伞兵在空中落下,地面日军和叛军看的清楚,日军仍然搞不清盟军的意图,但是叛军心里大致都有了谱。他们很清楚,那是万恶的白人来报复了。这样劳师动众的行动原本毫无必要,他们决不允许黑人有任何的反抗,某种程度上这次反抗比日本人偷袭珍珠港,更不能让白人接受好在是此刻,他们仍然掌握着大量吉普车,比伞兵跑得更快些,所以当戴维斯死后,接替指挥的博纳中尉就下定了决心带着兄弟们跑。在他们得到的日本地图上,只有西面还有一条穿越森林,通往矿区的公路,可以通往外围的日本军队驻地。于是中尉决定向那里跑。
徐冲在丛林里四处搜索吉普车的轮胎痕迹,他不能等天上飞机的侦察结果,吉普车队稍加伪装,就很容易避开飞机侦察。很快他就发现这些吉普车下了公路,利用丛林小道折向西。企图从两支伞兵中间溜走,他们一定是看到了天上伞兵空降的大致区域,才做出了这么冒险的决定。他立即通知坦克不要去原叛军驻地了,而是穿越从林去往一片旧矿区,那里有一小支日军驻扎。这个叛军的目的地,是他猜测的,但是他觉得八九不离十,到了那里,吉普车燃油大概也差不多了。
博纳中尉带领他的弟兄们拼死在森林里穿行,他们看到了两只伞兵落下的区域,中间存在一个缺口。但是森林里根本就没有现成的路,日本人地图上画的路与这些工程兵理解的路有一些差别。日本人认为自行车和骡马可以穿行就算是路了。而且时隔几个月,原始森林的修复能力已经把原来整个师团走过,踩出来的那条路渐渐修复了。
很快就有一辆开路的威利斯吉普车走的太急,冲下陡坡撞到大树上,导致一死两伤。博纳中尉决定冒险停下来,亲自爬下悬崖,将受伤的兄士兵救起,然后继续上路。在他看来这次反抗的意义不在于个人的生死,放弃一名黑人兄弟,等同于放弃了自我救赎之路。
最终他们仍然抢在了盟军伞兵和坦克之前,挑出了包围圈,一路赶到了矿区,却发现这里只有一个小队日军驻守。但是这个地方曾经经过英国人改造,有非常坚固的碉堡和防御阵地,在山头上,还有一座17世纪葡萄牙人修建的圣母堂。似乎是一个决定命运的好地方,他们决心不跑了。
盟军伞兵随后追赶着痕迹而来,远远出乎了叛军塑料,他们以为逃出包围圈,伞兵就会放弃追杀。当6辆坦克出现,碾压过铁丝网时,大部分叛军正在山头圣母堂里进行祷告,感谢上帝再次将他们引向自由。
众人听到附近日美双方交火的声音,后面还夹杂着坦克的咆哮声。大部分人以为是日本人的坦克来救自己了。但是很快门外哨兵前来报告,是美军的坦克。这一刻,时间如同凝固,所有人都陷入了惊慌。
博纳中尉跳上人群中央的一张椅子。他知道这个时候,如果他不站出来振臂高呼,士气就垮掉了。
“黑人弟兄们,命运的枷锁把我们捆绑在了一起,而上帝指引我们到了这个地方。我们应该赶到荣幸,那些白人为了我们,不惜派来了成千上万的军队和坦克。这在美国历史上还从未有过……”
周围所有人的注意力渐渐回到中尉这里,中尉故意夸大了敌情,不是为了吓唬自己的同胞,而是他知道这十分有必要,果然一种油然而生的崇高使命感降临到了每个人身上。
“从来没有黑人如此受到他们的重视,但是我仍然要说,即使那个该被唾弃和诅咒的,丧尽天良的祖国,把所有的军队派来,他们只能夺走我们的生命,却无法夺走我们的自由。”
所有人一起欢呼起来。
“不自由毋宁死!”
“天皇万岁!”
