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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山之上,两名白衣剑客相对而立,他们各持一剑,一者湛青,一者苍白如瀑,宛如孪生兄弟一般相对而立。

凌乱而又狂暴的剑意自他们的脚下延伸开来,大地,草木,气流被不时弹出的一道剑气割裂开来,发出刺耳的破空声。

“控制好你的剑意,剑势在于切断,以点破面,最强大的剑术往往不带丝毫烟火气息,所有剑气凝于一点。”

“像你这样剑势,纵然剑招再怎样精妙绝伦,也宛如小孩抡大锤,发挥不出其十之一二的威力。”

“对!就是这样。”

“倒也不算朽木了,也是,倘若有我亲自教导还是一介愚夫,不如拔剑自刎,也免得侮辱了我青莲剑仙的名头。”

李白的面色有些凝重,剑势渐渐收缩,两人身间狂暴的剑气也渐渐平息,收缩到了他的身边方寸之地。

他抬起手,掐动剑决。

身周开始环绕着一柄柄锋锐的剑影,那不单单是剑气的具现,同样是攻势在酝酿。

随着他抬手出剑,剑影破空而起,直冲云霄。

下一刻,一柄十丈有余的巨剑剑影陡然间自青莲的脚下爆开,恐怖的剑气顷刻间席卷而出,将其吞噬,恐怖的灵气波动升起一朵蘑菇云,那威力的确是他所有剑术之中,威力最强大的一门。

化相真如剑(a级):【以人剑合一的心法驾驭灵剑,是体现琼华剑术真意的攻击剑术,唯有达到出师水平的琼华内门弟子方能掌握,诛妖除魔,无物不斩。】

然而下一刻,那席卷开来的剑气风暴便轰然间崩析,青莲剑仙持剑自其中走出,继续道:“你这门剑术与我所知的剑术体系不同,但道理是相同的。”

“再来一次!”

“注意我点破你的破绽,那都是你能够改进的地方。”

“注意我没有点破,但你自己发觉到的破绽,那都是你不能改进,只能想办法避免或提前做好补救措施的地方。”

“夫剑之道,甚微而易,其意甚幽而深。”

李白拂去了额头的汗水,这一次,他要将自己以化相真如剑所完善的剑道体系尽数施展而出,但愿......能够给青莲一个“惊喜”。

.......

彼时的长安,正值多年以来最热闹的时机。

科举并非每年都有,而此时,恰逢新君登基之后第一次开恩科,整个大唐乃至其余八国,世界各地都有英才前来参加。

倒不是说其余各国没有科举,比如说宋国,其实科举制度要更完善些,也不像泱泱大唐,许多人成为进士之后仍旧不能当官,需要在吏部等空缺。

但大唐是这世间最强大的大帝国,在许多汉人眼里,大唐便是汉民的唯一正朔;而在许多夷胡眼中,大唐又是整个东方世界的领头羊。

故此,往往会选择大唐。就像现代人一提西方人就会想到英美;一提到女优就会想到日本;一提到整容就会想到韩棒一样。

这世界当然不乏宁为鸡首,不为牛后之辈,奈何绝大多数人就算到了他国也只能当鸡后,而不能成鸡首。

故此还是选择当“牛后”吧。

原本这些士子,英才因为长安米贵,一般都住在长安周边诸城,镇。比如说迁安村,但现在距离科举开考只剩下不到三天的时间,自然便要早些赶来,顺便见识下长安之美。

一瞬间挤进来这么多人,各国皆有,鱼龙混杂,给长安带来最明显的影响便是治安问题。

哪怕狄仁杰手下有再多的密探,巡城的捕快,兵丁再怎样尽职尽责,一时间也有些应付不来。

毕竟大小案子处处都是,来自天南海北,口音,习俗皆有不同的人聚集在一起,不起冲突才怪。

比如说一个清真教徒,见你热情地递过来一瓶酒外带一副猪肘子,怕是不会有半点笑容,反而会掀桌子......

比如说你正在街头侃侃而谈:“我大唐是最牛逼的,北拒蛮夷,西控西域,那帮子歪瓜裂枣都被打得屁滚尿流......”

下一刻,你就被一北夷汉子给揍得生活不能自理了。

大小案件,连带着小偷小摸,敌国细作,阴阳门徒......再加上一群看不惯他作风的官员勋贵在后面扯后腿,哪怕狄仁杰是神,这一次仍旧罕见地意识到了一点,长安失控了。

他皱眉道:“元芳,你怎么看?”

李元芳皱紧小脸,严肃道:“大人此事必有蹊跷!”

狄仁杰也便仿佛真的若有所思般点了点头:“此言有理......传令下去,今日起所有在长安闹事的一律抓进大牢,不需要审,不需要调解,统统抓起来!”

他说完之后,望着目瞪口呆的下属,一字一顿道:“无论是偷鸡还是摸狗,无论是哪家府邸的公子,也无论是哪国的使节。”

“刑部大牢不够就丢到长安府牢,长安府牢不够就丢到大理寺,大理寺不够就丢到十二卫的军营。”

下属匆忙应诺,转身小跑离去。

狄仁杰嘴角露出了一丝冷淡的笑意:“不是想要玩吗,那咱们就玩个大的!”

.......

少女跌倒在小巷里,身后妖异的笑声越发近了,她忍不住痛哭了起来,根本跑不了,对方简直在拿她当老鼠般戏耍。

她绝望地抬起头,便看到一袭白袍。

那是一名白衣剑客,背负剑匣,长得很好看,简直像是从画中走出来的一般,而他此时正有些诧异地望着她,黑白分明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疑惑。

“怎么搞的,长安的治安不是最好的吗?”

假如搁以往,少女见到会情不自禁看上许久,但是今天,她只是拼命喊道。

“快跑……你会死的,有怪物在我身后……”

啪嗒——脚步声在街巷那头定格了,一道血色身影出现在了那里,血袍如瀑,诡异流淌,面色惨白宛如鬼魅,此时正发出阴仄仄的笑声。

李白笑了,拍了拍眼前这个少女的小脑袋,觉得这个人心地还不错,可以救。

于是他道:“放心吧,你不会死的,我也不会死。”

“那么谁会死?”血色身影越发近了,他舔舐着自己的嘴唇,冷笑着,眼神中充满了对生命与鲜血的渴望以及......对低等生命体的不屑。

“当然是你。”

李白理所应当道,仿佛在阐述着天地至理。

血色身影一怔,好像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笑话,捂着肚子发出了阵阵刺耳的狂笑声,眼前这个男子虽然长得好看点,但与凡人无异,却扬言要杀他?

简直是个笑话!

“你在逗我吗?”

“就凭你.......”

血色身影的笑声戛然而止,他呆呆地望着李白,头颅瞬间滑落,鲜血顷刻间喷涌而出。

少女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便看到一只温暖的大手再度落在自己头顶,拍了拍,像是抚摸一只无家可归的流浪猫。

他温和的笑了,如这天空中的皓月,显得很清澈。

“没错,就凭我啊。”