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左边一点,对对对,就是这,妈呀,痒死我了,一整夜都没睡好。”我长出一口气,这下终于舒坦了。
“小姐,还有哪里痒么,我一并帮你挠挠。”阿姜一边帮我挠着后背,一边认真的说道。
“痒倒是不痒了,能不能帮我洗个头啊,感觉自己分分钟要臭掉了。”
“小姐你怎么会臭呢,”说着,阿姜还煞有介事的趴到我头跟前闻了闻,“挺香的啊,前几日不是才洗过。”
“你也知道是前几日,我原本几天洗一次头?”
“隔天。”
“那还说!哎呀……”就不能激动,一激动就想乱动,虽说已经没有前几日那么难受了,但活动多少还是吃力,现在能下床,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
阿姜见我这样,赶忙一溜烟的跑出去,边跑还边喊着:“小姐,你等一下,我这就去弄热水。”
啥也没学会,就学会犟嘴了,想当初,刚认识她的时候,那俯首帖耳,我说什么就是什么,哪有她争辩的份儿,唉,惯坏了惯坏了。
舒舒服服洗了个头,在我的吩咐下,阿姜把我扶到院子长廊里坐下,赶巧今天天气凉快,吹着小风,阿姜给我梳着头,再喝上一杯茶,好不自在。
“湿着头发坐这儿吹风,小心着凉了。”穆云彦拄着拐往这边来,头上的绷带已经取下来,身子也利索了许多的他,说话中气都足了不少。
“不打紧,天儿又不冷,吹吹风舒服。”我也懒得坐起身,就这么靠在带有软垫的椅子背上任由阿姜为我轻轻梳理着头发。
“让我来吧。”穆云彦走到跟前接过阿姜手里的牛角梳,阿姜识趣的朝我眨了眨眼,一溜烟消失在我眼前。
“你干嘛。”我条件反射的想要坐起身,伤口却牵拉着疼了起来,害的我咬紧牙关,又倒吸了一口冷气。
“你就老实靠着吧,乱动不利于伤口恢复。”穆云彦轻轻敲了一下我的头。
“我怕你把我头发都梳掉了。”我朝他眨眨眼,尴尬的笑了笑。
穆云彦不言语,拿起我的头发,轻轻的梳了起来,你还别说,手法还挺不错,“你是不是以前给别的女人梳过头?”我昂起头,皱着眉头看向他。
穆云彦笑了笑,手上动作却没有停下来,“以前我娘在的时候,常让我给她梳头,说学会了,以后可以给媳妇儿梳。”
“谁是你媳妇儿。”我翻了个白眼,头却乖乖的回归原位,半眯着眼享受起来。
谁知他动作倒是停了下来,放下梳子,作势要走,边走还边说道:“哦,那我去找愿意让我梳头的媳妇儿去了。”
“回来?!”居然敢用这一招,真是反了天了,老子才为你出生入死的,转脸就不认识是不是?天晓得这一刻,我多么想伸出手打他一顿,奈何浑身没一块地方听使唤的,只得作罢,用唯一可以灵活运用的面部肌肉,做出个极度愤恨的表情看向他。
穆云彦也不急不躁,眨巴着眼睛看着我,“你让我回来的,那就是承认你是我媳妇儿了?”
“谁是你……”我生生把再次想要反驳的话吞了下去,脑子里却在想,就这么顺了他,我是不是太容易搞定了。说好的享受疯狂追求,往死里作,欲推还羞的来个百八十回合凑字数,呸,培养感情的来着。
见我不说话,穆云彦拿起梳子继续帮我梳起头发来,也不再打趣,“灵雨,等你好了,我带你出去走走,看看南生国的大好江山。”
“好啊,我正想说呢,出去走走,我的梦想是有朝一日游遍世界每个角落,见各种风土人情,吃各地特色美食。”想想就觉得心里美美的。
“这个对于我们猎魔师来说,不是难题,走南闯北的习惯了,原本清苦,如果能带上爱人一起,去再远的地方,我都可以。”穆云彦云淡风轻的说着。
“我说真的呢,自从我重新醒来以后,就看破了红尘,什么家仇国恨,全都扔一边,一个人也可以,和亲人一起也可以,带上所有家当,出发,走哪儿玩哪儿,累了就找个喜欢的地儿,住个十天半个月的,冒充当地人,逛街买菜,劈柴做饭,好不自在。”说到起劲处,就想手舞足蹈,免不了又要疼上一阵子。
穆云彦停下手里的动作,伸手把我拉起来,拖回房间,为我在床头垫好厚厚的垫子,再将我扶到床上,靠着床头坐好,自己坐在我身旁,累的喘了半天,才开口说道:“头发也干的差不多了,你还是老实在这儿待着吧,免得你老动来动去的,伤口什么时候才能好透,若再出什么岔子的,我可就活不了了。”
“哪有那么夸张,我乖得很。”我低下头玩着衣角。
“又不听话了是吧,你在家歇会儿,我得进王城一趟。”
“去那干嘛?”我抬起头看向他。
“拖了这么些天,该去汇报一声了,毕竟是在这都城内发生的事情,怎么可能瞒过王上的眼睛。”穆云彦伸出手摸了摸我的头。
“王上若怪罪下来,你就往我身上推,反正我一小女子是什么都不怕的。”
“放心吧,王上不会怪罪的,更何况这里面缘由不只为杀你一人这样简单,一切等我回来再说。”穆云彦朝我笑了笑,起身离开。
我盯着他的背影看了好久,心里莫名有些不是滋味,分明因我才受了这般罪,到头来,他心上挂念的还是只有我一个而已,何时在意过自己。我不知道,是不是在所有的爱情里,都有这样无私的人,或者,单单只有他是特殊的,单单只有我遇到了这样特殊的他。
这该是幸运的还是不幸的,至此以后,再无他人可入眼。
“够深情的。”我深吸一口气,看着某人从门后走出,从容的从里将门关上,走到离我两米开外的凳子上坐下,翘着二郎腿,一副悠闲模样。
“谢过三皇子的救命之恩。”我死死的盯着眼前这个让我怎么也琢磨不透的男人,表情严肃。
南元滇看着我,从鼻子里哼出一声,轻轻摇了摇头,“我是注定只配得到你这样清冷的眼神了,另外,我可一点感激之意都没看出来。”
“你想怎样?”直觉告诉我,这个人危险,非常危险,面对他,我必须打起十二万分的小心,不能露出任何弱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