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分两室,外间为会客室,桌椅皆为梨花木,里间与外间中间,由珠帘作为分割,我的行李已经被人提前送了进来,桃桃蹲在桌子上,见我进来,立马跳下来,在我脚边蹭来蹭去,小公主见它,欢喜的不得了,桃桃对她也不抵触,其实想来,大部分动物,对孩子都不会太抵触,任由她抱着,还发出愉快的咕噜声。
小公主看着我,笑着说:“它叫什么?”
“你看一看它脖子上的木牌便知。”
小公主伸手拿起它脖子上的木牌看了看,看向我,“它叫桃桃。”
“和公主名字有些像,也如公主一般可爱有灵气。”我笑着说道。
“桃桃,我喜欢。”小公主笑着把桃桃放到脸旁蹭了蹭。与小公主见面次数不多,却分外喜欢,眉眼间透露着灵气,虽为皇后最宠爱的嫡公主,却一点嫡公主的娇气都没有,与她聊了一会儿,她的贴身侍女便找了来,说皇后要她过去,这才一步三回头的,从我这离开。
阿姜帮我把东西整理好,侍官拿了浴桶进来,说是皇后特赏了药浴给我调理身体,舒舒服服的泡了个澡以后,换上干净衣裳,斜靠到里间的软榻上休息,晚上在如逸轩有宴会,怕是有的折腾,现在继续养精蓄锐。
恍惚间就这么睡了过去,醒来时,外面天色已暗,阿姜将我的猎魔师衣衫准备好,穿上后,我将短刀藏在靴子里,头发高高束起,照了照镜子,伸手摸了摸,之前专门在店里做的铁狮,虽不如穆云彦戴的那个看起来那样霸气,至少也有些气势,深吸一口气,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笑了笑,走出了房门。
侍官已在门口等候,跟在他身后来到如逸轩,宾客已到了大半,我被安排在南元滇身侧,他换了件白色的袍子,头发束起用白玉发冠及簪子固定,相视一笑,我坐到他身旁。
“这是你向往已久的穿着吧。”南元滇低声说道。
“是啊,这只有王室宴席才可穿的猎魔师礼服,我早早便备下了,一直没有机会穿,今儿个终于能让它出来见见人了。”
“倒是有些穆云彦身上的气势。”南元滇看着我,笑了笑,“我相信你会成为一个很优秀的猎魔师。”
我朝他眨了眨眼,算谢过期许了。这其实也一直是我心中想法,我想沿着穆云彦没有走完的路,继续走下去,让他在天之灵能够得到安慰,我没有辜负他对我的一片深情,也不辜负这穆家上上下下对我的恩情,当然也不辜负我自己的心。
乐曲突然想起,便知是这帝后要入席了,起身行了礼,宴席算是正式开始,侍官将宴席菜品依次送上,到我面前时,随着装菜品的碟子,一张字条出现在我眼前,我见无人注意,便将其藏于袖内,若无其事的继续吃着东西,酒过三巡后,我借机走出如逸轩,躲到园子角落处,拿出字条,上面居然是一片空白,难不成是什么隐形墨水,我这也没有工具可以解密啊,这算哪门子的字条。
正着急着,有人从身后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我赶忙将字条继续塞进袖子,转后头,竟然对上了尚思青的脸,眼珠子差点瞪出来,“你怎么在这儿?!”
“大小姐,你声音再大点,这整个院子的人都能听得见了。”他今儿个穿了一身墨绿色衣衫,双手环胸,笑着看向我。
我赶忙捂嘴把他拽到一边,压低声音说道:“你疯了吗,来这儿干嘛?”
“我是南巡的总护卫,我不来这儿,去哪儿?”
“总护卫?不是……”我一拍脑门,我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他尚家本职工作就是这个,之前在王城宫宴,也是他们做整体护卫工作的,只是这回将他派到这里,恐怕没那么简单。
“我用这一年多时间,不断努力,换得了父亲信任,就是为了在某一个重要节点上,发挥自己的作用,南巡就是这重要节点。”
“尚逸给你的任务是什么?”
尚思青看着我,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深,他伸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说道:“你觉得我能起到什么作用?”
“不会吧。那瑶城那边呢?也是今天行动吗?”
“是。”
“那就是说尚逸已经答应了卫王的要求,要用兵力控制整个瑶城,这未免太过危险。”
“卫王明里与我尚家联手,暗地里收集了我父亲许多把柄,条条死罪,他们上了贼船,是断断下不去了。”
“难道,至此都没想过,也许卫王根本就不可能扶八皇子上位吗?”
“当然知晓,只是这样,起码可保他们母子俩活。”
我从鼻子里冷哼一声,“一步错步步错,所以当初何必要做下那些个孽事,你将我叫出来,可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嘱咐?”
尚思青摸了摸鼻子,“我原本以为这次的事情,玄帝一定是要认栽了,可当我知道议政王夫妇救下南元滇,与你们汇合一同来扬都,便知道了,这一切恐怕是玄帝织的一张更大的网,卫王再聪颖,在玄帝面前,也不过是小孩子过家家,闹着玩儿的。我也就跟着顺水推舟,看看笑话吧,我可提醒你,这宴会上,可有不少耶达的部下,各个都是不要命的主儿,你可小心点。”
我朝他点了点头,刚想开口,有人朝这边走来,尚思青瞬间消失在黑暗中,我负手而立,看向天空,假装在赏月的样子,那人走到我身边停下,这才看清,原来是议政王夫人。
“姑娘这是在干嘛?”夫人笑着看向我。
“里面吵闹,我出来清静清静。”
“宴席大都如此,这若是在我们夜国,这会子就该翩翩起舞了,更闹腾的不行,这夜凉,我回去取件衣服,姑娘也别在外面站太久。”我谢过她之后,便往回走,走过廊下,突觉远处黑影闪过。
“谁?!”我转头过去,看向那角落,却只有空荡荡的走廊与空荡荡的花园,并无他物,我嘴角悄悄挂起一丝笑容,怕是这有人已经沉不住气,要跳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