士兵们喊着口号,冲出教堂,他们从吉普车后座上取出重武器,其中包括机枪和一些新下发的巴祖卡火箭筒。褚亭长的部队率先试用了这些武器后因为效果很好,美国本土兵工厂赶造了几千支,全部优先配发了缅甸和印度的盟军;作为工兵部队他们也得到了一些,原先带着这些新式武器投诚时,是以为日本人会感兴趣,没想到日本人对这种东西兴趣不大,只取走了一些弹药进行研究。
大约90名叛军呐喊者冲上战场。恰好只有六辆坦克在碾压日军阵地,日本人毫无招架之力。叛军看士兵们带着火箭筒直接冲向了坦克。行动太过突然,坦克没有发现。
一名射手在侧面20米距离向蝉式坦克发射了*,弹药射流轻易穿透装甲,引爆了拥挤的坦克内部的弹药和燃料。浑身烧着的坦克兵爬出坦克时,黑人士兵欢呼起来。
卡森中尉正在第一辆坦克上指挥,他一直提防着敌人反坦克武器,同时辨认战场上是否有黑人,他一直在猜疑打错地方了,看起来这里只有日本人。猛然发现侧翼损失一辆坦克,立即下令后撤。坦克倒车时,叛军再次发射了几发巴祖卡,不过这种东西距离远了弹道飘忽,都没有击中。卡森终于看到了叛军的脸,他下令坦克用机枪封锁住阵地,同时报告发现叛军位置。
阵地上黑人士兵士气大振,他们决定不再冒着被坦克追上的风险逃跑而是留下战斗。这个错误的决定,使得他们丧失了2个小时,伞兵们得以从几个方向包抄过来,最终断绝了所有这些人的退路,包括几十名倒霉的日军。
远在后方的史迪威终于得到了好消息,那群天杀的叛军已经被围住了。还未赶到战场的褚亭长给史迪威发来电报,要求他调动空军,随时准备进行战场阻断作战。他简单解释了自己的想法:就是用轰炸机火力孤立这个地区的敌军,阻挡其余方向敌人。
战场阻断这个词史迪威还从未听说过,实际上是褚亭长自己变造的词,用来形容战场遮断这个概念。他知道史迪威新得到的b17轰炸机可以凭借完整的机枪火力,不依赖战斗机,长时间停留空中。他对美国人内部的种族战争毫无兴趣,他也不认为大动干戈消灭这百十名叛军有多正义。但是徐冲给他的情报表明,第二混成旅团一改之前畏缩不前的样子,支援很起劲。他希望这次能够达成围点打援的目的。
褚亭长希望找到第二混成旅团的指挥部,他仍然没有日军人事方面的情报,也没有得到几千公里外,419的情报更新,所以此时仍然不能排除影佐祯昭仍然在这支部队的可能性(尽管可能性很小)。从该部队的行动方式看,十分诡异,颇有影佐祯昭的风格。
矿区战斗展开,在四门迫击炮和5辆坦克攻击下,很快入口的几处日军盘踞堡垒被摧毁。勇猛的502团和中国伞兵们一起冲锋,很快将外围的壕沟解决,但是没有进一步展开进攻,而是开始喊话,希望瓦解叛军让他们走出来投降。
指挥进攻的斯特雷少校还念了几份家书,希望躲在矿坑里的叛军能够在亲情感召下,走出来投降,同时保证他们会接受公正的审判。在从未接受过公正对待的黑人们看来,没有比这样的谎言更可笑的了,实际上他们的家人大多不识字,这些信的来路也十分可疑。于是,叛军们哼唱着低沉的黑人歌曲,冷漠地拒绝了劝降。
还在少校念信的时候,斯普尔斯带领一个排悄悄绕到叛军侧翼出口。得到进攻信号后,他突然发起进攻。叛军虽然视死如归,毕竟只是工程兵出身,操作武器能力很一般。很快被攻破侧翼,断绝了退路。正面坦克掩杀过去,将他们堵在了矿坑里。
后方美军刚刚找到了几个月前修建矿区堡垒的英国工程师,得到了矿坑大致结构。美军开始从顶部通风口扔进*。几分钟后,里面的人已经忍受不住了,大部分人差点把肺咳出来。于是终于有人丢下武器,连滚带爬出了矿坑,被外面伞兵活捉。越来越多的人爬出矿坑投降,整个决死的抵抗终于瓦解。
等候在外面的美国国防部摄制组,抓拍到了叛国者们狼狈投降的样子。刚刚跟随褚亭长部队一起赶到的辛克少校得到最新情报,四周日军正在赶来,形势十分危急,只需将首要犯人带回,次要犯人就地军法判决后解决。
博纳中尉坚持到最后,他在完全真不开眼的情况下,用打光了手枪子弹进行抵抗,最后才被带着防毒面具的突击部队抓住。他被带上手铐拖到外面的时候。高效的露天军事法庭已经开始执法。每一名叛军被带到几名军法官面前,简单回答一下姓名和军衔,然后被带到一边。
只有少尉以上军衔的人,带上手铐被关押在另一边,大部分人被赶到另一边。不断接近的枪炮声表明,外围日军部队正在靠近。一些黑人士兵还在暗暗庆幸,觉得只要日军打过来,自己可以趁乱逃走。但是他们并不知道,日军的猛烈进攻,只能加速他们的死亡。
最终法庭宣布所有人95人死刑,其中87人立即执行。战俘们被带到矿山崖壁前,由几个机枪组组成的行刑队,对自己的同胞执行了一次干净利落的枪决。尸体被拖进矿坑。辛克准备炸毁洞口就地掩埋,以免日本人找到做文章。
褚亭长远远看到了这一幕,他觉得辛克这样处理尸体傻到家了,因为一定会被轴心国抓住把柄狠狠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