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他言语,心中多有感慨,感慨过后,又觉得自己想的多余,人家爱怎么样就怎么样,伤的再体无完肤又如何,和我没有半毛钱关系。怎么就这么两下子就心软了,说好来算账的呢。
“你,”我再次拿起铁棍,指向一边的梁文天,“回避一下。”
“姑娘,这房间就这么大,我也就只能躲在这儿了,你要做什么,我闭上眼不看就是。”梁文天一脸无辜的看着我,耸了耸肩。
“好,”我说着拿着棍,便往南元滇身上打,他躲也没躲的就受了我一棒,“知道我为何要打你吗?”
“瞒着你实情。”
“知道就好,我不会看你不躲开,便心软,我做人坦荡,以心相交的人,也必须是坦诚之人,不接受任何方式的欺骗,所以……”
“所以,我是你以心相交之人。”南元滇看着我,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我能说句话吗?”梁文天突然开口道,“你们点到为止,这儿还有个人呢,而且,她注定是要做我王妃的,你们这样……”
“闭嘴!”我本就有些害羞,他再一插嘴,心里那团小火苗,蹭的一下就冒了起来,转头狠狠的瞪着他。
“你们继续,我不过是想提醒你们,咱还有正事要办,你侬我侬的可以先放一放。”
“忠亲王说的是,我们还有许多正事要办,我在这馆子待了几天,进出的人杂,多少能听到些消息,最近这乐城可来了不少夜国人。”
“那是一定,离南巡的日子越来越近了。”
“父王派来的人,可是已经到王府了?”
“昨儿就到了,三皇子可是要打算行动了?”
他俩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的热闹,剩我一人坐在一旁,插不上话,“你们打算做什么?”
“听说最近夜国国主的叔叔,也就是议政王夫妻要前往瑶城探望,现为玄帝德妃的女儿阿瓦涂.川吉,当然,嫁到南生国后,这位王妃有了玄帝亲赐的新名字:司马洁。恰巧,这夫妻俩明日到达乐城,住在城中最大的驿站。”
“阿瓦涂?”我的大脑里闪过一道灵光,“同姓?”
“是的,阿瓦涂.耶达本是皇族,不过是被灭了的那个家族。”梁文天看着我,嘴角上扬,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明天夫妻二人走到驿站门口,我便会面戴黑纱,浑身是伤的,一头栽在他们身前。”
“你从小是德妃娘娘养大的,所以他们自然认得你,必会将你收留,这般大事,也一定会让忠王府知道,玄帝派来的人,自然会出面,你便安全了。”我接过南元滇的话,“然后,你们会想办法与玄帝汇合,有了阿瓦图家族人在场,对于夜国奸细的手法自然有了解,动起手来,就会变成两国之间的纷争,他们是断断不会允许的。自会想法子,除了这个没落家族的余孽。”
“而我们恰巧知道,当年夜国先王早逝,几大家族进入混战,阿瓦涂一脉本一心,却不想耶达家族听信谗言,闹了内讧,出手伤了德妃娘娘母家兄弟,致其中毒不治而亡,最后他们一脉是靠着与玄帝联姻,稳固了地位,才登上了王位,他们夜国与我们不同,成王败寇的,绝无姑息,耶达整族灭亡,如若让他们知道还有这么一个小东西存在,并且还兴风作浪,意图挑起两国纷争,你觉得他们会怎么做?”梁文天站起身,重新坐回桌前,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些。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更何况是背叛,杀子之仇。多问一句,”我看向南元滇,“这议政王夫妻突然入南生国探亲,可是德妃娘娘写信相邀?”
“唉,都让她猜着了,也不知道我们费尽心机瞒着她干嘛?”南元滇轻叹口气,与梁文天相视一笑,这会子,他俩关系倒是亲近了不少。
还不是这一套,假手于人,自己坐收渔翁之利,玄帝的管用招数,或者说,君王的惯用招数,耐得住性子,打得了太极,钓的着大鱼。
“既然都安排的这样妥当了,又为什么一定要拖我下水?”这听来听去,好像与我都没什么多大关系嘛。
“你是王上的一把利剑,关键时刻不把你装在尖上,哪能对得起你这南生国第一武系猎魔师的名号,当然,”梁文天停顿了下,看着南元滇说道,“玄帝说到底还是对本王有所忌惮,把你们上保险放到我身边,才能放心。”
“忠亲王想多了,父皇不过想多个人多份把握罢了。”南元滇嘴上这般说,但大家都心知肚明,不过心照不宣罢了。
“三位,”门口传来掌柜的声音,“楼下来了几位夜国的客人,要来三楼包厢用餐,我需要阿甚来为客人上菜。”
“阿甚?”我看了看拿着耳朵重新戴回头上的南元滇。
“来了,掌柜的。”南元滇看了我最后一眼,转头离开了房间。
良久沉默,我转头看向梁文天,正巧他也在托腮看着我,“看我干嘛?”
“偌大的房间,就我俩,不看你,看谁呢?”
“看它。”我指了指桌上的烤香猪,刚才都忘了,现在闻着这味道,还真有些饿了,不由的咽了下口水。
梁文天笑出声,取出随身带的短刀,将香猪分成小块,做了请的手势,“再不吃,可就真的凉了。”
我拿起筷子夹了一块咬下一口,外皮酥脆,肉质鲜嫩多汁,肉香四溢,唇齿留香,果然是好东西,想象最近,因为装病,一直吃的都是些清单的粥菜,今儿个终于开了荤,才发现自己是多么怀念这一口。男人,金钱,权势什么的,都不重要,有这口肉就够了。
不知觉得,一只烤香猪,我吃了大半,摸着肚子,不经意打了个嗝,并且一打起来就停不下来,梁文天见如此,笑的说话声音都变了腔调,“又没人跟你抢,吃那么快干嘛。”
“别在那,嗝,说风凉话,快给我倒,嗝,杯水。”
梁文天将水放到我面前,轻拍着我的背,“对你来说,我看什么都不如这吃食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