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既然已经知道了这个,便是提前做了准备,六公主是你们的一张隐藏王牌。”
梁文天看看我,笑了笑,“孺子可教也,六公主常年在外摸爬滚打,什么样的人没见过,怎么会被这种小小戏法就勾了魂?之所以敢用六公主来对抗阿瓦图,是因为六公主的师傅馥兰.古娜,本就是夜国最善巫术的高手,这事儿鲜少人知道,对外,只讲是六公主体弱,找了个会点拳脚的师傅学东西。”
“既然是很少人知道,你这个闲散的外姓王爷,怎么会这么了解呢?”
“那是因为,六公主的师傅,是我父亲亲自选的。”
我歪着头看了看他,笑着说:“看来,这又是一个很长的故事了。让我猜猜后面的事情,阿瓦图想用巫蛊之术控制六公主,让她在关键时刻,成为他的傀儡,在后宫搅得天翻地覆,必要时刻,做他的武器,手刃自己兄妹,母妃。”
梁文天耸了耸肩,“既然明白了,还有什么要问的?”
我看着他,眨了眨眼,“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嘛?我问的是我们现在要做些什么,我不可不想被蒙在鼓里,被人牵着鼻子走。”
“当然是趁玄帝南巡前,安排好刺杀任务。”
“我之所以会被留下来,对他们而言,恐怕是还有别的用途吧?”
“哦?此话怎讲?”
我瞥了他一眼,对于这种明知故问的做法嗤之以鼻,“想让我在关键时刻,在世人面前,揭露玄帝的所作所为,进行公开审判,陷玄帝入万劫不复之地。”
“所以……”
“所以在那之前,我必须保持低调,做个柔弱的女子,留在你身边,才可保性命无忧。或者,触怒他们,杀了我,从此摆脱这个漩涡。”
“灵雨。”梁文天皱眉看着我。
“别,别这么叫我,我们并没有这般亲密。”
“我会保护你的,绝不会让你受到伤害。”梁文天看着我,眼中映出我我的影子,眉头轻皱着。
月光照在他的脸上,形成一层淡淡的柔光,我突然感觉这副面容是那样陌生,也许他从不是那个善权谋,事事讲究个利益二字的人。想起到这第一天做的那个梦,梦里的梁文天面对着无数双眼睛,内心的那份挣扎痛苦,我竟感受的如此真切。
我看着他,缓缓张口,“你或许并不喜欢这样,对不对?”
“什么?”他轻声说。
“我曾经做过一个梦,梦到你站在那里,周围有无数双眼睛在看着你,那些眼睛,有的憎恨,有的痛苦,有的充满希冀,有的,泪水盈盈,而你站在其中,痛苦不堪,我一直弄不明白,我为何会做这样的梦,现在想来,也许那时就是对我的某种提醒,提醒我这次乐城之行,会因为你产生些许变故。”
“灵雨,”梁文天打断我的话,嘴角是上扬的,眼角却带着丝丝悲苦,“人生本就凄苦,我别无他求,只想保我父母留下的这一片宁静之土,为此付出任何,我都无怨无悔。”
我突然明白过来,梁文天根本不是迫于形势,献上情报,而是主动出击,他不允许在他父母管理下一点点富饶稳定起来的乐城,有任何污秽存在。
“其实,”梁文天突然搬着凳子,凑到我跟前,笑着说道:“你做这个梦,也许只是因为在乎我。”说着伸手撩了撩我的头发。
我的脑子里瞬间将这几天他的所作所为过了一遍,看着他,微笑着抬起脚,踩在他脚上,狠狠的腻了几下。
梁文天脸上继续保持着笑容,咬着牙说道:“我就喜欢你这样的姑娘,一点都不矫揉造作。”
“你若再对我动手动脚,可就不止这么简单了,还有,我要见南元滇,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给你三天时间,办不到,我就自己来了。”我站起身往外走,快到门口时转回头,面露微笑的对他说:“我走了,你难道不用起来送送我么?”
梁文天一只手撑在桌子上,另一只手朝我挥来挥,“你我之间就不用这些客套了,明天见。”
疼就说疼,死要面子活受罪,我朝他翻了个白眼,走出门,回了自己房间,往床上一躺,立马觉得浑身都舒坦了,闭上眼睛,很快就进入了睡眠。
第二天醒来时,已是快到中午的时候,阿姜进屋见我醒了,忙过来扶我起床,替我梳洗完,扶我出门晒晒太阳,远远看着院子里梁文天一瘸一拐的往这边走。
胡伯伯从一旁走过来,扶住他,一脸关切地问道:“王爷,您这是怎么了?”
“昨晚起夜,不小心踢到了床角,没事儿。”
我听着这话,噗嗤一下笑出声,一旁的阿姜不知缘由,一脸不解的说道:“夫人,你笑什么,可是觉得那忠亲王太笨,这么大的人还会这么不小心。”
我捂着嘴猛点着头,心里早已乐开了花,想着这就是欺负我的下场。
梁文天看向我,微笑着凑过来,说道:“我的准王妃,身体可好些了,可否陪本我去个地方?”
他说话的时候,特意把去个地方四个字加重了语气,我便心领神会的跟着点了点头。然后张开嘴费力的蹦出三个字:“换衣服。”
阿姜听了赶忙扶我回了房间,拿出衣服来给我换,这小妮子当我是要出去约会,竟挑些不方便活动的衣裙,在我的一再暗示下,才选了较为舒适的便装,我又从这次随身带的武器中,选了一个可以随时组装在一起的铁棍,虽然重是重了点,但是趁手。我把它们藏于裤管里,再让阿姜帮我套上靴子。
这小妮子鬼鬼祟祟的凑到我耳边小声说道:“那个什么亲王,要是敢对你怎么样,你就拿这个棍子打死他,不然,我和月哥哥暗中保护你。”
我朝她摇了摇头,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让她放心,便出门,在梁文天的搀扶下出了府门。
门口早已有马车等候,梁文天将我抱上马车,自己也钻了进来。
“你干嘛,不用在前面当车夫吗?”
“我王府连个车夫都没有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