角,但是狼獾却具备这方面的优势。
几辆狼獾冲下泥泞,对敌人看上去还完好的坦克『射』击,敌人没有步兵跟随,让坦克手放心,他们小心绕开那些燃烧的坦克,由于没有顶部,坦克手还得小心,被爆炸气浪抛起的各种东西砸到自己。
步兵随后赶来,黄天仰的两个营,立即开始进攻曼谷,目的在于调动神田中将的注意力。
实际上,神田的防御已经被打开缺口,只要一定的代价就能占领这里。但是褚亭长不希望主要战斗在城内发生,那样伤亡势必较大。他也不能直接占据港口,进行围困,毕竟需要考虑敌人海上优势,敌人海军仍然可以抵近到岸边,直接『射』击港口。所以最佳的策略是引诱敌人出来。此刻,周有福正在与从广西赶来的104师团作战,优势相当明显。褚亭长必须全盘考虑节奏和局势的复杂『性』。他当然没有黄天仰那样急切地复仇之心。第6师团固然是最凶恶的敌人,但是不急于立即歼灭。
狼獾歼击车到达曼谷西北停住,没有发起进攻。黄天仰的攻击并不犀利,褚亭长『插』手,限制了他投入的兵力。
神田面临巨大的压力。刚刚逃回的绪方少佐报告了敌人的装甲兵力情况,让神田感觉事态严重。他没有足够在白天与敌人硬扛的办法,但是到了晚上,则可以利用新式的单兵无后坐力炮进行反击。
他可以从指挥部的窗户看到敌人的不断进展,似乎直奔火车站来的,但是敌人兵力不动,很快被挡住了。看起来,敌人步兵和装甲兵还是脱节的。这让他萌生了新的想法:可以在夜里,利用战斗力最强的13联队,迅速穿『插』,割裂开敌人步兵,将目前正在进攻的这部分敌人围在城内歼灭。这样防御就能稳住,也许明天白天,舰队火炮可以恢复炮击,并且打的稍微准些。
新加坡的海军司令部。
坂垣和山本两位大将,正在一起研究长门误击事件。由于是海军打了陆军,所以兹事体大,必须十分严肃小心才行。
当然,前方陆军一方面不断恶毒谩骂海军,一方面又要求海军迅速恢复火力支援,以目前的形势,如果没有炮火,第6师团可能面临被重创。坂垣也搞不懂褚亭长哪里弄来这么多兵力,原本他以为褚亭长至多十几万人,兵力分散在马来和金边两个互不联系的战场上,而曼谷是势必软肋。但是神田一上岸就踢到了铁板,他报告,敌人不仅仅兵力很多,还有坦克。现在只能临时将原本准备截断马来半岛的第8师团用来从外围支援曼谷。这样原来充满机巧的大战略,势必变成了在已经暴『露』意图要点,不断进行添油的低劣战术。而且好像别无办法。
黑岩中尉一口咬定他发出的修正指令,准确无误,他带了的地图上有每次发出指令时,做出的标记。他表述,第一次试『射』炮击,分明就落在敌人坦克纵队边上,可见舰队方面狡赖说:陆军通讯不清,导致误差不断积累,是说不通的。而且他强调,第一次误击后,他迅速给出了修正数据,但是海军没有执行,第二论炮击继续砸在45联队头上后,他要求停止『射』击,但是炮击仍然进行了好几轮,从各个方面看,海军不像是鲁莽行动,因为他们打击陆军的火力准头很好。甚至陆军从阵地溃退时,其炮火还向退却方向进行了延伸。
这当然是奇怪的地方,如果海军故意为之,那么他们怎么可能延伸『射』击,因为当时天上没有海军的观测机可以观测到地面情况。
山本的副官拿出了海军方面录下的当时的通讯,录音录在一根带有磁『性』的铁丝上。在场的人员全都安静下来,仔细听取这部分录音。
黑岩听到了自己的声音,一开始当然没有问题,他清楚记得,自己通报了敌人的位置可坦克数量,然后海军进行了『射』击。这些与他在地图上标注的『射』击位置和时间可以对应。但是随后就出现了偏差。
第二次修正,他要求向南修正600至900米,对长宽各一公里内矩形目标实施覆盖。中尉惊愕地下巴都快掉下来了。这显然不可能是他说过的话。他至多只是对第一次『射』击的偏差进行了距离上的描述,敌人当时呈纵队,还行进,他不可能要求炮火对1平方公里的固定区域,进行覆盖『射』击,但是听到的声音分明是自己的。
录音继续播放,可以清楚听到黑岩的声音,进一步要求对敌人进攻部队实施炮击,这个声音一直指挥着舰队火炮进行了30分钟的炮击,并且包含大量战果评估,包括:很好、精确命中、持续开火等描述,完全没有要求停止『射』击的部分。
“我想这已经很清楚了。”录音停下,山本起身说道。
中尉瞠目结舌看着海军大将,大将似乎不准备给他辩解的机会,当然如果真的给他时间辩解,怕是也说不出什么来。
“嗯,我承认,事情很清楚了。”板垣征四郎说道。
“我……我……”黑岩还想争辩。
“中尉,你不必说了,这一切并不是你的责任。来人,送中尉出去。”
黑岩傻乎乎看着山本,他似乎洞悉了一切。
“中尉,今天在这里发生的一切,都是机密,不要向任何人透『露』。”
“是……”
门外有人进来,将神情呆滞的中尉送出去,中尉当然还在忐忑是否会上军事法庭。最终会议室里,只剩下山本坂垣和几位高级将领。
“诸位有没有注意到,录音的语音毫无破绽?”山本说道。
“嗯,我注意到了。”坂垣抱着手道。
“但是对火力指挥的描述,还是太精确了。我在海军那么多年,一直想要的就是精确的炮火指示和战果评估,但是海军观察员做不到。通常在战争中,他们的紧张,会导致语无伦次。”
“不错,陆军也是一个德行。”
“还有通讯,这次使用的陆军飞机高度很低,在新几内亚时,这种方式只能保证沿岸20公里内较为通畅的语音通讯,如果再深入些,就只能用电报。”
“是的。”
“但是这一次,长门号与那架飞机的距离超过35公里。诸位也听到了,虽然时常有停顿,试图伪装出通讯中断,但是在关键时刻,声音很清晰。”
“所以,牧野的看法是对的,”山本突然升高了调门,“我们的敌人不仅仅是褚亭长或者林九,他们背后有很强的技术支援。他们就在泰国湾,不但可以俯瞰我们的调动,还可以偷听我们的通讯,甚至……还可以指挥我们的炮击,并且他们正变得越来越自信,越来越有恃无恐,直接利用我们炮火打击我们的情况,以前并未发生过。”
“也许有,只是我们不知道罢了。”坂垣无奈冷笑道。
“有这种可能『性』。但是这次,也他们甚至还在试图利用海军和陆军的矛盾,想到这些,真的让我感觉到不寒而栗。”
“现在打算怎么办?神田那里可是顶不住了?”坂垣说道。
“我马上坐海军飞去一趟吉隆坡,看看他醒没醒,如果神志清楚,我想向他请教一些问题。如果可能,最好把他带回新加坡。”山本说道。
“阁下,”边上大西泷治郎赶紧起身,“按照浅野的说法,今年您可不能在靠近战线的地方飞行。”
“浅野的历史中,我在上个月就被杀死了,可见个人命运在变化的历史中,也未必有迹可循。另外,我军正在马来向北挺进,吉隆坡也并不算很靠近战线。大西,现在是最关键的时刻,我必须去一趟。”
“那,我去安排护航飞机。”
“嗯。你去办,务必不要用电台通讯。”
“明白。”
曼谷城中,神田开始偷偷『摸』『摸』调动兵力,准备偷袭黄天仰的进城部队,白天的战斗中,黄的这支部队展现了勇敢和决心,但是也暴『露』出了经验欠缺,和战术能力低下。在城市攻坚战中,黄的部队,并不是贴着两边街道行动,也没有在建筑上开墙破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